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死者的显灵,冰月就在司空一族行斩之后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行斩的第二天早上她醒来了。可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司空夫人,不瑞王妃,而是下朝回来的恒亲王。此时,恒亲王已换下朝服,身着一身白色绸衣;加之这画廊之中的优雅宁静,让依然处于晕迷状态的冰月误以为自己已身处天堂之中,忍不住轻问:“我是在天堂吗?我死了吗?”
此言惹是出于其他人之口,恒亲王定是冷哼而过;此时从冰月口中问出,恒亲王不由开杯大笑起来,笑后道:“说的好!说的好!此处就是你的天堂;不是你死后的天堂,而是活着的天堂,本王也会让你一直好好的活一下。听到了吗?”,
恒亲王的话将冰月带回了现实,她艰难地坐起来,看向恒亲王;她记起自己应该是在大理司的牢中才对。于是谨慎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恒亲王一脸贵公子的闲漫,微笑说道:“不要管本王是谁,你只要记住,是本王让你免于斩首。今后,本王便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听令于本王。”
“你的救命之恩,冰月感激在心;他日冰月定当全力相还。只是冰月无法听令于人,还望谅解,在此先告辞。”话落,便强忍着伤痛,坚强的站起来。
恒亲王倒也不拦她,见她行走的如此艰辛,不忍向前相扶;不想冰月突然出掌相击,恒亲王速速避过,笑道:“你还真有一身傲骨,”脸色一变,又道:“可本王的恒亲王府也不是什么茶楼酒店,由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给我好好看着冰月姑娘。”
“是。”一直在外守着的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回应,后,走向冰月快速酒了一记粉沫。冰月惊呼,还未来得及说出这粉沫的名字,身子便倒了下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冰月不甘心,死命坚持,粉沫的药力一点点的渗入她的脑中,就在她陷入晕睡之前,隐隐听到有人进来,说什么司空一族已处斩,身首处置于乱岗之中……
‘司空一族已处斩.....司空一族已处斩……’她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她的心瞬间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她想狠狠抓住来人,想告诉来人,他说的都不是真的。药性的效力越来越大,意识开始远离她。她在极度的悲痛之中晕睡过去,眼角悄然落了两滴泪。
恒亲王向前,亲手抱起冰月放于床上,轻轻擦去她晕睡前流下的两滴泪水,同时轻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来人走后,恒亲王对守在一边的两个丫头道:“一会后,她会晕来,你们好好伺候着,不要让她有任何意外。”
“是。”
随后,恒亲王转身离开。
红梅扶着恒亲王妃一路向画廊而来,刚入了画廊的院门,恒亲王妃突然站于原地,犹豫着不再前行。红梅不明问道:“小姐,怎么哪?”
“梅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画廊是王爷的私院,我怕这样一去,王爷会生气。”王妃心里有了几分悔惧。想想如今的王爷是权倾朝政,若真惹火了他,将她这王妃请出王府也没什么不可能。
“小……姐,王爷什么时候陪过小姐了,如今他竟有空去关心一个陌生女子的伤,我看应该生气的是小姐,伤心的也应该是小姐,小姐却在此担心王爷是否会生气。”红梅不忍再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忍声过活,就算是王爷也好,至少也要有着平凡夫妻的相处,怎能像现在这般:如同同一府中的两个陌生人。
“这……”
“小姐,你别在这这这的,王爷要真生气了,就说是我硬拉着你来的,王爷要怪罪的话,也是怪罪我红梅一人。”红梅急了。
“这怎么行。梅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好吧!我去,不管怎么样,总是要用尽全力去争取一回,才算是没有白爱。”
“对啊!小姐,你如此爱王爷,就要全力去争取,这样才值啊!”
说着,恒亲王妃与红梅便进了画廊小院。院中花木相环,内有小溪流动,处处花香怡人,甚是优雅别致;也难怪外人都说王爷是皇城第一优雅之人。只是这院中小路偏多,隐隐可见画廓,可朝着走过去,偏偏就是走不通。她们在院中转了足足一个时辰,总算进入了画廓。
“小姐,这地方真是玄,看起来不大,可咱们足足在里面走了一个时辰。”红梅怕自家小姐累着,小心扶她在画廓前的亭中坐下休息。
恒亲王妃很少行动,这么走动还是第一次,额间冒出不少汗珠;她取出手巾轻轻探去,轻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好。”
画廊与一般院楼有所不同,里面的房间相对更大,却更加的空阔而不失雅致。两人转了转,竟没有见到人,也没见到大厅;每个房间是乎都差不多,别致到不像是住处。恒亲王妃开始有些疑虑,转向红梅问:“梅儿,这确定你听到的是事实。你看这画廊中,连个人都没有,如果真有受伤的女子,至少也要有个人伺候着不是?”
“小姐,你相信我,不会有错。我可是亲眼看到大夫进出,也见到丫环取药进入,决对不会有错。”红梅坚信自己的所见。
“但如今,我们并没有见到这画廓中有人啊!”
恒亲王妃不是不信红梅,以眼前所见,确实难以相信廓中会有人在。
“小姐,你就信我一回,我们再找找,那女子一定在这。”
恒亲王妃轻叹,想着都来了,不找找的话,岂不是太白费了来这一趟;于是带着红梅要四下查看。突然闻到一股药味,红梅眼前一亮,指向味道的方向,说道:“在那边”话落,扶着恒亲王妃就快速向药味的方向走去。
看守冰月的丫环趁着冰月晕睡之时熬好了药,又急急赶回冰月所在的房间。两人小心冀冀查看床上的冰月,见她还未醒来,这才轻松了口气。身着绿衣的丫环对身着粉衣丫环说道:“粉依,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同时出去,至少得让一个人看着,以免她突然醒来,跑了。”
“绿依,你说的对,她要跑了,我们定会被王爷重罚。”
粉依脸上露出几分好奇,对绿依问:“唉,你说这冰月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王爷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绿依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可能,冰月姑娘那么美,我要是王爷,一定也会爱上她。而且,我曾没见过王爷亲自抱过那家姑娘,就是王妃也没有过。可上次冰月姑娘晕倒,王爷亲自抱她上床,还轻轻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那情景真的很感人。”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看来王爷真的爱上冰月姑娘了。”
两人说着,同时轻叹;后,又对视而笑。
门外的王妃听到此话,弯下身去,紧紧抓住胸口,眉心紧皱在一起,小脸苍白如纸,身子失去了力量,仓促后退数步。红梅快速过去扶住恒亲王妃的身子,担心轻唤:“小姐?”
片刻后,恒亲王妃努力站起来,整整自己的身子,轻道:“我没事”。此刻,她眼中露出受到侵犯后的坚强与勇敢,语气中多了一分冷漠,“走,我们进去。”
红梅僵了一下,回过神来应道:“是”。随后快速步入门前,推开粉依与绿依所在的房间。粉依绿依见有人直闯而入,一开始有些生气,见来人正是恒亲王妃,立刻跪地行礼,心里不由直犯嘀咕。
红梅气愤道:“你们背后谈论主子,该当何罪?”
“绿依该死,请王妃饶罪!”
“粉依该死,请王妃饶罪!”
……
绿依粉依不停磕头求饶。
恒亲王妃轻步入内,后道:“算了,你们起来吧!”转身之时,见床上确躺着一位女子,不由悄悄握紧了双手,慢步向床边靠近。
绿依立刻向前拦住,轻道:“王妃见谅,王爷交待我们看好此人,还请王妃不要靠近。”
红梅脸色立变,叫道:“王爷叫你看好此人,又没说不能让王妃靠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反了不成。”
绿衣急跪倒在地:“绿依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刚才背后谈论主子,这会又阻拦主子,你这眼里还有王妃吗?”
“绿衣该死,请王妃息怒。”
“好了,你下去,王爷那,本王妃自会说明。”恒亲王妃开了口。绿依只好退于一旁。 恒亲王妃慢慢靠近床边,之后坐于床上;看着床上晕睡的冰月,她不由自叹,“一直以来,人人都称本妃为皇城第一美人,本妃也自认如此,现见此女子,才知自己貌不惊人。可本妃对王爷一片真心,如今也已是王妃,又怎能轻意将自己的夫君供手于人。所以就算你是仙女下凡,本妃也将全力以愽”。这话带着几分伤感,像是说给一边的丫环听的,也像是说给晕睡的冰月听的。停了一下,王妃继道:“不管将来如何,本妃都不会后悔今日之选择。唯有如此,才不会枉本妃对王爷的一片痴心……”王妃说的入情,一边的丫环们也都为此感伤,却不知冰月早已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