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支离破碎。
顷刻间,海天摇动,透空三尺,雷电对冲,化为雷矛异象实影。
雷矛神威煞气凌厉,其威势何止千钧。
陈长青倾注所有雷电力量一击,可怕的不是雷云合而为一,也不是神鬼辟易蕴含的诛邪奥义。
根本的在于,陈长青深厚的底蕴。
他无视了雷法的任何反噬。
至少此刻元力修为还无法撼动肉身之力。
狂躁、恐怖的雷电之力,几乎没有极限,受他驱使。
间或,有狂暴雷电从己身划过,这些雷电可不分敌我,会给陈长青身体带来负担。
只是这雷电之力的负担,对他来说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雷矛四合,雷云化一,那企图偷袭的魔修强者发出一声怪叫,身上魔焰滔滔,覆盖千丈河面,犹如琼枝大树,猛一挥舞,就有天崩地裂之势。
相比之下,那雷矛只是一点,
可是,惊天威势下,形单影孤的雷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雷矛划过,魔焰开了一处小缺口,雷矛再冲过,魔焰后方发出一声惨叫。
那魔修滔滔修为在雷矛之下受尽克制,等到雷矛重新回到陈长青手中,魔修身影再现。
只是相比之前的他,身上多了几道伤痕,像是被炭火烧过,各处焦黑。
陈长青这才仔细打量了这魔修。
此人双目狭长,薄唇细鼻,面色黯淡,神情甚是阴森,长相如蛇一般,择人而噬。
其双目开阖间,魔气闪动,魔元聚敛,不断修复己身伤势,而神情肃穆,不似之前随意,望向陈长青的神态,变了。
白玉船上人见此哗然,这魔修在此次宴席高座,是散修中少有的修炼到第三阶的强者,其凶悍之名,远超箬岐。
此刻,这等强者面色难看,却没有之前随意,眼中多了一抹凝重。
“小辈,我承认小看你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箬岐分身已经给你灭杀,真身不容有失。
你若就此退去,老祖便放你一马!”
这魔修已知陈长青雷法极其克制他,但口气依旧高高在上。
因为两人之间有一道大的壁垒,这道壁垒为境界大差距,所以他言语下是箬岐让陈长青一步,而他也让陈长青一步。
不追究陈长青不敬名头,便是让他。
见此,陈长青冷笑,眼中神光一闪,让那魔修心中发寒。明明两人之间相差甚多,但在对方眼中,他像是砧板上的待宰的鱼。
“想你修炼到第三阶应当有名有姓,无论你是散修也罢,还是其他宗门弟子。
今日你以大欺小,以三阶欺我,之后自有我玄天观长辈向你讨个说法。我劝你修行不易,不要自误。”
“玄天观?!”
白玉船上众人惊异,玄天观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是仅此与十地之下的名门正宗,其观主可称‘掌教’,观中祖师有传道伟业加身。
传承在身,有跟脚出处,在外行走就有保障。
陈长青的话并非妄言。
他如今境界不够,身后却有师长,比拼谁修为更高,甚至不知会引动多少人。
所以往往弟子争斗都是在同辈之间,高境界出手压服一时,却要承担反噬,日后必然会讨说法。
而若是高阶杀低阶弟子,更是忌讳。
谁不是从弱变强,那个宗门没有低阶弟子?所以以大欺小大多在散修中。散修没有传承,不用担心后果。
但散修对待宗门弟子,想要借此欺凌,纯粹自讨苦吃。
而陈长青见这魔修倨傲姿态,行事作风像极了散修。
那人沉默不语,想必他也知道了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贸然插手。插手一时爽,但是有后果。
玄天观强者找他要一个说法,他给的了么?用什么给,他的命么?
这是一个和现实的问题。他并非同阶强者。
陈长青提醒了他。并表示自己并非是一个喜欢独自扛的弟子,他会向宗门寻找帮助。
陈长青见他犹豫,笑道“若你就此退去,这件事从此揭过。其中利弊需要你自己体会。”
在散修中能走到这一步,基本的心智还是有的,陈长青要是叫家长,他还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说出的话,就只能当做一阵风。
飘过,就散了。
“今日之事与我无关,纯粹你们之间的恩怨。”那人冲陈长青一抱拳,然后再低头望向师枫霖,脸上少有露出尴尬,“多谢师仙子款待,李某是没有留下去的脸了,告辞!”
师枫霖脸色也很难看,却硬挤出笑意道,“不妨事......”
那人也不收魔焰起了遁光,直接消失。
陈长青拿搬出宗门最大的好处,不在于逼退这李姓魔修,而是让所有想要插手的人都需要思考一个问题。
因为这件事而得罪玄天观,值得么?
“哪里走?”陈长青突然喝道,却见箬岐悄然间,用出了血遁。
以极大代价催发了秘术,倏然,已经到了天边。
这应该是他保命手段,催发时间不短,要是没有那魔修介入,他能不能用出都是未知。
只是此刻,他已远去。
陈长青身上雷光喷涌,一道金色神雷倏忽跃出。
猛然间,他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到了天边。
遁法一道,到了某种程度,需要考虑的并非提升速度,而是身体的承受力。速度快到了极点,势必要承受来自四周的空间压迫。
而这,恰好陈长青无须担心。
箬岐散去遁光,已经飞出近百里,他身体各处血流不止,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他顾不上这些,转头一眼,便是亡魂大冒。
一道金雷从远方袭来,也不过是一瞬间,便横冲而过。
箬岐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一冲而过,化为了血雾,一道魔灵想要逃窜。然后一小钵飞出,将魔灵和血雾一同吞下。
一波三折,终于杀了箬岐,陈长青并未直接离去,而是返回了白玉船上。
不过是追讨片刻,白玉船上人走茶凉,只留有师枫霖,以及一些船上侍女,客人都走了。
师枫霖见陈长青回来,就知道箬岐难逃一死,她神态自若,说出一句让陈长青脸色微变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