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念初消失的身影,侯荣站在原地注目许久,这才回头,却突然一惊,只见吕森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侯荣轻声疑惑地问道,心下不解,难道吕森一直跟着他们二人至此?
“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二,眼下看来,她对于你却是真心,那个样子,做不得假,我怕她故意欺骗你,你又是少年心性,堪不破这些事情!”吕森却感叹一声。
侯荣听了,心中大为感激:“大人对属下,还真是真情实意,属下且不知该如何报答大人!”
“走吧,在我看来,接下来你的考验还不少……”说着,吕森将此前礼恭王所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
侯荣听了惊诧不已,没想到王府那个戏子,竟然摇身一变,‘化’成女子模样,躲过了众多人的眼睛,难怪此前吕森他们找了许久都未能找呢!
而好死不死的,这个戏子竟然受了侯良的蛊惑,礼恭王此时却去向侯家讨要此人,那么自然不仅仅是讨要这个戏子了,深层意思便是在警告敲打侯家呢!
想到这里,侯荣有些担忧侯老太太或是侯棕能不能感受到礼恭王的意思,若是他们仅仅觉得,这只是礼恭王向他们讨要一个戏子,那才算是白瞎了。
“多谢大人告知,不过属下却认为,侯家如何做,已经不是我能够劝阻的了,所以,也只能眼看着事情发生!”侯荣也是若有所指,吕森见此也只得长叹一口气,跟着侯荣一起回到了德康府的院落里。
……
京城庆国公府里。
此刻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通禀侯棕,说是礼恭王府的长史大人求见。
侯棕见此,心下有些疑惑,自己家和礼恭王府并未有什么来往,怎么此刻上门求见?难道是为了侯荣?
知道事情不可大意,连忙吩咐小厮好生招待,他马上出去见这个礼恭王府的长史。
侯荣已经‘亡故’的消息,侯棕已经接到了好几日了,当时内心还有些悲痛和伤心的。
可因为不能对外透露的缘故,所以至今都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此时听到礼恭王府的人求见,侯棕突然记起了已经‘亡故’的侯荣,心里猜疑,难道是要公布侯荣‘死讯’了么?
“下官见过侯大人,奉王爷之令,特来府上求证一件事情!”
见侯棕穿着正式服饰进来,礼恭王府长史显得有些居高临下地说道。
虽然口称侯大人,可言语当中,却并没有尊敬侯棕的意思,反而有一些倨傲。
“长史大人请,在您面前,下官岂敢当大人二字,莫说是求证,便是吩咐下官办事,也是在所不辞!”侯棕态度却摆得很端正。
虽然对外说的都是庆国公府,可只有侯棕自己知道,面对这样真正的权贵王爷,恐怕也只有一个祖辈的名声可说说了吧。
“侯大人言重了,大人既是已故庆公之子,又是宫内贵妃娘娘父亲,便是王爷亲至,也不敢吩咐侯大人做事,只不过此事,却是涉及贵府的一位少爷,所以不得不上门求证!”见侯棕的言语十分恭谦,这礼恭王府长史态度变得温言了许多。
“长史大人还请明说,不论是涉及侯家何人,定然让长史大人查明!”侯棕听了连忙回道,心里想到,难道真的是有关‘侯荣’的死讯吗?
面色也开始变得悲戚起来,此前的‘侯荣’,在侯棕眼里,自然是可有可无的,可近几个月的时间,让侯棕突然对侯荣有了一个大的改观。
从漠不关心,到慢慢地发现,侯荣竟然有可能是侯家未来需要依靠之人,可惜,竟然就这么无名无故的‘身亡’了,一度让侯棕也是难受了许久,加之不能与外人说,心中便有了郁结。
礼恭王府长史见此,有些不解为何侯棕突然脸色变得如此悲戚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王府中有一戏子,名为卜伶,被世子看中,便养在了王府内,可在上月初旬时,突然失踪了,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世子十分不悦,王爷震怒,特令素翎卫在京城内寻找,可即便是王爷掌控的素翎卫,也是找遍整个京城皆未能找到!”
听到礼恭王府长史所言,侯棕收起了悲戚之言,听他所说,是礼恭王世子看中的一个戏子,突然失踪了,即便是素翎卫都找不到,可这事情,和他们侯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接着继续听到这礼恭王府的长史说道:“若只是如此,下官定然不敢上门叨扰侯大人,只是几经周折之下,终于打探到了那戏子的下落,且有探子看得真切,那戏子现下与贵府的少爷侯良,尚在交谈且言举亲密,故王爷知道此事后,特令下官,来问问侯大人,令公子究竟意欲何为?连王府内的人,都要诱拐出去么?”
最后两句问话,让侯棕听了有些直冒冷汗,这无非就是在质问侯棕,王府养的人,为何你侯家也敢抢,好大的胆子!
“王爷恕罪,大人息怒,待下官将那孽子请来,与大人对质!如真如大人所言,下官自是不敢隐瞒,立马让那孽子说出实情!”侯棕连忙起身,走到堂中躬身说道。
内心却既是惊骇,又是愤怒,他知道礼恭王掌管着素翎卫,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既然敢让人上门来质问,那么定是掌握了重要证据的。
礼恭王府长史却端茶喝了一口,示意侯棕自便,随即侯棕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让人立马将侯良请来,要快!
早有小厮听到侯棕的传话,立马跑了进来,躬身听着侯棕的吩咐,见二老爷突然变得如此重声厉色,哪里敢有所停留,应承一声后,连忙去寻侯良去了。
侯良听到侯棕找他时,心中颇为不满和紧张,心道不知道此刻自己这位父亲又要问自己什么话了!
待来到前院的大堂中时,侯良才知情况不妙,见侯棕阴沉着脸色,在上首右边主座上,还有一人。
侯良凭自己感观,便可认为他该是侯棕的上官还是同僚了吧?且他一进来,那人就端详着他,让侯良心下十分不舒服。
“孽子,你做的好事,还不快如实招来,如有半句不对,且看我怎么教训你!”侯棕却气打不一处来。
“老爷,您一来就如此说,让孩儿交待,可孩儿也未做错何事,如何招来?”侯良此刻也壮起了胆子回道。
“好啊你,这位是礼恭王府的长史大人,这下且不用我多说了吧?还不快快说明,你为何要去勾引别人家的戏伶?”侯棕厉声厉色地说道。
“孩儿冤枉,孩儿从未认识过礼恭王府里的任何人……也不知道要我招来何事?”侯良一听到上首那人竟然是礼恭王府的长史后,便知道事发了,姜立敏竟然被他们察觉了,可他怎么也不能认的!
侯棕见此恨不得亲自掴他一巴掌,礼恭王长史见此,却长挥衣袖笑道:
“侯公子,你且不知,那戏子赠与你的玉佩是何物吧?那可是皇上御赐之物,世子因喜爱他,故将玉佩转赐给了他,可没想到,此人竟然也深得侯公子喜爱,最后将玉佩赠与了侯公子,需要在下去公子院子里搜查一番吗?那可是御赐之物,若是谁敢私藏,乃是欺君之大罪,抄家灭族就在眼前,侯公子莫要以为在下说笑!”
礼恭王府的长史说的严重,侯良瞬间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从小锦衣玉食,何时听到这样的言语。
侯棕见此,颤抖着手继续厉声说道:“孽子,你要害死咱们全家,你才心甘吗?在长史大人面前,你……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侯良此刻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都变得青紫一片了,显然吓得已经六神无主了,可下意识里,还是替着姜立敏掩瞒着。
“呵,看来侯公子觉得在下只是说笑是吗?那玉佩且不谈,你日日与那戏子来往,过往的人可看得跟多,需要在下传唤一人进来证明吗?如侯公子觉得,这还不够,在下只好上奏王爷,如真的在侯公子你屋里搜到那块玉佩,就莫怪在下没提前劝说了!”这礼恭王府的长史,见侯良依旧还不死心,则继续说道。
其实这话多是警告之意,而且话中有话,就看侯棕能不能够听得出来了!
而侯棕此刻却依旧只是以为,礼恭王就是为了这个戏子来的,死死地盯着侯良说道:
“孽子,你还要强辩到何时,如果真的知道那人下落,还不快快告知长史大人!”
侯良见此,冷静了下来,有些淡然地说道:“既然你们这般大本事,都知道他赠我玉佩了,岂不知他在京城东边十多里处,置办庄园的事情?”
“哈哈哈,看来侯公子还是知道的嘛?你早这般说,在下又何必如此作态呢,不过,在下有一句话警示侯大人的话,非侯家之物,切莫有非分之想,尤其是万分尊贵之物,谨记保守本分才是!”礼恭王府长史轻笑三声,对着侯棕父子说了一段莫名的话语,说着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