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彭说的话,让侯荣十分惊讶,也明白了为何许世茗有底气直接弹劾整个都察院了,有礼恭王在后面撑腰,他自然敢!
自是侯荣不明白的是,许世茗或许是因为此前侯春惜的事情,内心一直记恨在心里。
那么,侯荣也能理解许世茗冲着他来,倒是礼恭王,侯荣自认最近并未得罪过他……
想起得罪,侯荣知道礼恭王为何也要冲着他而来了,因为云泽平台的很多合伙的商户东家都已经退出了。
那么以礼恭王的权势,想要知道背后是他怂恿的,还是很容易就能知道了。
所以也就能够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侯荣明白过来后,脸色就有点不好了,毕竟如果礼恭王出面倒打一耙,他很有可能会受罚!
因为不管如何,文卿瑜乃是南平王的侧王妃,按礼制该由王府承办后事,最不济也该宗人府出面,他侯荣是没这个资格的。
“多谢许公子告知,不过,在下很好奇,许公子将此事告知于我,目的是什么?许公子应该站在令尊那边才是啊!”侯荣突然看着许彭问道。
“呵呵呵……其实,我……我是为了自己,可能侯兄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咱们两家没必要闹到和离的程度,对于我和令姐的婚事,我还是承认的,她就是我的娘子!”许彭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羞赧着说道。
“什么?!许公子……在下没听错吧?你愿意接纳我二姐?不是作假的?蒙骗于在下吧?”侯荣有些惊诧地看着许彭说道。
“自然不是假的,我是真心的,而且京城的百姓都见证了的,她就是我的娘子,许家的少奶奶!”许彭有些严肃地说道。
侯荣看着他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张了张嘴,最后说道:
“许公子,我二姐姐虽然是入你们许家为少奶奶,可新郎不是你,而是那个郭正茂,他假冒你娶的我二姐姐,难道你不介意吗?”
正如侯荣所言,侯春惜虽然嫁入了许家,可嫁的人是郭正茂,当时为了迷惑南平王等人,许世茗故意如此的。
那么,在侯荣看来,真正的许彭归来时,肯定不会认这门亲事的,所以当时侯荣才急着将侯春惜带回家来,就是怕她在许家再受欺辱!
“侯兄……说来你不信,在见到你二姐姐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到了她那里了,而且我知道,我才是她真正的相公,从那时起,我就无时无刻想着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娘子!”许彭微微羞赧,却又认真地说道。
“竟然如此!你真的不介意吗……我二姐姐她,可是和郭正茂圆过房了!”侯荣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刺激一下他。
此时,能够不在乎自己正妻和别人圆过房的男人,恐怕是世间少有吧?
“我不在乎,真的……似乎从见到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就是我的娘子,此生娶她便足矣,无论她经历了什么磨难来到我身边,我都不嫌弃和不在乎,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我便心满意足了!故此,还请侯兄成全!”许彭却再三许诺,甚至有些求人的姿态看着侯荣。
侯荣听了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观此时许彭说的话,不会像是假的,他竟然真的不在乎侯春惜和别的男子圆过房?而且侯春惜可不是侍妾,而是正妻,许彭能如此大度和开明,让侯荣突然之间怔住了!
换在后世,可能都不值一提,可此时却真的有些难能可贵了,站在侯春惜这边思考的侯荣,自然觉得许彭说的,很是受用!
“许公子……不,许兄,如若你能如此真心待我二姐姐,我自然举双手赞成,可是,令尊和令堂恐怕不会答应,许兄可听得明白?”侯荣也是认真地看着许彭说道。
“太好了,只要侯兄答应,至于家父家母的态度,我自有办法,只要侯兄能够赞成,此事便可成!”许彭却有些喜形于色。
“许兄……说句心里话,我认为你还是高兴得太过于早了,令尊的做态,我认为不太可能同意你和我二姐姐的婚事,如果你不能保证令尊令堂尊敬我二姐姐,我肯定不愿意看着我二姐姐再入你们许家受苦的!”侯荣却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侯兄,还请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家父家母同意,而且我可以保证,令姐不会再在许家受到任何的苦难和冷眼,如若如此,全凭侯兄处置如何!”许彭却拍着胸脯保证道。
侯荣看着信誓旦旦的许彭,心里依旧有些不信,不过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下了,也就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如此甚好,许兄你先回家问问令尊令堂的态度,如若真的接纳,便可差人领着礼来我家,便算是讲我二姐姐风风光光地再接回去可行?”
“好,就等侯兄这句话了,我这便回去和家父家母说……侯兄,多谢成全,以后你就是我许彭的亲小舅子,有什么事情尽管提便是,还有有关家父要弹劾你的事情,我会劝家父息事宁人的……言尽于此,告辞!”
许彭严肃地说完,便拱手而去,侯荣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觉得若是真成了他二姐夫,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至少就刚刚他不在乎侯春惜过往的真心样子,侯荣就觉得,如若他真能说服许世茗夫妇,成全他和侯春惜,或许此后侯春惜算是苦尽甘来了!
至于许世茗弹劾自己的事情,侯荣也记在心中,便先回书房写了一篇自疏,既然他们都将事情摆在了台面上了,他这个当事人,怎么说也得将前后事由,各种缘由,以及他为什么这么做最主要原因!
侯荣此前在左都御史杜乘云面前,保证地说起,这事最大也不过一个孝字,所以侯荣便在自疏里,将他的孝义无限放大!
还有侯家虽然被抄家,但侯老太太再怎么说也是超品诰命在身,竟然被抛尸荒野,何其的让人震惊和愤怒!
所以,侯荣之所以不顾礼法,就是因为怕文卿瑜这个南平王侧王妃,死后却没有人管没人顾,作为侯家唯一受到太上皇赦免存留下来之人,他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将文卿瑜的后事承办下来!
侯荣也给出他为何要闯入南平王的缘故,因为文卿瑜的贴身丫鬟交代,在文卿瑜去世几个时辰后,不仅南平王府没人管,就是外面那些守护士兵也是不问不顾,故此,才跑到侯荣这里来。
由此,侯荣因为想起侯老太太逝世后的遭遇,才不得不闯入南平王府,而且再次言及,他是在征得南平王府守护士兵的同意后才进入的!
写完这篇自疏后,侯荣这才起身来到后院,他知道有礼恭王出面,今日在朝仪上,肯定是对他十分不利的,不过侯荣虽然在意,却并不是太过于担忧。
因为,礼恭王和许世茗如此大动干戈,亲自在朝仪上弹劾一个芝麻下官,这未免有失大度和体面了!
而且侯荣知道,既然杜乘云答应了他,就不会真的让礼恭王和许世茗达成目的,毕竟再怎么说,侯荣也是都察院的官吏,不说死保侯荣,至少不会让侯荣太过于难堪。
其次就是少年天子对他心存看重,这是侯荣慢慢接触少年天子后,在少年天子心中种下的种子,所以,侯荣觉得,少年天子肯定会偏向他的。
最后,再不怎么不济,侯荣觉得作为准岳父的杨知新,不可能见死不救,所以最终肯定也会替侯荣说话,故此侯荣倒不是特别担心。
此刻他径直来到后院的一个院子里,这是侯春惜和顾犹瑾以及侯婉惜住的院子。
新侯宅里,自然比不得庆国公府,像侯春惜这样的小姐一人一间院子了,不过却还能做到每人一间屋子。
侯荣走进院子才发现,三四个人围在一起呢,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们竟然在做女红,看着侯婉惜的样子,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侯荣看了十分心疼。
“二姐姐,瑾姐姐,四妹妹,你们在做什么呢?”侯荣走近了几人都没有察觉,还是侯荣出口提醒,几人才反应过来。
“荣弟,你怎么来了?”侯春惜和顾犹瑾两个连忙起身,而侯婉惜却放下手中的针线,朝着侯荣奔来。
“三哥哥,你来啦!”侯婉惜年岁虽小,可看着她给侯荣行礼的样子,还是颇为有模有样的。
侯荣见此,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没其他的玩乐了吗?怎么做起了这个?”
这话里有些责怪的意思,侯春惜和顾犹瑾对视了一眼,侯春惜微笑着回道:
“荣弟,眼下这宅子里这么多人,全靠你一个人在外奔波,养活这么多人,我们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做这些,至少能够减轻你的一点负担!”
侯荣见此,佯装生气地道:“你们皆是我侯家的千金小姐,岂能做这些粗活,若是当个兴趣爱好也就罢了,可养家的事情,是我该考虑的,你们就该读书、作诗、作画、下棋等等,这才是我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