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权嗔,她这些天经历了很多事情。
她想告诉主人,她很累很累,但是很担心主人。
她想告诉他,她有在想办法离开这里,一直想着要怎么回去。
但是现在,白释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权嗔声音清冷又温柔。
那想来冷清又矜贵的无妄天君,在白释面前,向来没有脾气。
“阿释,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阿释,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一句一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白释在权嗔的怀里哭着,似乎哭了很久。
毕竟肚子里怀着孩子,白释太累了,哭久了之后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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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似乎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的梦,似乎有些奇怪。
每个生灵在化形之前,都是一个个小小的光点。
这样的光点没有什么智力,也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白释开始有自己意识的时候,曾经想象过自己以后化作人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会是什么样子呢?
嗯,要有一头雪白的银发,眼睛也要是银色的,也很漂亮很漂亮,风华绝代的那种。
白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掉进了一个秘境之中。
这个秘境很特别。
白释原本想象出来的自己,居然真的化成了那个样子!
白释看着自己没有见过的双手双脚,又摸着自己的脸蛋,觉得这一切都很神奇!
只不过,那时的白释并没有多少神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记忆,所以,当白释遇到一个少年的时候,只是歪着头看他。
那少年长得很漂亮。
赤红色的眸子,像是红宝石一般。
只不过在天地未分的时候,似乎只有魔族才能够化作人形,所以,眼前的少年,是魔族对吗?
其实对于各种族群,白释并没有什么概念,作为当时智力不高的白释来说,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漂亮。
不像是个坏人。
所以白释就跟着他,想要让他帮忙,将她带出这个秘境。
她不能总是待在这里的。
白释这样想着,就一直跟着那个少年。
少年看到那个明艳的少女时,眉眼亮了起来。
他挠挠头,有些羞涩地开口:“我叫翊鸿。”
“是将来要继承魔尊之位的人!”
少年字字铿锵,似乎对这件事情志在必得。
只是当时的白释并不会说话,听到少年这么说,也只是弯着眉眼笑笑,再无其他。
少年见女孩儿不说话,挠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白释没有那种东西。
——至少那个时候的白释,并没有那种东西。
见少女有些纠结,不想看到女孩儿皱眉,就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名字也没有关系,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灵儿’好不好?”
后来……
后来她终于找到办法离开了。
只是却忘记了那个曾经在她面前羞涩的少年。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生灵,没有记忆,没有智力。
什么都没有。
甚至等到天地分开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活下去的小生灵。
在这之前,所有的相遇大抵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如果她真的活不下去,那些相遇也只是会徒增痛苦而已。
那是作为一个神识未开的生灵白释,能够想到的最有哲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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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刺眼的阳光。
她有些不适地挡了挡眼睛,终于等到适应了阳光之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环视四周,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里,不是主人的寝殿吗?
白释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真实。
“我……没睡醒吗?”白释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还没等白释再说什么,白释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缓缓抬头,就看到子午走了进来。
她眨眨眼,一时之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
感受到小腹的生命跳动,白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
子午注意到白释的动作,只是有些无奈地笑笑:“终于醒了,你如果再不醒过来,阿嗔又要用自己的精血来救你了!”
子午这样说。
白释眨眨眼,这才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
“主人他……又?什么叫‘又’用精血?”
她还有什么时候用过主人的精血吗?
无妄天君作为佛祖座前的白莲,其精血的价值,甚至比作为凶兽的白释精血价值还要高。
当然,能力越强大,就代表着权嗔遭受到的反噬更加痛苦,也更加艰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精血来救人。
白释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子午话中的意思。
子午看着白释,最终叹了口气。
“他啊,为你用精血的时候可是太多了。”
“几百万年前,因为你是凶兽,初来天界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吸收天界的灵气,身体很是虚弱。”
这件事白释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她以为自己是习惯了天界的灵气,才缓缓好转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子午叹了口气,看着白释的眼神就知道她想的不对。
“是阿嗔为你找了一处灵气最弱的温泉,然后还日日夜夜在那里守着你,用精血供养你,让你熟悉灵气的气息,你才慢慢接受灵气的。”
白释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诧异。
那个温泉……
原来是主人为她准备的?
“还有,你每次受伤,阿嗔都担心天界的灵药对你有害,不肯用那些药材来治你,总是用自己的精血来救治。”
“远的不说,上次,你被那些上仙围剿,权嗔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气息太弱了,权嗔想也不想便渡了精血给你,保住了你的性命。”
白释缓缓抬眸,看向子午。
“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忘记我了啊……”
那个时候,主人分明已经不记得她了不是吗?
难道不记得她了,还是用精血来救治她吗?
子午看向白释,神色复杂。
“是啊,已经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