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瑜答应了婚事后,侯老太太虽然十分心疼和不舍,可碍于南平王的指示,不得不将其嫁入王府内!
而且因为南平王催促得紧了,从答应到走六礼,走得非常快,而且宗人府那边自然也是不会有所阻拦的,不到一个月,六礼就走完了!
二月初,京城里越来越热闹了,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
对于大多数举人来说,春闱会试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的,有些考生,去年就已经到了京城,为得自然是博取最后的功名,可以得入仕的资格!
而南平王纳侧王妃的事情,也是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各地来的学子考生,皆是有心攀附,所以,在南平王府前,皆有各式各样的考生学子前来恭贺的。
目的嘛,自然就是为了讨好南平王爷了,而南平王似乎也十分在乎他们这些学子,每日在王府里,聚集众多来自各地的学子考生,一起谈天论地!
不少考生和学子见此,以为自己得南平王看重,更是将南平王的贤明传扬了出去,什么南平王就是当今第一贤王爷之类的!
侯荣在听到下属通禀这些消息后,也是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此时南平王才开始注重自己民间的名声,是不是太晚了些?
二月十三日,乃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也是这些天,南平王纳取自己的侧王妃!
虽侯荣十分不愿意去南平王府,也不得不当作宾客跟在侯家众人对于里,来到了南平王府。
而王爷纳妃,自然不可能自己来迎亲的,所以,侯家众人护送着文卿瑜一起来到了王府当中,完成最后的仪式。
侯荣看着南平王府前摆好的流水席,在上面坐着的,皆是一些年轻的学子和考生,大多数皆是前来参加今年春闱的。
不过,多数皆是一些年轻的考生学子,侯荣心道,南平王倒是会‘投资’,那些年纪颇大的,他还不待见?
看着身穿凤冠霞帔,头顶着红绸缎盖头的文卿瑜,侯荣心中也是颇为感叹,最终文卿瑜还是不得不成为侯家的牺牲品。
“呦,走狗也敢来这里?”
就在侯荣还在沉思之时,身边有响起来一个不合时宜的话来,连忙看了过去,发现依旧是老熟人,心里冷笑不止。
便轻步来到侯棕身边告罪,侯棕看了看看看嘲讽侯荣的人后,也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侯荣则躬身退下,没有进南平王府!
这个出言讽刺侯荣的自然就是定国公世子卢成玉,上次在侯家门口,因为他的讥讽,侯荣和侯适都差点动起手来。
后来事情也不了了之了,今日,侯荣见到卢成玉如此说,知道此刻不是和他一般见识的时候。
便一句话都没说,跟侯棕说了说缘由,就离开了侯家众人的队伍,离开此处,而且他原本就不想进入南平王府里。
卢成玉见此,更是怨恨地看了一眼离开的侯荣,不过,此时南平王大喜之日,随后他还是得面带着微笑,在一众宾客当中。
……
“荣哥儿,今日不是侯家有喜事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在兴通码头的大堂后院里,此时常春有些不解地看着侯荣问道。
平日里,侯荣就在这里接受手下众人递来的消息,他和吕森希望,直属礼恭王,所以除礼恭王有令之外,不需要日日去卫所里点卯。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里不去也罢……不说这个了,常大哥,可有南边来信?”侯荣淡然地回道,随即有些紧张地问常春,是否有南边来的消息。
“有,我正要跟荣哥儿去说呢,不过正好碰到贵府上大喜的时日,心想哥儿今日定然没空的,就想着明日再告知与哥儿!”常春恭敬地说道。
“哦?快说,快说!”侯荣见此,有些高兴,催促着常春快说。
“是,兰慧郡主的鸾驾是十二月十七到达临江城的,十八日响午,便在众多官员的护送下,从临江的码头,乘船离开大衍!”常春也是连忙说出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侯荣听了,心中有些安心,侯兰惜这一路没有发生意外便好,不过想着,跟在侯兰惜身边足足有三千多人的卫兵,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了!
看了这个时代的大概舆图,侯荣才知道,临江城离东面的大海,也不过三百里的样子。
所以,从临江城出发,很快就可以出海,而东琉国,则是侯荣理解的一些东海岛屿组成的国家,具体是什么样的,侯荣也没有见过,只听下属说起,东琉远离中原,蛮夷之地,不过向来和中原王朝交好。
……
衍清宫上书房里,康平帝安排了礼部会试的一些问题后,又传唤礼恭王觐见。
礼恭王也是随叫随到,很快来到皇宫内,脸色颇为严肃和凝重。
“你急着见朕,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宜?”待礼恭王行礼后,康平帝淡淡地问道,听康平帝这么一说,才知道并非是他传唤的礼恭王,而是礼恭王自己急着求见康平帝呢。
“回皇上,正是,东南传来不少消息,皇上此前让臣弟暗中查探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不少消息,臣弟整理了之后,还请皇上亲自御览!”礼恭王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份奏折。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见此,连忙从礼恭王手上接了过来,送到了康平帝跟前!
康平帝看了一眼严肃且神色凝重的礼恭王后,那起这份奏折看了起来,随后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坏。
良久,康平帝将奏折放到了御桌之上,轻轻地挥了挥手,四周候立的太监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一大太监跟在康平帝身边,此人还是内廷司礼监掌印太监,亦是康平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刚刚接下礼恭王奏折送到康平帝身边的便是他。
“简直胆大包天,如此重大的事情,东海江南两地三司,竟然一起联合起来诓骗朕,他们眼里可还有朝廷?还有朕这个君父吗?”康平帝愤怒地大声斥责。
康平帝口中的三司,是各行省的首要官府衙门,是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三司主官皆可称之为封疆大吏,其中布政使还拥有王命旗牌,可对辖区内所有官吏,进行统属,特殊情况下,可先斩后奏!
康平帝如此愤怒,看来是两地三司主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故康平帝才如此的愤怒,好在此时上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人,并无其他人能够知晓。
“皇上,臣弟初听之下,也是感到十分震惊,若非皇上特令臣弟暗中查探,哪里知道,东南两地,竟然已经隐隐有不臣之心了!”礼恭王此时也是神色异常地凝重。
江南和东海赋税和市舶税,可以说占据了此时大衍很大一部分的国库收入。
此前,东琉王的无礼请求,如不答应,就要起战事,所以辅政阁最终得出的结论,也是为了保江南和东海的平稳。
而此时礼恭王所知,就是苏梨元私自调动士兵,与东琉国开战,并且还战败了!
江南和东海两地三司,皆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却都缄默不言,似乎统一了口径,并没有一人向朝廷通禀此事!
“看来,江南早已非当年之样了,朕一直奇怪,东琉王为何有如此大胆,敢向我大衍请求女子和亲,原来竟然不直觉中,咱们已经打了败仗,朕身处紫禁城里,就如同一个瞎子一般!可悲可怜又可叹!”康平帝有些悲戚地说道。
礼恭王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是臣等失察,亦是苏梨元这等逆臣贼子,不忠不义,眼中没了朝堂规矩和敬畏之心,和皇上并无关系!”
一旁康平帝的贴身大太监见此,也是跪了下来劝慰,康平帝见此,冷哼一声:
“哼!起身吧,朕又非当年的年少天子,朕已御极多年,这样的话,早就听够了,礼恭王,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礼恭王听了心中一紧,随后稳了稳心神道:“依臣弟之见,非派巡察御史、钦差特使,持天子剑走一趟不可,至于苏梨元等人,臣弟以为,安抚为主,不可真逼得他们不得不反!”
康平帝听到礼恭王所说最后四字时,眼神闪了闪,神色异常地狰狞,而此刻大殿外的一抹阳光照射在这年仅盛年的皇帝身上,虽看上去有几分尊贵气度,可似乎这一刻,瞬间老了许多!
“呼……呼……”
康平帝似乎呼吸都有些顺畅了,一旁的贴身大太监见此,连忙拍着康平帝的背部,一边询问康平帝有没有事!
“咳咳……朕无妨,老货退下,这是老毛病了,无甚大碍……咳咳,只是这些逆臣贼子,枉顾朕如此看重他们,汪传信、傅代良两人,朕当初为了他们,驳回了多少请命和推荐,可他们就如此报答朕?”
康平帝咳了几声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说话间,又有些涨红,一下白,一下红,看起来,还是挺诡异和恐怖的!
而汪传信和傅代良两人分别是江南布政使、东海布政使,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如果是回朝堂上,妥妥的六部尚书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