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9日 临时拘留所

韩天华还来不及消化司队那神奇的引导话语，坐在椅子上，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终于放弃了他那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整个人似乎想通了什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司南看着他这样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已经被她说动，而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事实也的确如司南所想，男人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很多，看着司南这不急不躁的样子，放弃了最后一点挣扎，说道：“警官，如果我主动招认的话，我真的不用被判死刑？”

“死刑不是那么容易判的，最痛苦的是十年以上徒刑甚至无期徒刑，那个时候你就真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司南还在继续吓唬对方。

男人被说得内心一紧，赶紧投诚道：“那个我招，我全招，所有的事情都是朱雀让我做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神使而已。”

接下来，司南对男人的审问就非常顺利了，除了一些实在太高端的机密，男人基本把底层敛财的方法和金钱的流向都交代了清楚，其中有很多点位还是警方之前没有发现的。

邵珏在观察室里一听到对方陆陆续续交代更多点位的时候，立刻联系了还在现场的陈书杰，让他立刻组织人赶去将这些点位都抄了，能抓到多少就抓到多少。

韩天华在一旁协助记录信息，最后发现这些敛财的方法真的是太过恐怖了，连一开始的旅游诈骗的点位都有，而具体位置居然在郊区未开发的一个园区里，这地方偏僻得有点恐怖了。

审问持续了一个晚上，邵珏抓人的行动也持续了一个晚上，而经侦的同志也在连夜联系各大银行，把还未走账的资金给扣下来，已经转走了的也立刻查询其接收账户。

一开始银行的员工是不愿意半夜爬起来干这个事情的，后来还是上面的人和银行方面的大领导作了工作，才让这帮人苦逼地爬起来加班，期间时不时就能听到他们的吐槽和咒骂声。

反正腊八这晚，所有人就在这吵吵闹闹中结束了。而一些老式小区的老人在第二天起来买菜的时候发现周围就像变了天一样，很多门店都莫名贴上了封条，于是爱八卦的老年人开始了新的一轮八卦讨论。

2019年1月14日 陆家嘴联合办公地

司南昨天昨晚上审了半夜，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回到办公室里，本来只想稍稍眯一会儿，谁知道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摸了摸自己饿得打鼓的肚子，她打算先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然后继续开工。

当她将自己收拾了一下，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外面几乎没有人。也对，这个时候无论是刑侦还是经侦的人基本都在跑外勤，抓人审人查线索，想留在办公室也不行啊！

司南拿好了自己的手机，准备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门遇到正好上楼的邵珏。只见站在电梯里的他也是一脸的疲惫，显然比自己还惨，这情况压根就没休息过啊！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从外面一看就是热乎乎的吃的。

邵珏见到电梯门外的司南也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出了电梯门，并扬了扬手上吃的，笑道：“司队，肚子了吗？要不一起？”

免费的午餐也不要，于是司南用眼神示意可以，然后带着邵珏一起来到了会议室，准备吃东西。

邵珏似乎也预料到了司南差不都醒了，所以买了很多，有皮蛋瘦肉粥、豆花、油条、粢饭糕等等，标准的海派早餐，而且还是烫的，那香味袭来，让司南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司南也却是是饿极了，没有和邵珏多啰嗦，就拿起眼前的皮蛋粥喝了起来。而旁边的邵珏看到这样具有烟火气的司南不禁笑了笑，一个晚上的劳累似乎也被吹走了。

两人简单吃了一下，恢复了一下精神，随后就开始讨论今后的安排了。

司南因为睡了一段时间，所以对案件的进程速度不是很明朗，于是就问邵珏：“昨天加班加得怎么样？银行那里拦了多少钱？”

“啧啧！”邵珏啧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你昨晚是没看到银行那帮人被拉起来逼着加班的暴躁样子，我都怀疑他们要和我们警方干起来了！”

“说重点！”司南不想听废话，邵珏之后扁扁嘴继续说：“这周骗的钱都拦下来了，都快八位数了，之前的据说还要很多，我估摸着可能要上亿！”

“上亿？”司南也震惊了，毕竟经侦干了那么多年，上亿的案子还真的没怎么见过：“不是，这么大的资金流动，市场上居然一点水花都没有吗？”

“所以，他们聚拢那么多的钱，可能要干大事！”邵珏猜测道。

司南想了想，说：“昨天审问那个神使的时候，他说以前都没有那么大范围的聚敛钱财，有时候甚至两三年不开张，就是怕警方查，而不知道最近半年不知道为什么朱雀要连着下令让他们广开门店，扩张业务。”

“是不是因为去年青龙和白虎连续被端的原因，所以这个朱雀想要卷一大笔钱跑路了？”邵珏用刑侦的脑回路试了一下，发现貌似也能说得通。

“不可能！”司南斩钉截铁地说，“第一，朱雀手下那么多人，那么大的资源，钱不可能只到她一个人手里。第二，根据之前的判断，银行里的诈骗资金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大量的资金为现金，正常人怎么可能运送那么大一笔现金。”

“也许这个朱雀不贪财，就拿个几百万呢？”邵珏还想要拯救一下。可惜得到了只有司南的冷笑：“几百万？我现在放一百万现金在你面前，给你给我拿起来试试！”

“很重吗？”自从有了电子支付和银行卡之后，人们对现金的概念就越来越单薄了。

司南不想和邵珏纠结这种无为的问题：“你改天有空去看看银行的运钞车，就知道一百万现金堆起来有多重了！好了，下一步，我们要搞清楚朱雀为什么要在那么短时间内筹措那么大一笔钱？”

邵珏靠在自己所坐的椅子上，感觉自己真的有点上年纪了，不然为什么就熬了夜，头那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