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却撇了撇嘴,说道:“行了,别听他吹了,什么真气外放,这些白气肯定是卢员外身上的寒气。
从针灸所刺的孔洞顺着银针传导而出,凝聚在银针之上形成的,这是他体内自己的寒气罢了。
偏偏你们吹的神乎其神,他武松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他要有那早就考武状元去了。”
武松听他们争执,笑了笑,并不解释。
走到旁边书桌提笔写了一道方子,随后将方子递给了卢俊义说道:“照方抓药煎服就可以了,明天我会到你府上来,施展第二次针灸并调整用药。”
说着武松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了回来,然后说道:“行了,我走了。”
迈步往外就走,卢俊义赶紧说道:“武松兄弟,住我家里吧,也有个照应。”
“不了。”
说着武松扬长而去。
等他走之后,宋江对吴用说道:“这小子想不认账?”
吴用笑了笑:“婚书都已经定了,哪能他不认就不认的,这婚书就算到衙门那也是有效的,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否了的。
他要退婚那也得宋江哥哥你和卢俊义员外你们两家都点头那才行,他武松没有资格解除婚约的。
所以不要去刺激他,等到他先把卢俊义哥哥这病治好了,我们再来跟他说这件事,免得这厮一气之下不治病了,那岂不是耽误了救人吗?”
宋江恍然大悟,一挑大拇指说道:“不愧是智多星,还是你头脑冷静,想的长远,若刚才我跟他闹翻起来,这家伙是个牛脾气,拍屁股走人那就麻烦大了。”
“对对,先让它治病,治完病咱们再好好跟他理论这件事。”
晁盖和卢俊义都连连点头。
卢俊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喜无比,说道:“我感觉比先前好多了,没有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濒死感了,只觉得身上还有些乏力罢了,甚至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已经好了。”
晁盖赶紧说道:“切不可掉以轻心,让安神医给看看。”
卢俊义躺回床上,安道全坐在床边抓过他的手诊脉。
安道全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欣喜无比的说道:“卢员外,在我看来你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你身上的毒已经基本上被清除掉了,武松真是神人啊。”
武松离开了晁盖家之后,回想先前这帮人太目中无人,心头还是有些生气的,尤其是宋江完全不把他自己当外人。
武松回到了住处,在门口见到有两个仆从模样的人在那东张西望的,便过去问道:“你们找谁?”
两人一见武松,大喜,躬身施礼说道:“请问您就是武松武二爷对吧?”
“是我,两位是?”
“我们是蔡衙内的随从,昨天在城外打猎的时候见过武二爷的。”
武松点点头:“有事吗?”
一个侍从躬身道:“我们太师得知武二爷救了我们衙内,非常感激,在家里设宴,想请你到府上去当面酬谢。”
武松皱了皱眉,蔡太师是大宋最有名的奸臣之一,而且他的地位远在高太尉之上,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跟这种奸臣往来。
便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师,就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就不去了,两位请回吧。”
那仆从赶紧说道:“山东巡抚侯蒙侯大人也在陪同,叫小的专门给您叮嘱一声,让您务必前往。”
武松皱了皱眉,侯蒙也在场,还专门叮嘱自己去,如果自己不去,侯蒙也很没面子。
想了想,便决定去,便说道:“好,那前头带路吧。”
当下坐着太师家派来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大明府官邸。
蔡太师是梁中书的岳父。
梁中书为了给岳父拍马屁,专门在官邸修了一处很大的院落,相当于蔡京的行宫。
到了这处宅院,马车一直到了内宅才停下,有侍女领着武松来到了花厅。
在这里侯蒙、梁中书等人正陪着蔡京看他写字。
见到武松进来,侯蒙侯巡抚赶紧给双方做了介绍。
蔡衙内和梁少强也在场,蔡衙内赶紧上去躬身施礼说道:“武松兄弟,你来了。”
武松点点头,他对蔡衙内印象还不错,至少目前还没有做什么太出格,让他不高兴的事。
蔡京瞧了瞧武松,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以他太师的身份,即便武松救了他儿子,能够摆桌酒席酬谢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自然不可能让堂堂的蔡大师去正儿八经拱手谢过他武松。
侯巡抚招呼武松说道:“快过来,你有眼福了,看看蔡大师的书法,蔡大师可是当今书法第一人,连当世最有名的书法家米芾都要屈居第二的。”
蔡太师对这个赞誉似乎认为没有任何变化,武松走到桌边扫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一下蔡京却发现有些神色不对劲,当下淡淡的声音说道:“武松,看你刚才的神情,莫非觉得老夫这字有不入眼的地方?”
武松说道:“还算过得去吧。”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都要炸了,这武松也太狂妄了,蔡京的字可是举世闻名的,当时可有苏黄米菜四大书法家之称,说要谁的书法为第一人,这还真不好量化比较。
但由于蔡京位高权重,自然没有人敢争他的风头,所以都把他推为第一人。
但不管怎么样,他书法那绝对是响当当的存在,武松居然只说了个过得去,这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
这下连侯巡抚都脸上变色,他知道蔡京蔡太师那可是小肚鸡肠的人,即便武松救了他儿子,如果这件事搞不好,他一样会治武松的罪的。
赶紧打圆场:“武松没读过多少书,说话有时候词不达意,其实是太师的字他都看傻眼了吧,都不知道该怎么夸赞,是不是?”
说着一个劲朝武松使颜色。
梁少强则巴不得武松倒霉出丑,他恨死武松了,一来武松抢了卢秋萍,那可是他的女人,结果武松居然截胡了。
而且在昨天的山岗上赛马还让他下不来台,现在武松有这么大一个痛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过?
马上说道:“不对,我听武松说的是还算过得去,他就是指太师的字不太好,他看不上眼,他心中藐视太师,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