范退思盯着突然冒出的东晋帝都,心头大骇,他双脚一动,双眼扫视整个方位,寻找出阵之路。此时,风起,云变,满堆的黄沙被狂风卷起,在风中发出咆哮恐怖的回声,眼看就要将他吞噬,而那座石城岿然不动。范退思一转身,飞向都城中央大街。
这里的人们悠然自乐,各自谈天说笑。他催动内力,加快脚步向前走。多年前,一名落魄书生,走投无门,踏入一座茶馆,听口技惊人的说书人,讲述三国曹操赤壁横槊赋诗的故事。今次他在梦中之梦,而不远处的那座久违的茶馆依稀仍在。
他伸出左手撩开门帘,里面的听客座无虚席,有的磕着干果,有的和邻桌的友人小声评价三国的人物。那说书人口若悬河,唾液横飞,正在说黄巾起义。范退思默默进馆,小二热情给他加了一个末座,端上一杯清茶。
范退思点头称谢,坦然坐在独桌上。他双眼一红,目光始终未离说书人一寸。那人身着皂角青衫,头戴文士方巾,脸上笑意弥漫,桌案上放着折扇、醒木。范退思心道:"这不是那名老大哥么"?
他心道:"于大哥、夜行兄弟、小二、暮云、金坛深陷阵中,生死未明。四十九青衣卫危在旦夕,若是等他讲完桥段,万事皆休。"他忽的站起,朗声说道:"先生,住口"。所有人盯着范退思,议论此人好生无礼。
范退思走到案前站定,冲说书人深鞠一躬。说书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年轻人,你终于醒了"。范退思:"先生风采不减,可喜可贺"。说书人神色骤变,略显生气道:"你父母寻找你多年,你却在乱世活的逍遥,此举不忠不孝也"。
范退思:"你给我饮的是什么酒?竟然一醉不醒,踏错时空,来到劳什子东汉末年"。说书人站起身来,弯腰从案底拿出一坛酒,摆上两个空碗冲范退思道:"想不想回去"?范退思:"想,但又不想"。
说书人:"为何"?范退思:"此去经年,却是愧对双亲。功未成名未就,回去何用"?说书人哈哈一笑冲范退思说:"你我兄弟,再次相逢,陪哥哥走上一碗"?他不待范退思回话,闪电般撕去陈年老布,剥落封泥,倒满两碗。
他动作好快,一扬脖,咕咚咚饮干烈酒。范退思忽而大笑冲说书人说:"你太过急躁,不然定能成功"。说书人:"我本就如此,你这话何意"?范退思:"你是土阵的主阵人"!
他竹杖疾出,将一碗酒震得飘飞,左掌向前一探,抓向眼前人的面门。
那说书人被识破身份,也是吃惊非常,他右掌向前一递,二人双掌接触,啪的一声闷响,书案被两股雄浑的真气,击的粉碎,案上酒坛和空碗向下坠落。范退思向后一退,激烈的酒水去势不减,泼向说书人面门。
范退思单掌轻抚,酒水噗嗤裂变,满天花雨罩落他全身。那人爆喝一声,双掌左右一旋,运起平生真气,奋力挥出。酒水化成的雨点,似乎遇到一道仿若实质的墙,尽数落在地上。范退思身形一错,冲他说道:"这里还有"。
只见他竹杖挥出,插入气劲之墙,杖尖半寸处一滴酒水落在说书人的眉心。范退思以气运杖,水滴白光大盛,说书人撤回双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脸上面皮扭曲,皮肤溃烂,方巾脱落,白发横生,素色袍呼啦乱想,露出黑色外衣。
老者浓眉大眼,精神矍铄,双眼绽放精光,脸色蜡黄。他冲范退思说道:"了不起,了不起,你是第一个识破五行幻阵之人"。范退思:"这阵能将入阵人心底隐藏最深的伤痕映射成象,并能消弱入阵人的心神,也是惊世骇俗"。
那老者哈哈一笑,冲范退思说:"很好,可惜"。他双手结印,食指陡然现出赤色光芒。满屋子的茶客,脸上戾气大炽,撩动长衫,拽出钢刀拼命朝范退思而来。范退思:"来的好"。他体内气海生出反应,归一的三股真气,附着竹杖。
杖头青芒闪耀,范退思执竹杖疾步向前。单见满屋尽是杖影,钢刀与竹杖一碰即碎,
冲上来约有百人中杖毙命。老者身影一晃,窜出屋外。范退思破窗而出,紧追不舍。那老者身飞屋顶,落在中央街心。
范退思跟随而落,离他不到一尺。二人相对,老者骄狂的冲范退思说:"满城有上万人,看你能不能杀得完"?范退思注目人影攒动,手拿兵刃面目狰狞,依次靠拢的民兵。他忽而想起在洛阳城相遇的莫青龙四兄妹的四象阵。
"四象无象,道心守一。四象无象,道心守一。"范退思突然悟道:"这一切全是幻象,擒贼先擒王"。他身子如风,右手竹杖刷刷连出四招,老者见他不理会其余众人,发狠的朝自己攻来,眼神一紧心道:"他看出了虚实?"
范退思第一杖,从左至右,横扫他左耳。老者挥手一带,欲要夺他兵器。他右手掌若簸箕撒开,一把抓住杖头。他想不到如此顺利,正自高兴。再看范退思松开竹杖,单手一弹杖面,竹杖颤抖不止,老者手心发热,赫然放开。
范腿思弓步屈膝,杖交左手腕,从右至左,扫他右耳。老者不敢大意,反掌横拍他竹杖,只听笃的一声,老者单觉手臂酸麻,向后退却一步。范推思第三杖点他心口,他变掌为拳,凝结真力,迎着竹杖打去。
拳面与杖头再交,老者觉得钻心的疼痛,向后再退两步。范退思杖随身动,兜转圈子,瞬间来到强背后。他双脚点地,向上飞跃两丈,双手握竹杖,从上而下朝夹裹雷霆万钧之势,朝他头顶砸落。
那老者听得头顶风声飒然,浑身青筋暴露,左脚斜向前踏出,地上的石砖头,呼啦啦裂开,如大海中的一道白帆,疾驰而去。他身去三丈,以为摆脱范退思,谁知刚站稳,陡然间四面八方全是杖影,范腿上又出四杖!
老者全身黑袍大张,口中真言吐出,周围红着眼拿着兵刃的人如蚂蚁一般聚拢。范退退思:"一念生,万物生,一念灭,众沉沦。"他竹杖未曾收回,随着他话音而出,体内纯正的真气从手腕中溢出。
那清莹的竹杖受他真气所感,陡然间散发片片青光。范退思第五杖直攻老者左肋,那木门主阵人,动若脱兔,避过致命一击。他仍然念真言,肆虐的黄沙倒卷彤云,压向古城。范退思第五杖袭他小腹。
第六杖击他前心,第七杖点他腰间,第八杖徐徐而上,刺他人中。木门阵主上中下三路被竹杖笼罩,双手一上一下,掌心冒着黄光,抵挡小腹和人中杖招。两声闷响过后,范退思的竹杖横穿他腰间。
主阵人口吐鲜血,心有不甘的说:"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范退思:"虽然我不能施法,你的幻阵没有生门,但五行相生相克,木克土"。主阵人凄然大笑,三声后气绝当场。进击的黄沙和狰狞的人群以及石头古城在竹杖青光照耀下消散无形。
景色变换,范退思眼前的那道土墙凭空而飞。阵外两长老勃然大怒,动用秘法传讯四门。范退思一脚踏入火门,只见暮云和于仁之相互依偎,小二和长丐欢喜无尽。范退思头上脚下,身体内的汗腺疏通,汗水急向外涌。
他左掌撑地,右掌横在额头,掌心上聚集汗水。待汗水落尽,范退思一拍地面身子若蛟龙翻云,向暮云身旁急掠。暮云柔情无限的看着于仁之,于仁之听说土阵大哥死去,抚摸暮云后背之手,向她骤然拍去。
范退思身向下坠,左掌如虹,擒着于仁之四指,向下猛压。于仁之大叫一声,骨节断裂,脸色惨白。暮云陡然惊醒,金钗在手,在空中一个转身,刺向范退思胸口。范退思连退三步,没有还手。
暮云瞥见范退思,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的说:"先生,这..."后方于仁之挥拳直击暮云。范退思冲小二喊道:"二弟小心,他不是老爹,是布阵之人造出来的幻象"。暮云扭头一看,那人铁拳离她身子不到两寸。
范退思竹杖一横,拳、杖相击后,于仁之蹬蹬蹬向后而退三步。小二听到大哥声音,铁剑出击,长丐嘿嘿一笑,一掌拍向小二左臂,二人相聚太近,小二被他如匹的掌力,身子震飞两丈,落在火海边缘,口吐鲜血不止步。
范退思冲暮云道:"姑娘,你照顾我二弟"。暮云点头,轻盈飞到小二身旁,盘膝而坐,双掌抵住他后背。安自在的玄功真气输入小二体内。小二口中血流不止,暮云急的险些哭出泪来。长丐、于仁之二人合并一线,盯着范退思。范退思:"既然被识破,何必再装模作样"?
于仁之:"你果然非同小可"。长丐:"想不到你内力和道心如此精纯和坚定,百年难遇"。二人各念法言,恢复本真面貌。范退思盯着二人高低胖瘦几乎生的一模一样,白发红脸,黑衣肃然。范退思:"你们到底是何方高人"?那两名老者对视一眼说:"少废话,纳命来"。二各出单掌,一左一右,朝着范退猛烈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