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怎么可以活着!你分明断气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丹青一双眼瞳几乎要瞪出眼眶,疯狂的在半空中挣扎怒吼!挣扎刺破的皮肤下鲜血渗出,她却丝毫不觉疼痛!
不!这个人不可以活着!
她就是为了确定他的死活,才会被抓住!这个人怎么可以活着?!
“啊!!你为何没有死!”
漆雕赋表情淡淡地看着面前不断挣扎,想扑过来的丹青,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就是这个人,当初设计家伙家姐。如今又是这个人,暗算他,利用慕容席。若不是她,他就不会察觉那份对慕容席的心意,若不是她,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漆雕赋垂眸。
“不管为什么,输了就是输了。而你,只有性命可以当做赌注。”说罢,漆雕赋推着轮椅转身,没入黑暗。
是的,他还活着。
连他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却原来,这只是一个陷进,从他踏入王城开始就已经布下的陷进。
............
那时候,无歌接到飞鸽传书,慕容席离开漆雕府邸前去迎接小赋。他本是想借丹青之手杀了慕容席,断了小赋的念想,所以才有了那条命令。
“吩咐下去,若是......”无歌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若是有人偷袭,不必护着慕容席。”
如此......小赋会恨他吧?
无歌薄唇开开合合,最终还是不忍让小赋难过。
“给小五说下,若是......若是小赋真的护着慕容席,就给小赋吃下一颗归息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归息丹,吃下后连续七天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处于假死状态。
就看,小赋这次死亡有没有意义了。
最后,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的有人偷袭慕容席,而小赋也为慕容席挡下了致命一刀,身受重伤。
回内城的路上,肖发福装作试探小赋鼻息的模样,指尖的药丸滑入他嘴里。慕容席跟荆楚楼心神不稳,自然没有察觉异样。
药性发作,这才有了漆雕赋死亡一事。
如今丹青已经落网,他自然不用再继续装死。
......
“姐夫,不要告诉家姐,我还活着。”醒转后,这是小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为何?”
“如果这样,能唤醒她的记忆,那我宁愿继续下去。等到她真的想起一切,我自然会出现。”
“我想回去谷内......”
三年前,他被漕帮奸细暗算几乎死亡时,被水流冲进了绛魂谷,如今不过是回到当初罢了。
“好。”无歌起身离开。
却在他即将跨出房门时,小赋突然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慕容席。
无歌垂首,身上杀气陡然溢出!
“你好好养伤便是。”说完,他转身就走。
后来,他在四哥五哥那里得知了慕容席的消息。
他们说,他“死”的那天,家姐把慕容席赶走了。
他们说,他的玉佩碎了,家姐把他的玉佩给了慕容席。
他们说,慕容席带着他的玉佩离开了......
自始至终,慕容席都没来看过他。
他走了,平安离开了,这就够了。
......
是夜,肖发福带着漆雕赋离开漆雕氏,回去了绛魂谷。
............
“能否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
荆楚楼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闻言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丹青。
“我以为你知道呢。”
丹青沉默不语。
“你派了那么多杀手来刺杀,不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你是幕后主使?”那么多杀手,这女人不会以为他们逼不出来想知道的东西吧?
“还有,小师弟诈死,也是为了引你上钩,没想到你当真上当了。美人你大概忘了,当时,除了我只有你一个人接触床头哦~”
丹青猛地想起来,当时,除了一个大丫鬟,确实只有她一人靠近了那张床!
“所以,那个丫鬟是你?”
荆楚楼点点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件事。
“呵呵,哈哈哈,我认栽!”
“现在还由得你来决定?”荆楚楼不耐地反问一句。
只见他拿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地牢,那是一根根细如针一般的细管子。
“啊——”在丹青的惨叫中,荆楚楼面不改色的将十根针尽数插入她的手指,“敢伤害谷主夫人,就要做好受折磨的心理准备,明白么?现在才痛苦喊叫,不觉得迟了么?”
只见丹青手指上,血液顺着银针流下。
滴答——滴答——
“滴血,很温柔呢。”荆楚楼拍拍手退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不断滴落鲜血的银针。
只是一滴滴放干你的血,除了最开始会疼,之后也不会有痛楚。可是,真正可怕的还没开始......
看着自己的血被放干,不断接近死亡,身体逐渐冰冷,意识逐渐模糊,你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是最恐怖的!
“好好享受吧。”说着,荆楚楼离开。
整个地牢顿时寂静一片,没有一丝光线。
丹青看向自己的手指,即便什么也看不到。
这就是滴血么?她以为像无歌那样的人,会把她千刀万剐,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而且,荆楚楼也什么都不问,就离开了?
真的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滴答——滴答——
清脆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丹青本因无歌不折磨她而放松的心陡然揪紧!紧张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血。
不知何时开始,她开始用心去听这幽暗地牢唯一的声音。
滴答——滴答——
第一天,她细细的听这滴血声。
滴答——滴答——
第二天,或许是血液有些干涸,不再一滴接一滴。
她开始判断,什么时候会有声音。却在她认定有声音的时候,偏偏没有声音。
第三天......
连续三天滴水未进滴米未食,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身体也趋于冰冷。
滴答——
耳边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丹青整个头皮几乎发麻!
三天的时间,她已经从最初的坦然,逐渐变成了期待这声音,到现在,她害怕听到这声音,又害怕听不到!
她几乎被这声音折磨得疯掉!
若是听不到声音,便证明她已经没有血液了!若是继续听到,她的精神会更加崩溃!
有时候,最温柔的刑罚,其实最可怕。
滴血,便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