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一怔,从来没有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说过话,就像是春天的微风,拂过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她站起身,微微抬头,想要看一下,这般温柔的男子应该是一副怎样的容貌。
形貌昳丽,剑眉星目,不同于魔君的邪魅阴冷,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让她很安心,是那种可以依靠的安心。
若菱偷看慕爵的时候,慕爵也在一瞬不错地盯着若菱。
这女子的面容竟然和离棠一模一样,就连那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也同样充满了好奇,像极了当年在梅园中撞倒自己的女子。
唯一的区别就是,离棠天性爽朗,脸上永远带着欢快的笑意,而面前的女子,却是一副胆小甚微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慕爵压抑着激动的内心,平声问道。
“若菱。”怯生生的语调让人心疼。
大家的目光都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纷纷看过来,这一看,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不是离棠吗?”
“应该不是吧,离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只是长得像而已,离棠可是天之骄女啊,这女人分明是这魔宫的下人。”
玄途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完全没有再遇时的激动和
失态,真是没意思。
“发生了什么吗?”玄途端着酒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让魔君将此女让于我。”慕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透着一股不容撼动的坚持。
“哦。”玄途玩味地看了若菱一眼,若菱嘴唇微动,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一个下人,根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从昨天得知魔君大婚开始,她就想要逃离,可是,潜意识里,她又不想让魔君将她送人。
“我这魔宫之中婢女千人,慕将军为何单单要她呢,莫不是,看上她了吧。”
慕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此女弄脏了我的衣袍,自是应由我带回去处置。”
玄途很是深明大义地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地说道:“既是这魔宫的婢女,就不劳烦将军动手了,本座现在就提将军教训她。”
话音未落,一掌已经击出。
慕爵根本没有想到玄途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动手,想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若菱因为常年被吸血,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再加上昨晚的一阵折腾,现在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玄途这一掌没有丝毫的收敛,若菱直接被击飞,重重地撞在石柱上,然后摔在了地上,喷出了几口鲜血。
慕爵的心脏像是被刺了一把刀子,生疼,他好想上前扶起若菱,可是,他顾忌自己的身份,攥紧拳头,硬是忍了下来。
“将军可满意本座的处理。”玄途笑着问道,只是那笑容里面的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慕爵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将心中的痛和恨一饮而尽。
玄途也回敬了一杯,然后凑近慕爵低笑着说道:“你的心上人在我手里,将军可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玄途得意洋洋的样子,慕爵更加有力地攥紧双手,骨骼交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最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继续饮酒。
昏迷的若菱是被人拖走的,那样的蛮横,毫不怜惜。
深夜,慕爵立于若菱的床前,凝视着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
那粗布麻衣上沾满了血渍,更是显得卑微凄惨。
许是身上的痛楚太甚,若菱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蹙眉闷哼一声,或是身体颤抖蜷缩。
慕爵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一下,却看到了她衣领之下的青紫斑驳,心下一沉,终于明白了玄途那笑容之下的深意。
不远处的凉亭里,一双冒着紫光的眼睛看着悲痛欲绝的慕爵,嘴角扬起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
慕爵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迎面看到了面带窃笑的玄途,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愤怒地低吼道:“为什么这样对她!”
面对慕爵的发难,玄途一点儿也不恼,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状似不解地说道:“她是我暖床的婢女,我如何待她,关将军何事?”
最不想知道的事实再一次被认证,慕爵痛苦压抑地说道:“你恨我,大可以来找我报仇,为何要为难一个女人。”
“我就是要让你也体会一下我这五百年所受的痛苦。”玄途咆哮道。
慕爵一怔,无力地松开了手,绝望地离去。
尽管玄途的心里因为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而有些难受,但不能否认,今天这一仗,是他大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