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未然这样说,摄魂阵虽然并不损伤生者魂魄,还能助其渡入冥界,转世投胎。
但这移花接木,偷天换日的法子对生者实在不公平,体魄分离,阴阳相隔太过痛苦,恶鬼们这样渴切还阳,也不能形容它们随意夺取生者的身体。
“那摄魂阵只能靠它自动破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追问道。
靳宇梦也看着李未然,等待着他的答案。
李蔚然打了个响指,得意一笑,对我们说道:“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这个摄魂阵是禁术,是万年之前,冥界的一个使者为渡化战场万千躯体残破的亡灵,所以采天地之灵气,以草木为身为战士亡灵重塑实体,所以才化了这个阵法。
因为千年之前冥界大乱,阵法遗失,这才被恶意利用,成了李代桃僵的邪恶之法。
当年那位使者设此阵法时,留下了破解之法,就是以防被人利用。
这个摄魂阵有个死门,就在阴人身上。”
“你是说老板?”我诧异道。
李蔚然笑了笑,说道:“对。本来摄魂阵是聚集天地灵气重塑实体的,一旦沾染了凡人骨血,必须选一位阴人,在其身上下咒,让阴人引凡胎入阵,方能还魂重生。
只要解了阴人身上的招魂咒,摄魂阵便不攻自破,那些失踪的人也可以重新回来。”
“可是现在失踪的人已经很多了,恐怕已经有恶鬼借尸还阳了吧。”茗音在一旁插嘴道。
李蔚然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不会的,没有聚齐凡体,摄魂阵是不能为其还阳的,摄魂阵的阳气充足,那些恶鬼换魂之后并不能冲破阵法束缚,只能等待阵法灵力耗尽的那刻才能得到自由。”
听完李蔚然对摄魂阵的阐述,我们心里也有了谱,这下问题就简单了。
“我去告诉老板,今晚子时就为他解了身上的招魂咒。”
说完,我起身要去后院,靳宇梦这时也站了起来,拉过我的手说道:“我带你去。”
我对靳宇梦笑了笑,心里有小小的欢喜与感动。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
老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正沉浸在自己杀人的恐惧与懊悔中无法自拔,我这样贸然前去,万一话说得不得体刺激到老板,到时惹得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庆幸的是,老板休息了一会,在小飞的劝说和我们的解释下,逐渐平复了心情,也同意我们设阵为他解咒。
“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我竟然会摊上这种事!
我自认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甚至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怎么偏偏就找上了我,还害了那么多生命呢!”老板在一旁连连哀叹,为那些下落不明的人感到抱歉与内疚。
“老板,这不是你的错。等解开了咒语,阵法破解,那些人就会回来的。东巴蛙神也会保佑你的。”茗音看着老板这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内心不忍上前劝慰道。
“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老板说着又要下跪,我们连忙制止了他。
我看着老板这样憔悴,恻隐之心不免泛起,于是说道:“老板,你不用这么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你心地善良,这些污秽之事本就不与你相关。”
老板感激地看着我们,难以言语,说马上为我们准备饭菜,“你们也跑了大半天了,肯定饿了吧,先填饱肚子,咱再说我的事!”
见老板不再执拗于摄魂阵的事,我们也松了一口气,在我看来,老板人很好,这次的事牵连到他,确实有些残忍。
吃了午饭,我嘱咐小飞好好照看老板,万一再出什么意外,那就无法挽回了。
小飞连连点头,他年纪虽然不大,才十七八岁,但对老板特别好,老板妻子早逝,孤苦伶仃的,也待他如同亲生父子。这些日子老板行为古怪,想来他也很是煎熬。
一切交代完后,我和靳宇梦等人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李蔚然从背包里拿出了画咒需要的符纸,转而对靳宇梦说道:“师哥,这摄魂阵的招魂咒需要大量灵力才能解开,趁现在天还没有黑,你先用灵力把解咒符画好。”
靳宇梦对着李蔚然点点头,“我明白。”
因为摄魂阵本是圣洁至阳之阵,我和靳宇梦来到院中,借白天的阳气来助靳宇梦汇聚灵气,将符纸画出来。
为了避免镇上的人进入客栈,知晓我们的行动。李蔚然在客栈周围布了结界,将涣散的灵气化于无形。
靳宇梦站在院中,集中意念令体内的灵力与空气中的灵气相交汇,开始在符纸上画下咒印。
然而仅凭灵符并不能解开摄魂阵,若没有强大的阵法护持,这灵符上承载的灵力就无法施展。
李未然助靳宇梦一起在院中布下护灵阵法,两份符纸,其一置于护灵阵法中央,另一个置于老板的身上。
一切布置好后,就等子时到来,为老板解咒,破了这被恶鬼利用的摄魂阵。
因为灵力消耗不少,布完阵后靳宇梦也有些头晕。
而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体内很是灼热,仿佛有座火山在体内蠢蠢欲动。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扶着靳宇梦,语气急切道:“宇梦,你怎么了?”
靳宇梦对着我摇了摇头,温声对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一会就好了。”
然而我却还是担心,转身对李蔚然说:“要不明天再解吧!”
还未等李蔚然开口,靳宇梦阻止道,“不行,摄魂阵需要太多的灵力,你们虽然懂阵法,但是没有召集天地灵气渡化怨灵的能力,若是强行破阵,会走火入魔的!”
靳宇梦见我这样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把我抱进了房间,让我好好休息。
然而奇怪的是,我体内的那股灼热感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热,就像火山已经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