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真的每天都在给权嗔熬药。
作为权嗔的贴身护卫,齐笙每次看到他家主子喝下去的那一碗汤药的时候,他都跟着提着一口气。
这种看起来像是毒药的东西,喝下去真的没事吗?
每次齐笙都觉得他家主子因为一碗汤药马上就要命悬一线了,但是没办法,主子每次都心甘情愿地喝下去,他都没有阻止的机会!
有一次,齐笙实在是忍不住,趁着白释不在的时候,悄悄问权嗔:“主子,白小姐给熬的方子没问过大夫,主子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虽然齐笙知道,白释绝对不会对权嗔不利,但是难保弄巧成拙,造成什么意外。
权嗔闻言,却也只是摆了摆手:“无碍。”
他这样说,眉眼清冷。
齐笙原本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权嗔后来的话,让齐笙闭了嘴。
“齐笙,你知道的。”
权嗔声音冷清。
他又重重地咳了两声,在白释面前,权嗔总是忍着,很少在她面前咳得用力。
“我的时间原本就不多了。”
齐笙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权嗔,但是那是他的主子,他的主子似乎从来都不需要安慰。
“如果剩下的时间做些事情能够让她高兴,也算是不枉。”
权嗔声音轻柔,说出的话随着冷风卷到了远方。
“等我身死之后,一切事情都按照我交给你的信封中的去做,安顿好她,不要让她留在长安了。”
长安不好。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应该是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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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权嗔熬着草药。
权嗔还是一如既往地将白释煮的药草全部喝光。
从无例外。
后来有一天,白释来送药的时候,权嗔不在。
白释这才知道,权嗔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皇宫,据说是皇帝召见。
白释盯着自己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呆呆地出神。
怎么这么急啊,药都没来得及喝……
白释原本是想要在府里等着权嗔回来的,但是不知道等了多久,权嗔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季澜。
那个声名在外的少年将军。
那天白释见到季澜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季澜为什么好像认识她?
但是她在这之前,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白释不了解又很奇怪的人,白释向来是会抱有一些敌意的。
所以在看到季澜的那一刻,白释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个家伙,如果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一定当场把他宰了!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少年剑眉星目,身姿笔挺,想来在敌军面前也是可以抵挡一方的存在。
但是白释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能够承受住自己的一击。
嗯,看上去还是好弱哦。
季澜看向白释,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白小姐,请您跟我先离开王府。”
此话一出,一旁的齐笙瞬间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季将军这是何意?”
齐笙不动声色地挡在白释面前,眼中满是警惕。
季澜的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少年声音低沉,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白释一个人身上。
“权嗔出事了。”
话音刚落,齐笙还没有出鞘的剑已经到了白释的手上。
白释抽过齐笙腰间的配剑,抵在了季澜的脖子上。
一双碧蓝色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哪儿?”齐笙冷声问道。
季澜不答,仍然只是看着白释。
白释的剑刃又深了几分,眸色冷厉。
季澜相信,如果不是白释想要知道权嗔的消息,她现在真的会杀了他。
许久,季澜叹了口气。
“阿释,先跟我离开这里。”
季澜这样说,看向白释的眼神中满是真诚。
白释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白释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熟悉。
但是却无法想起来,是谁呢?
白释忘记了。
白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
她的头有些痛,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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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数兵马冲进宣王府,为首的男子手中拿着圣旨,说要奉命带走白释的时候,齐笙正在庭院里练剑。
听到为首的使官这样说,齐笙笑了笑:“大人在说什么?什么白释?这里是宣王府,怎么会有女人在呢?”
使官冷笑一声:“齐笙大人,您还是乖乖地把这个女人交出来,不要让咱家难做。”
齐笙挑挑眉:“大人,在下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使官冷哼一声,给左右使了个眼色,随即左右的侍卫分散,准备搜查王府。
齐笙并没有阻止。
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使官,声音冰冷:“大人,您可知道,您现在搜查的是宣王府,是摄政王殿下的住处?”
“咱家自然知晓,”使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齐笙大人放心,如果真的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咱家自然会给摄政王殿下赔礼道歉的。”
齐笙道:“那就要看看,大人您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皇宫里派来的侍卫几乎是将整个王府掀过来了,都没有找到白释的痕迹。
侍卫们将这个消息告诉使官的时候,使官皱了皱眉。
齐笙冷笑一声:“大人,今天的事情,属下会如实向殿下禀报,至于应该怎样处置,相信殿下自有定夺。”
使官闻言,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齐笙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眸色没有丝毫的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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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最终还是被季澜带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释居然选择了相信季澜。
季澜驾了马,带着白释来到了寒蝉寺山下。
再次回到寒蝉寺,白释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好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当年寒蝉寺的住持心善,将她留在寒蝉寺,将她抚养长大,她还没有向住持报过平安呢。
季澜看着眼前的白释,抿了抿唇。
“权嗔被软禁在了宫里。”
白释的眸子冷了下来,有些提防地看向季澜。
大概是猜到了白释正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季澜叹了口气:“阿释,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权嗔。”
白释皱眉,手里比划着,想要问季澜为什么认识她。
季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对她说:“太后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