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嗔有些不耐烦了。
阿释不给他牵手,他现在的心情就很差。
他转身,一双金色的眸子冷冷地落在了齐云身上。
齐云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对上权嗔那双冰冷的眼睛,她有些后怕地向后退了几步。
想要说的话也都噎在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齐小姐,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权嗔的声音并不大,却一下一下地落在齐云的心头,齐云咽了口唾沫。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齐云急忙解释,“是因为,家父确实是很想见见慕老爷,而且……”
齐云还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但是权嗔已经不耐烦了。
权嗔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只是很多时候将所有的耐性都用到了一个人身上。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也是那般有耐心的。
“齐小姐,”权嗔冷声,“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就先离开吧,我们还有事。”
说完,权嗔没有再去理会身后的齐云,带着白释离开了。
白释能够感觉出权嗔对齐云并不是很待见,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只要权嗔不喜欢,她也不会接近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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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和权嗔来江南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大概是将整个江南的风光都看了个遍,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这几天,白释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不好。
这里的灵气还是太稀薄了,不足以让白释恢复力量。
长此以往,这样下去,白释算了算,大概再过上几天,她的力量就会枯竭了。
关于死亡这件事,其实白释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大概是拥有的寿命过于漫长,所以对于白释来说,时间大概就是永恒静止的。
人类的寿数很短,几十年的光阴,对于白释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就结束了。
但是,自从白释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会面临死亡的时候,白释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死亡吗?
其实对于白释来说,死去或者活着,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忘记天地初开之时的模样,忘记这几百万年的时光,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白释忘记了。
她从前并不畏惧死亡的。
可能在上古时期,白释只是凭借着天性,想要活下去。
但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她站立在凶兽之首,似乎再没有人或者凶兽能够威胁到她的地位。
她就感觉到无聊了。
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从前,白释是不明白的。
只是后来,主人将她捡回家,带她领略山川湖海,带她看遍锦绣山河。
那时候,白释才发现——其实或者也很好。
至少可以陪伴在主人身边不是吗?
也是那个时候,白释才明白——她其实不想死的。
想要一直一直,留在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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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白释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半夜了。
她看到外面高悬的月光,眉眼清冷。
权嗔告诉她,人间其实有很多很美丽的风光。
只是白释似乎还没有将这个人间的风光看遍。
“阿释,你必须离开了!”
识海中的黎糖冷声。
白释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如果再这样待下去的话……
会死掉的!
黎糖不明白。
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不是吗?
即使他有着同无妄一样的容貌,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块碎片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一块碎片付出这么多呢?
黎糖不懂。
她只知道——她绝对不会让白释出事!
“你现在的情况很差,你心里是清楚的!”
黎糖的语气十分严肃。
白释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如果再不及时回到天界,吸收天界灵气的话,真的会出事的!
白释看向窗外的月色,像是没有听到黎糖的话一样,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又是月圆了啊。”
每次一到月圆之夜,白释总是会想起主人。
莫名其妙的,好像成了习惯。
“阿释……”
黎糖还想要说些什么。
白释却开口,打断了黎糖将要说出口的话:“可是糖糖,天界应该也有半个月了吧?”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们穿梭在各个位面之间,现在想来,应该也有很多年头了。
天界也已过半月。
“……”黎糖不语。
白释声音低低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主人了。”
想他了,想让他快点回来。
白释遇到权嗔的时候,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那时候,白释发誓要守在主人身边,为主人效力。
所以,哪怕是在人间过了这么久,白释也仍然坚持着对权嗔的忠诚。
只要能够尽快找回主人的灵魂碎片。
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黎糖抿唇,什么也没有说。
她并不明白白释对于权嗔的感情,几百万年的陪伴,权嗔的身边似乎一直在白释身边。
那样的陪伴,黎糖是不懂的。
那么多年的陪伴,黎糖似乎也没有资格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要白释去放弃。
但是她就是见不得。
见不得白释这样的身体状况还留在这里。
不应该这样的。
白释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涣散。
“糖糖,你说,男子什么时候最幸福呢?”
黎糖想了想:“古人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想来,九五至尊,娶妻生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白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九五至尊……
权嗔生来就已经站在权力的顶尖了,那也就是说,只要现在权嗔娶妻生子,他就会感到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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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来找齐云的时候,齐云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人。
上面写着白释的名字,插了许多根针。
她的面容阴狠,手上用了力道,对待那个小人像是什么仇人一样。
白释是翻窗进来的,齐云听到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在看到白释的那一瞬间,她慌张地将手上的小人藏到了背后。
白释视力很好,她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
齐云见白释夜闯她的家,而且身边没有权嗔陪着,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哼,还以为慕夫人是什么大家闺秀,原来是个做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