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洛的一番指责,让庞樟成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皇上,老奴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程大人所言,却是冤枉老奴了,还请皇上替老奴做主!”
此刻庞樟成也不称臣了,直接自称老奴,说的话也是在向少年天子求做主!
少年天子听了后,摆手说道:“两位爱卿,既然有争议,就将证据摆上来,程卿说教使故意隐瞒,那么便将教坊司的案册找来,查一查便知!”
皇帝发话了,其他人自然得遵循,不一会,就有人将厚厚地案册拿了进来。
随即,众多小吏开始翻看案册,查找到底有没有顾犹瑾的名字!
可不论他们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有关顾犹瑾的记录,似乎顾犹瑾从未出现过在教坊司之内!
“回皇上,诸位大人,我等查阅了近一年的案册,可并未发现有名叫顾犹瑾的女子入过教坊司!”这些小吏也是连忙将自己查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程永洛听了这话,有些不相信,连忙来到这些案册旁,疯狂地翻着,似乎觉得这些小吏是在欺骗他一样。
“程卿,作为刑部左侍郎,你应该想信这些小吏,难道在朕面前,他们还敢欺瞒不成?”少年天子却突然发话道。
程永洛听了,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失魂落魄地跪了下来,沉声说道:
“回皇上,侯家被查抄,太上皇旨意,所有女眷全部发配至教坊司,她作为侯家女眷之一,怎么可能没有被发配至教坊司,皇上,这份案册要么被人动过手脚,要么便是教坊司疏于管理,否则不可能没有她的名字!”
此事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到了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了,当时他听人说起,肯定地告知他,顾犹瑾一定事侯家女眷,被发配至教坊司的!
“哦?庞樟成,朕问你,程侍郎所言可对?”少年天子厉声地看着庞樟成问道。
“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想老奴掌管教坊司也有数年了,只要是罪臣女眷,老奴皆是看的死死的,不论是谁,都无法将她们带走,还请皇上明鉴!”
庞樟成也是连忙解释道,见其跪姿,都快要趴在地上了,好以示自己的忠诚?
“哦?是吗?本王却不知道,你这教使怎么当的?……臣参见吾皇万岁!”
就在此时,堂外竟然又进来一人,先反驳了庞樟成的话后,给少年天子躬身行礼。
来人却是礼恭王了,侯荣站在大堂中,一直在观察事态的走向,却没想到此刻礼恭王竟然也来了,而且是责斥庞樟成!
这下侯荣就明白了,为何程永洛过了两天,才将事情闹大,而不是向顺天府府尹朱松平施压,原来是受了礼恭王怂恿!
想到这里,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侯荣心想,这也是程永洛为何不怕闹大的缘故之一了吧?
少年天子眼见突然出现的礼恭王有些不满,这里是三司会审的现场,至高的审判之地,礼恭王竟然说也不说一声,便直接进来了?
让少年天子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王叔,你为何来此?还有,不知王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此事原本和本王自是无关,可此女子,是关押在诏狱里的,故此,本王对她的去向一清二楚,本王只是来做一证人!”
礼恭王却是躬身说道,可在少年天子面前,自称本王,却是有些放纵了。
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庞樟成问道:“庞教使,你可能不知,不止你们教坊司需要对进入教坊的女子登记,在她们离开素翎卫时,也同样有登记的,庞教使,要不要看一眼?”
庞樟成见此,却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这个老奴自然知晓,可此女子,确实没有她进入教坊司的记录,至于她为何没有来到教坊司,老奴亦不知!”
礼恭王见此,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庞教使,你还想狡辩吗?要不要本王将太上皇的圣旨请来?太上皇旨意上说的很明确,所有女眷发配至教坊司,人是从诏狱里押出来的,由素翎卫亲自押送至教坊司内,难道说,是她自己半路逃走,亦或是素翎卫的校尉悄悄将其放走的?”
礼恭王这是在喧宾夺主,让上首的三司主官脸色有些难看,这原本是他们审案宣判之地,礼恭王这是要越俎代庖了啊,实在是大大地逾越了!
不过碍于少年天子都没有发话,他们三人也只好眼睁睁看着礼恭王放纵的作态!
“王爷,这个老奴就不知了,总之老奴敢以性命做担保,从诏狱发配至教坊的女子,教坊司全数登记,并且严格看管,外人不可能将其带走!”
庞樟成却是恭敬地回道,似乎他也没说礼恭王说的是假的,也没承认自己有任何责任!
“你……”礼恭王见此,有些恼怒,可眼下,似乎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和教坊司有关,因为有案册为证,教坊司内并无顾犹瑾此人!
“传太上皇口谕!”
就在此时,堂外传来了一声响亮地声音。
堂内众人见此,连忙准备躬身迎接,便是少年天子此刻也不得不起身,来到堂中!
待众人看到来人时,也是有些惊疑,因为来的不是太上皇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而是丰国公世子张念星!
“臣参见皇上,见过王爷,诸位大人,臣奉太上皇旨意,前来给皇上以及诸位大人传一道口谕!”张念星先行给少年天子行礼,随后才躬身说道。
“念吧!”少年天子淡然地摆了摆手,并未质疑张念星的行举。
因为还没人敢假冒太上皇的旨意传口谕,在场所有人都十分坚信这个道理!
“回皇上,太上皇是如此说的:‘朕念在侯家祖上有功于社稷,便赦免部分侯家女眷,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提!’,就这么多了!”张念星赶忙说出了太上皇的口谕。
“既如此,朕知晓了!”
少年天子听了,似乎有些高兴,让一旁侍立的众多官吏,有些不解,为何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反而有些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