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冒犯神明？”打着天谴的名头去做这种事情，他们才会被惩罚吧？不得不说在这个神权至上的时代里，一般人都不会敢做这样的事情，宁飞泉也就最然会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太好的？冒犯神明？你放心神是没有那么多心力来管这些小事的。”九霄玉凰莫名其妙的反问，或许是因为到达过那个高度，又或许是即使身处在这个时代她依然不会觉得有神明是多么可怕可敬的存在，所以在这一方面九霄玉凰和宁飞泉的频率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是人们自古以来都信奉的一个道理，于是宁飞泉被九霄玉凰说服了，既然九霄玉凰说没事，那就是应该没事了，虽然……他总觉得他的皇后并不像是一个神职人员，因为他以前也不是没看到过别的神职人员，那些祭祀，在提起神的时候你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语气和表情中的崇拜恭敬以及淡淡的羡慕。

而到了九霄玉凰这里，宁飞泉总觉得自家老婆在提到神仙的时候，语气和提到身边的什么什么人没有什么区别，感觉她很熟悉那些一样。一次他或许不在意，两次或许不在意，但是这么多次了，就不可能不在意了。

难道真的是层次问题？又或者说……九霄玉凰在去修炼的那段日子里见识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不过想想九霄玉凰的师傅就是个正经八百的神仙，九霄玉凰这样或许应该算是正常？

摇了摇头，宁飞泉不在讨论这个问题，话题一转就说道：“对了，内务府那里已经赶制好了新的礼服，他们给你送过来了没有？”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同的皇帝随着审美观点的不同，服饰什么的也会发生变化，虽然礼制什么的在那里摆着，但是礼制规定的也只是一个大的范围而已，很多细节的地方都是随着皇帝的喜好来改变的。

九霄玉凰听了之后笑道：“前两天已经送过来了。”宁飞泉对她是真的不错，反正九霄玉凰不知道有哪个皇帝会连皇后穿的服饰都会注意到，然后尽心尽力的改成皇后会喜欢的样子的，那件衣服……真的很漂亮，在一起这么多年，宁飞泉完全能够抓准九霄玉凰的喜好，不过不得不说，九霄玉凰欣赏的东西的确是比较高雅。

宁飞泉嘿嘿笑道：“好看吧？我特地让他们重新定制的。”

“浪费这个钱干什么？以前又不是没有礼服。现在国库紧张，你的内库估计也不富裕，要节省一点啊。”作为一国皇后，九霄玉凰相信她自己或许都不清楚有多少件衣服，各种礼服什么的更是一应俱全，所以说宁飞泉这个决定虽然是用来讨好九霄玉凰的，但是……也着实败家。

“以前的都不好看。”宁飞泉皱眉，九霄玉凰曾经的那些礼服都还是他父亲时期的那种规制之类之类的，说实话……宁飞泉的审美能力在九霄玉凰的带动下已经变的很不错了，以前是太子的时候不能完全自己做主还要想着法的让自己舒服一些，比如他书房的笔洗什么的，不见得比御书房的珍贵，但是看上去绝对比御书房的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现在国家是用钱的时候，我们夫妇能省就省了吧。”九霄玉凰笑着劝道：“你也别觉得我烦，你当我不喜欢漂亮衣服？可是我是你的皇后，我要替你替这个国家考虑，更何况我又不是那些只想着能够和皇帝谈情说爱的小姑娘。”

“这个我也知道。”宁飞泉拦腰抱着九霄玉凰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可是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以前你当太子妃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我知道其实东宫的待遇对你而言或许算不上好，我也不是没在神殿生活过……可是……现在你已经是皇后了，你的丈夫拥有整个天下，我希望给你最好的。”

“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其实对我而言。”九霄玉凰有些脸红的低头说道：“你的心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只怕，年华易逝，而皇帝的身边从来都不缺青春少女，所以……我不能仅仅是你的妻子，我还要当起皇后的责任，哪怕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也会感念我为你做的那么多……而善待我。”

“傻瓜，胡说什么呢？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爱你？”宁飞泉伸手点了点九霄玉凰的额头，心中有些歉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九霄，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皇后，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九霄玉凰将脸埋在宁飞泉的怀里，听了之后不由的苦笑，是啊……我是你的皇后，你的心要是不在我这里，我不也照样是你的皇后么？你能给我的保证……也只是这个位子而已么？可是……你觉得我稀罕这个位子？！

只可惜，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对于宁飞泉，或者说对于男人，有的时候要绕着弯子来，不能太直接，不能上去就说我不准你的眼里有别的女人之类之类的，那样只会让他更反感，过往的历史中也曾经有一些善妒的女子被记下一些事迹，在这个男权社会里，自然是一系列的谴责。

九霄玉凰不在乎那些身后之名，人都死了，就算历史上评论的再怎么激烈又能怎么样？还能伤害到本人一分一毫吗？她在意的是宁飞泉的态度而已，皇帝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她会做他生命力最初最特别也最放不下的女人，如此……就算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只怕也就和现在后宫的那两个原本是太子的侧室，如今被封为贵人的女人一样，在女子最美好的年级里，一点点的蹉跎自己的青春。

九霄玉凰有的时候或许会可怜她们，但是……就算可怜也要有限度，更何况当初她们被送进来的时候只怕就应该已经预料到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了，她们或许也不是没有想过争宠，只不过是失败了而已。

对于宁飞泉这种人，在这方面你要告诉他，他是自己的唯一，而自己不会要求自己是他的唯一，只要他还喜欢自己就可以了。好吧，简而言之就是各种白莲花圣母就可以了——说实话，九霄玉凰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来。

但是宁飞泉满足了，宁飞泉飘飘然了，于是宁飞泉更愿意亲近九霄玉凰了，最近哪怕是因为在守孝，不能在坤宁宫过夜，他还一趟趟的往这里跑呢。这之中跟九霄玉凰的各种明示暗示也不是没关系，更何况，九霄玉凰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仅仅只是会撒娇卖萌耍白莲花的，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就比如这次的欠款时间，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既然能够流传下来，就代表着从古到今的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天九霄玉凰的威胁虽然很有力，可是无奈，听上去似乎有些虚无缥缈——咱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遭到天谴呢？

不得不说，贵族和平民的价值观永远是不同的，在贵族那里觉得可能很平常的事情，在平民那里可能就是社会朝廷的腐败和黑暗，更甚者会让他们活不下去。

富贵人家哪怕还有些良心，也难免会做出一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更何况京里那些高门大户出身的人？马启亮发丧完毕之后，钱已经陆陆续续的还上了很多了，只不过……总有一些胆子大的，白眼一翻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不会遭天谴什么的。

九霄玉凰知道了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开始着手查这些人的生平履历，只不过……这个工作她做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她又接触不到案宗什么的，更何况他们那些人行事怎么可能会留下案宗，留下自己的把柄？

于是想要找宁飞泉都不见得能够查得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九霄玉凰的万年得力助手问荆，千里迢迢的回来了，当天就进宫，去了紫极殿之后又被请到了坤宁宫——外臣不得擅入后宫，但是……这位不一样啊，这位是国师还是九霄玉凰的师兄，更何况……人家是神职人员，不可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我的个天啊，这段日子简直要累死我了。”九霄玉凰将所有人屏退之后，问荆直接卸下了那副装模作样的高人之资，直接瘫在了椅子上语不成调的低声喊着。

“居然累成这样？你这段日子都忙什么了？东陈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九霄玉凰颇为好笑的看着问荆问道，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看到熟人，心里多少会有些放松的感觉，唔，她最近过的似乎也有些紧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