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荣说出自己的理由后,姚致清和冯云贵两人对视了一眼。
随后姚致清这才说道:
“侯御史太过于小心,想来提刑按察使司内,不会有什么让侯御史不放心的吧?”
侯荣摇了摇头道:“臬台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眼下还是说正事要紧,下官身上还肩负着众多百姓的重托呢!”
姚致清听了这话,心下有些不满,不过,眼下侯荣怎么做,对他来说,都不可能控制得了。
只好摆了摆手,让冯云贵带着侯荣去查阅去年那些矿工,私藏铁矿一案的卷宗了!
在去看卷宗的路上,冯云贵有些好意地提醒道:
“侯御史,本官可得再次提醒你一句,那些刁民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侯御史年轻气盛,可不要被他们给蒙骗了!”
侯荣听了,却并不以为然:
“冯大人放心,如果真是他们贪心不足,下官反倒觉得,这倒算是好事,至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的悲哀了!”
侯荣说的话里,有些讥讽的意味,让冯云贵听了,内心也如同姚致清一样,十分不满。
轻哼一声,不再多言,带着侯荣来到了封存卷宗的照磨司内!
喊人来将去年有关私藏铁矿一案的卷宗,拿了来给侯荣看。
“侯御史,此案所有的卷宗都在这里了,本官就不奉陪了,侯御史自己慢慢看吧!”冯云贵淡淡地说道。
昨天他已经将卷宗全部都看了一遍,清查了里面的一些细节。
没有发现有什么错漏之处,冯云贵便放心下来。
故此,他觉得,侯荣怎么查看,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冯大人,下官有个请求,就是想拿这些卷宗离开,待查清此案后,下官在全部奉还,不知可否?”侯荣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侯御史,你该明白,这卷宗的重要性吧?如若要查,只能在这照磨司内,不可带出这里,这是朝廷规矩!”冯云贵有些居高临下地回道。
侯荣听了,并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又让跟着他的书吏,也一起查看卷宗。
告诉他,如果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告知自己。
……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侯荣看得很是仔细,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都查看了一遍。
内心也是一片宁静,感慨着冯云贵和姚致清两人手段不凡。
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在他们手上,就如同铁证如山的大案一般。
看完了以后,侯荣先去向姚致清告退,这才离开了提刑按察使司。
侯荣前脚刚走,冯云贵就出现在了姚致清身边。
“姚大人,眼下看来,他是一无所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姚致清听后,沉思了一会,道:
“还是看这位小御史大人怎么出招吧,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本官没想到的是汪定峰,铁了心不和咱们一起啊!”
“大人,汪定峰,再怎么说也受过太上皇的重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回朝廷,入辅政阁呢,下官也没想到,他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冯云贵躬身回道。
姚致清听了,眯了眯眼神:
“此一时彼一时矣,太上皇已经退位,如今是新皇登基,一切都是一个新字,你可要小心仔细了些,莫要让江南这盘棋让这毛头小子给搅乱了!”
“大人放心,下官想着,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最要紧的,还是汪定峰,眼下他一心和咱们作对,还是应该想点办法对付才是!”冯云贵接过话语说道。
“这事王爷应该早就准备……退下吧……”
姚致清却有些隐晦地提了一句,随后就让冯云贵退下了。
……
……
而出了提刑按察使司的侯荣,此刻却在一间偏僻的院子里,面见一个陌生人。
“属下侯荣见过镇抚使大人!”
这个人就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万连步,从三品秩,掌管整个南边素翎卫/所有卫所!
“侯千户客气了,皇上早就秘密传信于本使,让本使配合侯千户,江南素翎卫所有缇骑皆可听从侯千户的调令!”万连步也是客套地说道。
昨天侯荣让常春带着他的腰牌,去南镇抚司求见,今日就见到了镇抚使。
这也让侯荣内心稍稍安稳了一点,至少目前看来,这位镇抚使大人还没有被东安郡王拉拢。
“如此,属下也不多说废话了,眼下有两件事情,是属下必须要弄清楚的,还请大人将所知的事情,全部告知属下!”
侯荣便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侯千户请讲,本使知道的定然不会隐瞒!”万连步也是连忙说道。
“一个是去年在盐场附近的铁矿,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不知道大人可否知晓?”侯荣冷静地问道。
万连步听后,迟疑了一会,这才回道:
“听闻过一些,而且本使也派人特意去查探了一番,只是那巡铁御史冯大人却说,里面是铁矿开采,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准进入,故此,本使知道的也不多!”
侯荣听了,大失所望,随后也释然。
如果万连步真的知晓,那铁矿场发生了重大的坍塌事件,肯定会上报给皇帝或是素翎卫指挥使的。
而延兴皇帝并不知情,那么说来,就是万连步也不知情了。
想到这里,侯荣觉得,自己第二个要了解的事情,估计也不用说了。
不过,看着一脸认真的万连步,侯荣还是说了出来,最起码也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其次,就是有关夕今教的事情,不知大人可曾风闻过?”
“夕今教?要说十多年前,那肯定听闻过,可自从太上皇震怒,让我等缇骑一举捣毁众多夕今教堂口后,天下间夕今教已然不复存在了!”万连步却是言之凿凿地回道。
侯荣听后,内心沉到了低谷。
万连步作为素翎卫的镇抚使都不曾知道夕今教已经死灰复燃了。
其他人普通人更难察觉了!
这让侯荣觉得有些紧迫感,昨夜静韵的言语,已经明确的告诉侯荣,夕今教如今已经如同最鼎盛时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