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荣见裘芷似乎在哭泣,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拉住她的素手,紧紧地握了握,在她身边轻柔地说道:
“好啦,今日我便陪在姐姐身边,放心,就刚刚我说的话,你嫂子此后定然不敢对你怎么样!”
裘芷此刻却娇躯僵硬住了,又感受到侯荣手掌传来的安稳和暖意,裘芷连忙挣脱了来了,用手将眼泪擦拭掉,心里却有些自嘲地想着,自从那夜被送到侯荣屋里后,她的眼泪好似就不值钱一般!
“三爷还是回去吧,这里毕竟不似府里,又加上……我也不能时时陪着三爷!”裘芷显得有些悲伤。
侯荣见她眼角旁的泪痕都还显示的清晰,有些心疼,可又不敢做出太过于亲密的举动,只得说道:
“没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园子里起先就只有我一人,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少爷,你去忙你的就好,切记保重身子!”
裘芷听了侯荣话,又想起了此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侯荣园子里情景,当初给了她太多的触动,心里想着侯荣此前究竟是怎么渡过来的,此时再听侯荣说的轻飘飘地,内心却突然感觉到酸楚不已,秀鼻一酸,忍不住又要流泪,好在还是止住了,见侯荣说的真诚,便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催促他离开!
裘芷心里却想要,要是换做其他少爷,恐怕是不愿意来的,更别说为她们这样的丫鬟着想了,看着侯荣喝了一口茶后,这才出了门,来到灵棚前守着!
侯荣随后也跟着走了出来,便看着此时一家普通的人丧礼该是如何,基本都是一些相熟的人过来吊唁,庆国公府里的下人,又或是隔壁邻居等等。
而约摸到傍晚时分,裘芷的哥哥才回来,侯荣见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来也是被裘芷的嫂子管教严苛的丈夫了。
裘芷此刻也不提此前说过的话了,三人商议着,快点将他们娘亲运到京城来,概因他们以后都要住在京城,所以最后还是希望葬在京城的。
侯荣见他们总算是显得和睦了一些,也就放心了下来,随后却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起一些事情来。
首先便是黎东等人,侯荣没想到他们被放出来这么快,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犯多大事,又或许是熊全甫这个礼恭王府的管家去亲自说话的吧。
随后,便是刚刚听到裘芷的嫂子所说的一件事情,侯荣觉得自己手中的银子还是不够啊,看来还得想一点新的办法!
随即侯荣想起了礼恭王府的名号,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或许可以干一票大的,前提是不能让礼恭王知道了。
裘芷一边忙碌着,有时也还注意着侯荣,见他时不时和他们一家给人家前来的人赔礼,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心里觉得有些满满的,娘亲去世的悲伤情感,也被慢慢的冲淡了一些。
忙了一会,总算没有人再来时。裘芷见天色变晚了,侯荣竟然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裘芷这时才看到侯荣的侧脸,一张让她觉得还算俊俏的脸庞,鼻子也不算有多高,却有些恰好,让原本就对侯荣大有改观的裘芷,此刻觉得侯荣也是如此的让人心生好感和舒畅!
“三爷,时辰不早,还是早点回府吧,啊!”裘芷有些不忍打扰此时正在深思的侯荣,不过却也不得不提醒侯荣一句。
“啊?没事,今夜我便在这陪着你也行,我那里是没人理会的!”侯荣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连忙笑着说道,看着不过一会,就有些憔悴的裘芷,心里觉得有些心疼。
“这怎么能行,再说这和三爷也没关系,外人看到了,传到老爷太太耳朵,就不好了,奴婢已经很感激三爷了,快回去吧!”裘芷再三规劝道。
侯荣见此,也是显得有些无奈,又见此时院子里确实没有其他事情了,自己留在这里也碍眼,便轻声回道:
“说了多少次了,没有人在时,姐姐不必自称奴婢,好了,我便先走了,明日再来,你要注意保重身子,注意休息!”侯荣也是再三嘱咐。
随后侯荣再在裘芷母亲灵位前上了一炷香后,才转身离去,裘芷却将他这最后的举动看在眼里,眼神里似乎又要升起闪闪星光了,心里却想着,今生便好好伺候他,也不免对自己的一片真诚和敬意!
……
裘芷的娘亲去世的事情,还是在庆国公府里小范围的流传着,毕竟裘芷一家也算是侯家的家生子,裘芷的老子娘两人更是府里的老人!
第二日闻讯前去吊唁的人也更多了,不过却没有引起府里众多老少爷们的重视,并且因为裘芷不在侯老太太身边了,似乎侯老太太屋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桐尺堂内,侯兰惜坐在上首的位置,脸色淡然,不过却并未显得有多么柔顺。
身边站着的是清儿,时不时地凑到侯兰惜耳边说着什么,下首堂中,却是一应婆子管事排着队等待着侯兰惜的安排和准许或是点头,或是拿牌子去银库那银子。
“三姑娘,听闻裘芷的老娘去世了,她们家是家养的下人,按例还是要补偿一些银两的!”此刻早已听到消息的清儿却是忍不住对侯兰惜说道。
“是么?那惯例给多少便多少吧!”侯兰惜也没有怀疑的意思,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淡然地回道。
随即,侯兰惜却没有听到清儿继续回复,便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些踌躇,似乎欲言又止。
便疑惑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们奶奶此前还有别例的?”
清儿见此,还是细声地说道:“裘芷毕竟是伺候过老太太的,再说,此时还在姑娘的弟弟荣三爷屋里呢,理该多给一点!”
清儿说这话时,却是有私心的,概因觉得裘芷太过于命苦了些,再者说此时裘芷确实在侯荣屋子里服侍,侯兰惜又管着家里大权,多给一些银两,也是应该的!
“不行!规矩便是规矩,要是人人皆是如此,那还要规矩来干嘛,就按照以往的给就是了!”侯兰惜却是立马给拒绝了,毋庸置疑的说道。
清儿见此也是无奈,这三姑娘却是秉持着公正规矩,这才几日功夫,便让各个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觉得服气,就如同和苏如婳管家是一样,有条不紊,丝毫没有错漏不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