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侯荣面对薛亭是如此的不满。
就是薛亭,对于侯荣的‘阴魂不散’也是大为恼火。
不过碍于朝廷礼制,薛亭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怨愤。
更何况他父亲薛孔武对于侯荣也是异常的礼遇有加。
甚至比之朝廷紫衣阁老都要显得更加青眼有加一些。
而接下来清淑公主的态度,更是让薛亭有些恼怒。
大婚当日,清淑公主竟然不让他碰自己,两人也是各睡各的。
这让薛亭如何受得了,再怎么说,皇上钦点的驸马。
清淑公主不接受,已经大婚拜堂,就是夫妻。
可不让他碰又是怎么说?又不能像对待陆莹莹一样,来个‘霸王硬上弓’
若是他敢,明日他们父子,恐怕都要在京城百姓面前露个脸!
薛亭也只好生闷气了,内心的怨气也算是越来越多。
更可气的是,第二天,清淑公主便去了隔壁侯荣新买的院子。
虽然侯荣一家还没有搬家,可清淑公主的做法,还是让薛亭颇为怄心,对于侯荣也是越发的怨恨了。
……
而侯荣结束了几日的休息后,便接到了一道敕令。
延兴皇帝觉得侯荣在江南各地行事有大功。
特擢升为户部江南清吏司主事,为正六品秩,主江南行省赋税清查和追缴。
侯荣躬身接下敕命,正是从都察院跳了出来,直接连升了两级。
虽然依旧算不得什么大官,可此刻侯荣才堪堪虚岁十八。
很多四五十岁的文官,一辈子也就停留在正七品六品,对于侯荣来说,这一步,还算是平稳过渡了。
最主要这是延兴皇帝早就和他说起过的。
有关商税改革,已经进入实质性的阶段。
也就是君臣商讨的环节。
不过,延兴皇帝作为封建王朝的帝皇,集所有权利于一身。
如果他要强制推行,也没有臣子敢阻拦。
至于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就很难说了!
故此,延兴皇帝将侯荣提拔到户部主管江南赋税,也正是出于这个缘故。
而这段时间,侯荣正准备大动干戈,开始搬家。
这时候乔迁居所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需要提前做好很多准备,选好日子,随后才能搬进新家。
有关商税改革,最终君臣之间做出了一个妥协。
事关所有士绅的切实利益,朝堂上反对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这种情形侯荣就要跟延兴皇帝提起过。
要说最有权势的士绅,便是朝堂上的这些达官贵人了。
再加上皇亲国戚、皇室宗亲等。
超过八成以上的商品,背后掌控之人,皆是士绅。
不过,国库急需进项,否则连官员俸禄、士兵军饷都要发不出了。
延兴皇帝力排众议,最终还是执意在江南率先实行商税改革!
而且因为侯荣的揭发,江南很多知县知府,都是今年加开恩科新中进士之人填补。
故此,延兴皇帝觉得,新商税,肯定会推行的很快!
而且侯荣还上书提议,将单独对江南商人,或是工坊小作坊工作之人,没有田地之人,皆可用银子抵扣税粮。
各地需提前知晓一户人需要缴纳多少赋税,最后便可换算成银子。
由此,也可减少收税时的众多繁复手续,也可以轻松将税银押送至京城。
至于各大粮仓,则可用其余产粮大省调用。
接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侯荣一直忙里忙外。
不仅是搬家,还需要和延兴皇帝商讨商税改革的一些细节。
这让侯荣想起了明朝的中兴之臣张居正,挽明朝中叶于大倾。
‘一条鞭’法可以说让明朝再次焕发了新机。
倒是和此时大衍王朝有些许相似之处。
可侯荣记得张居正的下场却是极其惨烈,得罪了众多士绅。
侯荣想到这里,甚至都觉得有些脖子一凉。
他的提议可算是得罪了更多人,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
不过目前来说,延兴皇帝不说,自然知晓的人不多。
不过,如若想知道,到底是谁提议的,也还是很简单。
这不由得让侯荣心紧了一紧。
便想着先要保证自己身起死后,至少不被人扳倒,否则,下场定然很是凄凉。
再者说,伴君如伴虎,延兴皇帝此时还如此年轻。
就如同苏梨元和太上皇康平帝一样,随着时间推移,当年的君臣相交,变成了背道而驰。
侯荣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突然被‘暴毙’而亡!
……
京城某处不知名的酒馆里。
一身常服的侯荣,在这里见到了相邀而来的吕森。
“吕叔,几月不见,可还好?”侯荣先是热情地寒暄。
吕森笑道:
“吕某一直如此,倒是公子,听常春说,公子在江南可谓是九死一生,而且还找到了恩人的痕迹?”
侯荣点了点头,告知了吕森自己在江南的见闻。
吕森听后沉默些许,这才说道:
“公子,在吕某眼中,恩人便如同天上神女,虽不过举手之劳,可对于吕某一家来说,恩同再造!他日有时间,定然要去恩人墓前祭拜!”
侯荣听了,也是有些感触。
最开始静韵给他的感觉,陈丹柔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在静韵死在他怀中时,侯荣才明白,或许一切只是静韵带给他的错觉。
真实的陈丹柔,定然是心地善良之人。
当然这也是侯荣的猜测,他也没有陈丹柔的印象,也没有她任何信息。
想要知道陈丹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绝无可能了。
不过,吕森的话,还是让侯荣相信,陈丹柔或许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也未尝不可。
随后,侯荣和吕森又交谈了许久。
侯荣现在的目标则放在了薛亭身上,让吕森派几个人盯住这个驸马爷。
吕森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随后,两人又相叙了许久,这才分开。
侯荣则回新侯府,从新侯宅到新侯府,侯荣似乎在慢慢地变强。
新侯府的独栋院落要多了几个,比之此前的新侯宅大了差不多一倍。
进了后院,侯荣突然听到熟悉的银铃之声。
走近一些,这才脸色微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和他有过旖旎的清淑公主,侯荣不知道她来自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