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待那名老者官员喝完莲子粥,与他宽衣让他入榻安眠。她熄灭烛火挑着风灯迈着莲步朝后院走去。时值四更天,依然能听到街上兵士的呵斥声和市民的呼喊声,她心道:"原来那名年轻的文士便是赫赫有名的范退思。
那虬髯魁梧汉子和年青的相公想必就是于仁之和白夜行了,那四名俊眉朗目的猛士不知叫什么名字,还有受伤的两人,神情肃穆。暮云姐姐为何中毒?十二姊妹天各一方,现在过得如何?"一个又一个疑团充斥她脑海,聪慧如她,也不得知中间来龙去脉。
她急欲解开心事,匆匆踏上阁楼。于仁之、白夜行、范退思、四生肖将还有两名受伤的金执事相互对视。敲门声响起,白夜行走到门后问:"是谁"?外方答曰:"黄婉"。白夜慢慢打开门,黄婉吹灭灯笼之火冲白夜行说:"白公子你好"。
白夜行:"多谢姑娘仗义出手相救"。黄婉轻盈一笑,关上木门。范退思快步走到她面前说:"小生范退思"。黄婉:"先生大名,如雷贯耳"。范退思:"不敢,不敢"。于仁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黄婉向里看去,暮云斜坐在床榻,小二盘膝坐在木椅上。他走到近前,发现暮云脸色红润,双眼一红,险些流下热泪。于仁之:"婉姑娘放心,明日她便会转醒"。黄婉:"于大哥好本事"。于仁之双手抱拳冲黄婉说:"救命之恩,请受一拜"。
黄婉噗嗤一笑说:"姐夫好客气"。范退思冲白夜行说:"你应该称黄姑娘为姐姐"。白夜行看着黄婉说:"你和梦蝶谁大"?黄婉:"你认识梦蝶妹子"?范退思忍不住轻笑说:"何止认识,他和梦蝶在深谷结为连理"。
黄婉惊讶的小嘴一张,忙冲白夜行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夜行神态忸怩说:"这个,这个,说来话长"。范退思走过来问黄婉:"你怎么在此?不是阿福将十二姊妹送到九州的老家了"?黄婉:"我是洛阳人,父母早亡"。
范退思:"那么这是"?黄婉:"于大哥从唐州手中将我们救出,我举目无亲便只身又回帝都,清舞乐坊被封,小女子苦无生计,只有一舞之长,便投身赛珍珠老板门店"。白夜行:"想来是了,京城除清舞乐坊外,赛珍珠的长乐坊最大"。
黄婉:"嗯,不过好景不长,一位同伴得罪权贵,长乐坊风云流散,有幸碰到王老爷义财收留,我便认他为义父"。范退思:"可是这府邸主人"?黄婉:"正是"。白夜行:"你义父是谁,他一句话吓走羽林军,好友权势"。
黄婉:"他是两朝老臣"。范退思:"可否告知名讳"。黄婉:"爹爹王允"。范退思猛然一惊:"王允?你是他义女,不该叫貂蝉么"?所有人一愣,黄婉惊异的说:"爹爹只此我一人义女,府上从来没听说有人叫貂蝉的"。
范退思猛然惊觉:"这是永汉元年,少帝登基不久,刘协还是陈留王,王允也不是司徒之职,说书人说王允用连环计除掉董卓时候还早"。他充满歉意的说:"姑娘恕罪,太过劳累,一时走神"。
黄婉:"哦,先生不用紧张,我义父名望满朝,暂且不会有兵士敢来撒野"。范退思:"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黄婉:"先生请讲"。范退思:"不知现在境况如何"?黄婉:"唐州托袁绍之名,派兵挨个搜查京城所有家院,少帝、陈留王下落不明"。
范退思:"有多少兵"?黄婉:"满大街都是,城门定会封闭,天亮大伙也走不脱"。白夜行:"是啊,暮云和我小二兄弟以及这两位重伤在身,即便能走脱也不能走"。范退思:"恐怕现在府邸四周全是敌影"。黄婉:"不会吧",于仁之:"你明白唐州是什么样的人"。
黄婉:"我有好多不清楚的地方,反正天色将亮,愿倾听诸位遭遇,不知可否愿意。"范退思心道:"又是位绝顶聪明的姑娘,那里是睡不着要听故事,分明我们占了她闺阁,根本无法令她休息而已"。
范退思:"姑娘若不困,夜行讲给你听,只不过天亮后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黄婉:"无妨,明日我与阿芳在一舍住下"。范退思:"你可听说王中庭"?黄婉:"京城不知王公子的恐怕不多"。
范退思:"好,等辰时一到,姑娘命仆人去王家总店抓药,我写一方子,务必交到阿来总管手中"。黄婉点头说道:"一直听说军师智计过人,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范退思准备提笔,忽然搁置。
于仁之从来没见过他定过注意又临时更改,冲范退思说:"先生为何停下"?范退思:"现在不能写,因为王允大人的府邸早已布满唐州密探,中庭的大小药店被他监视"。白夜行:"那怎么办"?
范退思:"只能暂且委屈婉姑娘,三日之后我们化扮成逃难难民,想办法混进王中庭府中"。黄婉:"暮云姐姐能不能留在这里"?范退思:"可以,这次在洛阳时日较长,她安心在此养伤"。
黄婉:"多谢先生成全我姐妹之情",忽然听到暮云说:"什么姐妹之情?"众人扭头,见他悠悠转醒。于仁之冲暮云说:"云儿,你看她是谁"?说完他闪开一旁,暮云盯着黄婉仔细打量,细眉微蹙。
她们分别时,黄婉比梦蝶大上两岁,几年未见黄婉的容貌较比以前发生天大的变化。暮云心念电转:"她说成全姐妹之情,莫非是我清舞乐坊妹子之一,可是她是谁呢"?黄婉心中一急说:"姐姐,你看我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她怕暮云再费心思,双脚微错,倩腰一摆,双手左上右下,正是司马相如之妻,卓文君的擅舞的凤求凰。这是清舞乐坊成名之舞,还是她亲手所授,她不止跳过百遍,如何不认得?她撑着床沿,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
暮云心神激荡说:"你是黄婉"?黄婉回位归体握着她手说:"是啊,我是小婉儿"。暮云:"想不到,想不到你出落的如此美丽"?黄婉:"天赐之美,何足夸耀"?暮云:"我好想你"。黄婉抱住她说:"无时无刻不想着我们姊妹"。
暮云想到范退思等人近在眼前,忙放开她镇定说道:"你怎么又回洛阳"?黄婉:"琴师冯相为何不同你一起来"?所有人脸上闪过一丝哀愁,于仁之低沉的说道:"琴弦断,知音藏山海"。范退思:"谁人解,归风送远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