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颜……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想转过身来质问人,却因为脖子上的匕首不敢动弹。
生怕自己这一动弹,小命就不保了。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只需要告诉我妈妈是怎么摔成植物人的,这就可以了。”简芷颜的声音很冷,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生父,她也不会手软。
因为这个父亲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父亲,一直以来对她也不过是利用哄骗而已,过往的二十几年幸福生活都是假的。
一切何其可悲,每每她想起来的时候心都像滴血一样,仿佛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骗局里,一切都是假的。
“这……”简凡开始懂了,这女儿就是为了替她母亲报仇的,心下一番思量后他还是以面对媒体的那套说辞道:“真的就是你妈妈太过思念你,一时间精神恍惚摔下楼的。”
“虽然我和她之前出现过争吵,当时我没有及时拉住她也是我的错,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妈妈可以早日康复,你能够回到我们身边。”
为了稳住简芷颜的情绪,他开始表演起苦情戏:“芷颜,爸爸知道愧对你很多,也想好好弥补你,也一直在找办法和简妍兮他们周旋,可是爸爸无能啊,总是没有本事搭救自己的亲女儿。”
这一套说辞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连他自己都信了,仿佛还真有这回事一样。
实际上,那都不过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罪行说编出来的一套说辞罢了。
简芷颜听着这些话,心底却动摇了,她开始判断这些话的真假,在她的情绪波动下,手里的刀她也没有拿稳。
简凡趁机狠狠扼住人手腕将匕首从自己脖颈上挪开,随后直接将简芷颜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你这个不孝女,专门逃出来就是为了弑父?我倒还真是小瞧你了。”
原本占据主动优势的简芷颜瞬间陷入劣势中,她没想到自己稍微恍惚了一下就会变成这个局面,手上的匕首已经不在了,但她的脑筋也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她猛地站起来怒视着对方:“你敢把我交出去吗?我要是告诉所有人是你暗中把我救出来,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干扰社会秩序都不止吧?”
她知道这个父亲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此刻也就一个劲往这上面戳。
简凡果不其然脸色变了,他也有自己的思考和顾虑,万一真的捅破简芷颜这个事件,只怕他也会受到不小的波及。
“你想怎么样?”他冷冷的盯着简芷颜询问。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本来就没想杀你,只不过想吓吓你而已,如今我已经是这副模样当然要依靠你过活,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啊。”
她好不容易才从农村里跑了出来,可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
她逃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也只把她当成一个疯子而已,既然如此她就疯到底好了。
“容身之处?”简凡眉头紧皱:“我给不了你。”
他还是不想掺和进这女儿的事情,总感觉后面会有无穷的祸患。
“如果你不救我的话,那我只能出去外面乱嚷嚷了,我可是个疯子,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两人在这边说话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以防被外面的人听到。
被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威胁,简凡是异常恼火的,偏偏也担心人乱说,无奈之下只得折中妥协道:“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通广大,你一个大活人我是藏不来的,我只能给你提供生活资金,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事都和我无关。”
简芷颜原本也没指望着父亲能做到有求必应,能妥协到这个地步她已经觉得不错。
从简凡身上拿走可无限透支的黑卡后,她也没有马上离开,她还想再陪一陪自己的母亲。
“就当看在多年父女的情分上,帮我打个掩护吧,我以后也没有机会经常来看妈妈,让我今天多看她几眼吧。”
闵清嘉是她的母亲,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情感羁绊,是她唯一在乎的人。
就算自己疯了,妈妈还是对自己一如往常想着救自己出去。
她知道这一切都和父亲以及简妍兮脱不了干系,总有一天她会把他们全部都送入地狱。
这一刻的她,已经全然不把简凡当成是她的父亲。
这个男人,不过是毁了她的妈妈一生幸福的男人而已。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简凡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不答应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所以他给了简芷颜二十分钟的时间宽限,简芷颜就这么安静地依偎在母亲身边,感受着妈妈的温度。
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无声滴落,一切事情都仿佛还是昨夜,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了那么多呢?
越想思绪越混乱,她喃喃低语道:“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看我一眼?”
可惜病床上的人,再也给不了她任何回应了。
二十分钟后,简芷颜依旧伪装成一个护士逃出了医院,至于去了哪里简凡也不关心,只要不再来触他的眉头就可以。
只不过当天晚上就出了一件大事,原本被诊断为植物人的闵清嘉竟然有短暂的时间醒了过来。
但是只是短暂的清醒过后,她就颅内大出血面临着生与死的存亡之争。
手术室的灯再次为她亮起,收到这个消息的家属通通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唯独简芷颜还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简凡并不打算让她出现在医院里,否则恐会引起另一场轩然大波。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就是闵清嘉和这个世界上的永诀。
整整抢救了三个小时之后,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脸遗憾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还有半小时的生命时间,家属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直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起简芷颜的存在,没有人想过闵清嘉如今最想见到的人非简芷颜莫属。
最终,她是带着无尽的遗憾和痛苦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