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时,她会和霜儿聊聊。从她的口里,霜儿大概知道,惜慧是东城员外的女儿,如今与母亲,唯管家业。此处是她自己的小天地,除了几个在此的丫环,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但对于霜儿为何会被追杀,为何又会被朝中的大臣当偷盗者追查?她是一句未问。
霜儿担心慕容剑找到她,找到证据,对于惜慧为何不问她为何会被追查之事一直未问。如今,她最担心的是如何保住证据,那怕是自己被抓,死了,也不能让证据落到慕容剑的手里。她思索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无法将这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上。几个时辰之后,霜儿再次开口,“惜慧……”却又欲言又止。
惜慧见她不语,放下手里的活,看向她轻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全力而为。”
霜儿再次犹豫了片刻,问:“惜慧,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被追查?”
惜慧笑:“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顾虑,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
霜儿又一次陷入沉思。良外后,她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顾虑,因这关系到我家主子的性命,关系到百姓的安康。惜慧,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霜儿挣扎着想要坐起。惜慧快速向前扶起她。“我知道就这件事会让你引来杀身之祸,但如今,除了你,我也无人可求了。”
“你请说?”
霜儿还是很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正在此刻,外面丫环传话,说是东城李大人来府搜查。霜儿与惜慧的脸色有些微变。霜儿不再犹豫,待丫环走后,从衣中拿出之前惜慧还给她的证据,慎重的放在惜慧的手里,快速道:“这个,是救南王的证据,但它可以是杀南王的证据。请你将它保管好,如果万一官边查到此,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让他们把我带走。但你一定要想办法将此物送到我家小姐——冰月的手上,她也就是当今皇上的月妃。一定要记住,一定要。”
惜慧心头微颤,“冰月……”很快,她又恢复了镇静,比之前更加的坚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她站起来,拿着霜儿给她的证据,步入门口,蹲下身,回头看了一眼霜儿,随后又转过去头去,轻轻一按门槛下的小方石,门槛下方立刻就出现了一道小口。惜慧将东西放放小口,抽手后,小口便立刻合了上,就像其他的地面一样,看不出任何的迹痕。
惜慧站起来,再次回头,对霜儿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别人的身上。这个地方很安全,如今,只有你我知道。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有任何人取走它。”说完,惜慧打开门,离开。
慕容剑在前,李大人引路,两正从员外府大门面入。惜慧带着家人忙忙从内厅而来,向前迎接,“欢迎两位大人亲临寒府,来……快快里面请。”
李大人轻笑,回应,为慕容剑、惜慧相互介绍,三人一同入了座。
李大人先开口道:“本官最近公事烦忙,自员外过世后,一直未来府中,也不知侄女最近可好?”
“谢李伯父关心,惜慧很好。本应惜去看你的,可父刚走未久,不便上府打扰,还请伯父谅解。”
“无防,无防,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员外也算是心有慰。本官此次来,是为公而来,最近东城出现偷盗者,想必侄女应该已知道了。”
“是,惜慧已听下人说过。大人,请搜吧!不过侄女有一请求,家父去世不久,还请李伯看在这点,让官大哥在搜查时,不要把府里弄得太乱了,惊动了家父的在天之灵。”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话落,李大人转头看慕容剑。见慕容剑未表示异义,便下令搜查。官兵分为三路,左右院各一路,中院一路。其间,慕容剑一直未出声,坐于中厅等待,看似很平静,但眼中时不时露出一丝急燥。
半个时辰后,官兵将府中所有下人带入中厅,分成一排站开。慕容剑自左向右一一看过,又自右向左一一看过,无任何行动。可见便未见到他要找的人。之后回前面,面对众人严声道:“本官是奉皇后之命来寻查偷盗者,此人是朝中重犯,曾盗取朝中要物。上次在慕容丞相府行窃时,身受重伤。你等,如见到有身受重伤之人进入府中,立刻向我报来,我当重重有奖;但若知而不报者,查出后,必当重罚。你等,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
慕容剑命李大人将家仆逐一审问,如果发现有可疑者,或是知情不报者,以刑逼供。惜慧及家人听后,立刻请求慕容剑收回此令,“大人审问多久,惜慧定当配合,决不怠慢,请大人万万不可用刑。我父刚刚过世不久,府中又出现出血事件,这叫惜慧如何才能慰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不只是惜慧,就连李大人也是一惊。之前的寻查中,慕容大人虽说也有审问,但也未曾说要用刑,到此却说要用刑,难道是慕容大人有线索指明,这寻找之人就在员外之府?
“不可能,不可能。”李大人立刻又暗自否定自己的想法。李大人自认为算是了解惜慧这孩子的,虽说这些年变得坚强了,但也是因这些年员外身体不好,将家业交于她打理,而不得坚持起来。但他相信,这孩子本性还是乖巧的,决不会做出私藏逃犯这种事来。
“慕容大人,惜慧说的也对。这自古以来,死者为大,我们可不便在死者面前刑罚他的家人。再说,惜慧这孩子算是本官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本官算是了解点,这孩子乖巧,又胆小,这些年员外病重,把家业硬是交给了她,这才变得坚强了些。但怎么说,她也不会做这种私藏逃犯之事。”
“李大人说的是,本官也相信这惜慧姑娘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可这府里的下人们,就不一定了,所以本官才会说,有可疑者,用刑。”
“大人,这……”
“好了,本官心里自有分寸。放心,李大人是员外的故友,本官不会让你为难,本官会亲自审问。”
“这……”
“怎么,李大人是担心本官不如你不成?”
“下官不敢。”
“那就好。”
说完慕容剑选了一间他认为合适的房子,逐一审查问外府中的家仆。说是可疑者用刑,结果变成了人人可疑,所以人人用刑,几时辰过后,员外府一片唉痛声。尤其是之前在惜慧房外伺候霜儿的那两个姑娘,更是惨不可睹。
就连惜慧也没有想到,两个嫩生生的姑娘家,竟然忍受了这一切痛,硬是一个字也未透露。姑娘们的痛苦,让她咬牙痛恨着慕容剑的残酷。她发誓,决不会让他得到证据。
慕容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结束在员外府,一无所获。他没有再多的时间继续在此挥霍,见无线索,立刻集兵,转向了下一家。而不久后,员外府并听到从别的府中传来的痛喊声。
之前,惜慧也以为,慕容剑是得知了某些线索,才会好此对待她府中的这些仆人。听到这些痛喊声之后,她才明白,并非如此。惜慧将府里的伤员安排好后,立刻回后院看霜儿。这院原是一座独楼,楼不大,但可是员外生前找高人打造而成的,是员外的心爱之处。
外人都以为员外喜欢这楼,是因为它独特、美见,可不知,这楼中另有隐情:楼中室内有室。就拿如今惜慧住的这间房来说吧!平常看起来,这霜儿是住在惜慧的房,而且实际不然。霜儿住的是与惜慧房相通的副室,只供一张床。这副室与惜慧的房是一模一样,加房间整体空间大,设计别致,不是真正的行家,一般无法查觉主副室。这也是为什么霜儿明明住在惜慧的房里,却不会被官兵找到的原因。
惜慧不慌不忙进了自己的房间,确定四处无人,从花瓶中取出一支花枝,在那墙轻轻一插,内处的整张床轻轻向一边移动,空出地方,立刻被别致的设计代替,并紧紧结合,天衣无缝。
惜慧快步来到床前,轻道:“霜儿,你可还好?”
霜儿目睹刚才的一切,很是惊讶。“刚才这房子?”
“你没看错,这房子有暗室。这是我父亲生前请一高人所造,我也刚刚才得知这房中微妙。我们不要说它了,你可还好?”
霜儿回过神,轻道:“我很好。那些官兵已经走了?”
“是。”惜慧应,并不作任何的说明。
“大家……可还好?”霜儿都听到,她为此感到很愧疚,也很感激。
“你都听到了?”
“恩!”
“你放心,他们都没事,我府中的人都很坚强,都很义气。”说着,惜慧自己却流了泪,为那两个承受皮肉开花之苦,也不吐一个字的姑娘。她别过头,快速将泪擦掉,笑道:“我很开心,看到我员外府的仆人都那么的忠心。现在,我不需要再羡慕你的主人了,因为我也有可以为我死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