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轩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做人也不能这么做吧?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们再闹下去传出去了也不好听,自己考虑吧。”
顾津安彻底失了耐心,说话也越来越直接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一院之长,医院里成天都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哪有功夫一整天就耗在这里陪这两父子折腾,真当他是闲的没事干?就在双方快要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护工敲响了办公室门:“请二位跟我走一趟,洛先生要见你们。”
顾津安见势不妙狠狠皱了一下眉头,他有意想拦着,但又考虑到煜霆可能有自己的用意,最终也就什么都没说。
左右病房里也不是只有煜霆一个病人在,只要简妍兮在,一切就都可以应付的过去。
两人顺利的在护工指引下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洛煜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养,又有了爱情的滋润,他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连气色都开始在逐步恢复。
看到两人进来,他坐了起来,眉目冷然:“听说你们要见我?什么事?说吧。”
他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跟这两人浪费,能尽快让人离开就一秒钟也不想耽误,他只想和简妍兮好好温存一下而已。
洛青伦让儿子把花篮放下,然后自顾自搬来张凳子坐在人床边:“煜霆,虽然我们之前有不少误会,但毕竟也是骨血相连的至亲,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不过分吧?”
闻言,洛煜霆只是分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只是为了来看我一眼,那看也看过了,也该离开了吧?探望时间太长,容易耗费病人太多精力,不利于养伤。”
这一开口就是要赶人,洛煜轩不满道:“我们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不知好歹想着把我们往外面赶?”
“不知好歹?我们也没请你们来吧。”
这时,一直旁观的简妍兮冷冷的想了洛煜轩一句。
一听是这个女人,洛煜轩也没有话好说,他的命根子还攥在这女人手上,轻举妄动他是不敢的,所以很快就安分消停了下来。
洛青伦自顾自继续道:“你小的时候,二叔还教过你读书写字,你也总爱黏在二叔身上,这些事情我都还记得很清楚呢,恍如隔世啊。”
这感慨的语句,使得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冰点。
这些事情洛煜霆并不是全都遗忘了,但正因为记得此人曾经的好,才会更痛恨他如今的作恶多端。
“惺惺作态。”
最终,他唇齿轻启只以四字作评。
“不,煜霆,二叔曾经对你的所有好都是真的,我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去计较置气。”
洛青伦仿佛是要和他推心置腹那般:“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了,你要恨二叔也没办法。”
不错,这两叔侄曾经的感情确实还不错,但那也只是曾经罢了,如今两人中间横着至亲的血海深仇,压根不可能修复关系到从前那个程度。
洛煜霆头突然疼了起来,眉头紧紧皱在一团:“你是为了看我死没死吧?现在你也已经看到了,我活的好好的,也不屑于在你面前装病重,就这样吧。”
洛青伦看出他的心绪已经被自己扰乱了,当下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只最后朝简妍兮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可别让他死在我之前了。”
其实他是盼着人死在自己之前的,这样他就省去了很多麻烦琐碎的功夫。
洛煜轩跟在父亲后面十分不解:“爸,你专门来医院一趟就是为了和他打感情牌?也太没有必要了吧?”
“不,我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再多的感情也抵不过那场火灾,我们早就没有一点亲情可言了。”
这一点,他看得分明。
“那是为了什么?”
洛煜轩是真的费解不已。
“为了看他的伤伤到了什么程度,也为了刺一刺他的心,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很闲,闲到来这里看看自家侄子伤的怎么样。”
多的话洛青伦也不想和自己这蠢儿子多说,左右自己的目的很快也会被人知道,他这一趟来得必然是值得的,他极少会做亏本的事情。
果不其然,第二日媒体记者就争先报道洛二爷不计前嫌去医院探望带病侄子的事,在社会各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他这个做法为自己博得了好名声,同时又让集团股价开始回暖,可谓是一件双丰收的好事。
前一天洛煜轩不明白,今天他可算是明白了这个套路,开始对自家老爸佩服起来。
洛青伦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往后爸爸再慢慢教给你。”
他是对这个儿子真不放心,虽然以前总是口口声声说着换一个人给他再升一个儿子,但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能指望的也只有这个儿子。所以他会拼尽全力为他的孩子扫除前路一切障碍,让他能顺顺利利的坐稳洛氏集团这座江山,付出多大代价他也是情愿的。
由于股价回温,连带着集团那些老股东对着他脸色都好了不少,碰面的时候都会连连夸赞:“就应该这么坐,打断骨头连着筋,外面传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虚的,叔侄联手才能其利断金。”
依照他们来看,哪怕真的有血海深仇在里面都不重要,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利益与共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抛弃不计。
他们这群人都是一群合格老练的商人,眼里除了钱财之外其他的一切仿佛都不太重要。
看到当天新闻,顾津安得知自家兄弟被人如此利用,那心口的火真是怎么扑都扑不灭,他连喝了两杯冰咖啡才冷静下来。
一向温文儒雅的他也忍不住来到病房替人抱不平:“煜霆,你那个好二叔脸皮真是厚比城墙,原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相比较于他的旺盛火气,洛煜霆则显得平静许多,经过了昨天一天,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