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冰月醒后,见粉依与绿依守候身侧,便知自己依在恒亲王府;想起之前恒亲王所言,心中之痛愤再次涌入,可如今只是闻言,她必需要亲自见过了才信。想到此,挣扎起身,对一边绿依道:“我要见你们家王爷。”
绿依应声,轻道:“姑娘,我们家王爷如今已是南国太子,姑娘想见太子,可是想证实太子所说之言?”
“太子?”冰月冷笑一声,“若你家太子所说属实,自应让我证实,不是吗?”
“姑娘所说甚是,太子早已交待,命我俩人在姑娘醒后,便带姑娘先去乱岗,后去瑞王府,以待证实。”绿依将太子之话一一转告。
可冰月一听这乱岗,心里便悲痛更加。入司空府之时,姐姐瑞王妃可曾向她提过,这乱岗是大罪之人被斩首后的最后去处。可见若不是真有此事,这太子又怎能让府中之人带她去乱岗之上?这都是她所害,受她所连啊!尽管如此,这一趟她还是必须一走。对绿依无力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带路。”
绿依应了声,出了房,一会后再度回房,后面竟跟了两个家丁。粉依按吩咐先给冰月着了夜行衣,后再加上一火红外套,以遮住里面的黑色夜行衣。绿衣向前轻道:“姑娘身子还弱,王爷已安排好轿子在后院等着。轿子送我们到山下,便在那等着,粉依和绿依会陪姑娘一同步行上乱岗。”说后,见冰月无任何反应,便自作主,扶着冰月出了房,绕过画室,直向院中后门去。
太子见几个影子从画室窗前快速而过,便知是冰月醒了,绿依粉依正带她出府证实。太子再次回到画案,抬笔轻点,一幅月下美人徐徐如生。他对画轻道:“本王救你,只为用你,你若一去不回,可别怪本王伤了你的亲侄。”此话如是对画中本人所说,竟说的真实,又说的坚定。
冰月一行到了乱岗,才知乱岗真是一山岗,与一般山岗没有不同,只是更偏些,更阴森了些。抬轿的家丁停了轿,对绿依说:“前面便是乱岗,你们快去快回,天亮之前要回不了王府,只怕你我都难向王爷交待。”
“知道,放心吧!”绿依一边说,一边快速脱去身上的绿衣,交于一边的家丁,“你们在此好好守着,有任何事,以火为信号。”
“行。”
“这阴森的地方,谁会来,若真有人来,也是来为死者合身入土的。”粉依说话间,已脱了外衣,递给了那刚说话的家丁,“可话也说回来了,这地方还真是够阴森的,真是怪吓人的。要不怕被人看到查处,我还真不愿夜间来此。”
“好了,好了,别说了,赶快看姑娘好了没有,我们得快去快回。”绿依止住了话题,催促着粉依快快干活。
粉依应了一声,轻声对轿中人问:“姑娘,好了吗?”
冰月捞开轿帘,出了轿子,如今她一身黑衣,更显得脸色苍白,好在她黑发束起,不然还真可看成为鬼。见她此样,粉依倒吸一口气,后道:“走吧!”。
绿依胆大,前面引路,冰月被粉依扶着走在后面,没走多久,路下并有硬物相拌,却又不像石头坚硬,仔细一看,既是无首之尸。粉依吓得失声尖叫,被绿依快速捂嘴阻止,出声说道:“小声点,你想引来官兵不成。”
粉依这才记起状况,手指地上无首之尸,颤抖着轻道:“死....死. 人”
绿依倒无惧,弯下身去拨弄那无首之尸,轻道:“我们本就来找死人的,有什么好怕。”后觉自己失言,立刻转向冰月,这才发现冰月早已不在原处。两人大惊,四处张望寻找,才见她已处身于前方众尸之中,正拼命翻动那尸身与首级,寻找她要寻找的人。
绿依忙赶过去,帮着一起翻寻。粉依克制住恐惧之心,跟随而去。突然,冰月从一推首级之中抱出一妇人首级对天撕声痛哭,悲喊道:“母亲,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接着司空夜、司空直、司空凌月,他们个个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冰月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着血的头,和他们脸上那不瞑目的表情,她的心如尖刀割肉般,痛不欲生,对天痛叫“不!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是我害死了你们。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才对。”
绿依不忍,上前劝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过悲痛,他们若知你为他们如此般痛苦,只怕也不会安心。如今,我们还是先找回司空家的尸身,让死者早点入土为安为好。”
绿依这话提醒了冰月,冰月放下母亲首级。在尸身中疯狂寻找父母、兄嫂与大姐之身躯。可所有的死者都着同一衣装,要想在这些身躯之中找到她家人之躯,何尝容易。只是冰月不死心,一个一个细看,一个一个对过,就连上天也为此悲痛,下起了铺天盖地的大雨。
在大雨之中,洗净了死者身躯上的血迹,让冰月找出了那身躯上微小的记号,终是找到了家人之躯体。看着大雨中坚持寻找家人身躯的冰月,粉依也不再害怕,只望她能坚持住,不要被大雨击倒。
冰月将父母、兄嫂分别合穴而葬,将司空凌月别葬一处,后跪于墓前,不再痛哭,不再动,也没有任何的言语。雨渐渐停了。粉依见状,心里不由发慌,担心她会不会就此死去。轻声对一边的绿依说道:“绿依,冰月姑娘会不会是死了?我们不会要带上她的尸身回府吧!”
“说什么呢?别忘了还有瑞王府的小王爷,冰月姑娘怎么会就此轻生呢?”绿依嘴上说着,心里确也没底。看眼前的冰月不哭,不动,真难确定她如今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可小王爷又不是她儿子,绿依,我心里不踏实,你去看看吧!”粉依道
绿依犹豫了一会,走到冰月身后轻道:“冰月姑娘,你节哀,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稍后我们还要去瑞王府,让小王爷见到你这样,可要担心了。”
“我没事。”冰月回道,话后轻然起身,与之前雨中寻找亲人身躯的冰月判若两人。
绿依原不想她会回答,更不想她会有此反应,一时反倒愣了,看着冰月从自身身侧走过,后再走过粉依。一步一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般,轻步行走于这众尸之间,续而走向轿子的方向。
粉依用力打了下自己,痛得低叫一声,后快速跑到绿依身边,轻道:“绿依,冰月姑娘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才附身了,走了。”绿依回过神,快速跟上去。
瑞王府依然是重兵把守,见来人,把守之人立道:“什么人?”绿依拿出太子之令牌,这才得以进入。
冰月还记得当初她离开瑞王府时,府中虽说不上繁华富丽,可也不失瑞王府之*整洁。可如今枯叶满地,杂草丛生,那有当初*整洁之影。要不是官兵把守,府门上又上写着“瑞王府”三个大字,她真疑是走错了府阺,走到了哪家久未住人之府。
她轻步走向大厅,如今厅中除了几件必备家件,那还见得到初时的贵瓷玉碎,相对之下,更让冰月感到悲凉透心。她转过身,不让绿依、粉依看她的表情,问道:“不是说让我见不凡,不凡在何处?”
绿依正要回应,此时从厅后走出一俊秀少年。少年见冰月本快步而来,眼中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光芒。后见绿依、粉依跟着,立刻又慢下脚来,复恢之前的表情,只眼中的惊喜难以隐饰。
“不凡,”冰月向前握住少年双手,脸上出现淡淡的痛苦之情,“对不起!不凡,对不起!”
绿依、粉依见状,轻轻离开大厅在远处守着。不凡待她们退下之后,才反手紧紧抓住冰月之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冰月,道:“三姨,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这都是十皇叔的阴谋,是他陷害司空府,杀害我父王。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如今也是他将我关于此处,以重兵把守。三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定会走出他的控制,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父王母妃,为司空上下几十条命报仇。”不凡越说握住冰月的手就越紧,是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他满腔恨从这双手之间传入冰月知晓。
“不凡可有什么打算?”冰月知不凡心里之痛恨,她又何赏不是。可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不是报仇,不是自己,而是不凡,是如何守护不凡,如何让他离开控制。
不凡收起情绪,对冰月轻道:“如今之计,是要先离开十皇叔的控制,我才有机会报仇。”说到此,不凡突然想起上次出府被太子所抓之事,“对了,这些天十皇叔把三姨带去哪了?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冰月这才想到,不凡口中的十皇叔可能就是自称救了她的太子,“不凡,你说的十皇叔是不是恒亲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是,就是他,一个忘恩负义,阴险狡诈之人。”不凡狠狠说道。
“你可知辱骂当今太子,可是死罪,即使你是王爷之子,明日公布于众,落实本太子太子之名时,本太子要办你,一样照办。”太子突然出现,脸上表情阴晴不一,整个大厅的气氛显得危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