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繁华荣慕 第七十五章 有功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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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慕容则所料,狄博逊回到家中,就在书房屏退下人,向父亲说起此事。

狄景晖年近六十,长须虽已花白,双眼中桀骜之色,却未褪去半分,闻言冷笑一声,把净手布巾向儿子一丢,朝榻旁坐下不语。

狄博逊低头站在下首,见父亲脸色不善,仍是小心道:“大人……不见他么?”

狄景晖朝他看了一眼,狄博逊一个哆嗦,不敢再问,将布巾放在一旁,这就要躬身退出。

却听父亲又道:“转来!”

狄博逊战战兢兢,挪回父亲身旁,颔首道:“大人吩咐。”

他只在八岁那年见过李元芳,虽知父亲与这位姑丈有些心结,却不懂究竟为何,如今二十年过去,谁想父亲仍未放下。

狄景晖伸手向炭盆灼烤一阵,幽幽轻笑,似讽似嘲道:“我与李元芳半生不和,昔年被人冤枉,下在并州大牢,即便他曾救我一命,也未能稍减对立之心。为此你祖父着了恼,到死都不肯再见我!你说,我又为何见他儿子?”

狄博逊默然片刻,小心道:“大人和姑姑……十余年未通音讯,难道不该见见她孩儿?”

狄景晖睨了儿子一眼,眸中精光流露,笑道:“李延青深得圣宠,你是想倚仗他谋个出路罢?”

狄博逊尴尬一笑:“儿子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大人。况且两位伯父去世,大人也……我们狄家子孙,若是无人为官,岂不教人耻笑。”

狄景晖道:“家门荣耀与否,你祖父恐怕早不在乎了。”

狄博逊道:“孩儿也有一事不明。当年大人在魏州任上……何必多行不法,教人告发罪名?”

狄景晖厉眸瞪了他一眼,狄博逊吓得双腿一软,赶忙跪下道:“儿子该死!”

狄景晖倒也不曾发火,忽然一笑,轻轻摸着他头发道:“小子,你说是一顶官帽重要,还是你这条小命重要?”

狄博逊道:“自然……自然是小命要紧……”

狄景晖敛手回袖,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只怕如燕心中,我兄弟三人才是她孩儿的舅父。”

狄博逊心说机不可失,赶忙道:“那大人之意……”

狄景晖道:“你带他来罢,我自有话说。”

狄博逊固然大喜,却又不敢表露,赶忙应是。

到了第三日午后,空中零零星星飘起了飞花,狄博逊引着李延青前来拜见。

狄景晖教家人折来梅枝,自己拿过花瓶,在暖阁中持剪修花,把玩一束梅枝,瞧着下首扣头跪拜的少年,幽幽道:“李将军如今官职不小,若教外人瞧见你来跪我,老夫当真受不起。既是依着亲族辈分,我受也不妨。你起来罢。”

李延青应一声是,撩袍站起,狄景晖朝他看了几眼,复又侍弄那梅花,口中问道:“你母亲可好么?”

李延青恭敬道:“多承舅父挂念,娘亲一切安好。”

狄景晖嗯了一声,对狄博逊道:“博逸怎不出来见客?”

狄博逊道:“孩儿刚才派人去叫,家人说他不在府里。”

狄景晖倒也不恼,但听手中下剪处一丝丝细微咔嚓之声,狄博逊和李延青见他十分专心,各自默然侍立。

一瓶红梅整治的姿态婀娜,

狄景晖将花转了一圈,拂一拂膝头,手中剪刀递给狄博逊,问道:“如何?”

狄博逊连声道:“好!很好!”

狄景晖轻笑一声,却摇头道:“瓶中之花,无根无本,开的再好,也不过瞬息光彩。要想年年岁岁,花开如故,须得树大根深,才能长久。”说话间语调一转,“年关将近,你去洛阳给祖父扫墓罢。”

狄博逊赶忙低头应诺,狄景晖又道:“鸿飞虽不是我家子孙,也一道代替你母亲上柱香。博逊未曾去过东都,劳你多多照拂。”

李延青岂敢不应。狄博逊还怕父亲寥寥数语,真的只教自己去祭拜祖父,谁知李延青又道:“舅父放心,表哥的事便是我的事了。”闻言立时大悦,难怪父亲常说,同聪明人说话,根本不须多言。

狄景晖瞧着儿子喜形于色,再看李延青恭敬谦卑,目光沉静平和,宛若无底深渊,着实看不出心思喜怒,忍不住暗暗叹息。

自己这般大时,若给人如此怠慢,必定不肯干休,李延青有这等涵养城府,也难怪半年光阴就名动京城,圣宠恩隆。自己儿子与之相比,说是豚犬也不为过。

慢慢站了起来,走出两步,侧身笑道:“你如今刚满二十岁罢?哼,上天待李元芳真是不薄!”

又向狄博逊道:“寻个好去处,请你表弟看雪喝酒,我不能陪了。”说着径入后堂。

李延青只得与狄博逊一道行礼,心想这位舅父如此秉性,难怪会惹狄仁杰厌弃,但是确如母亲所说,不是张狂无智之人。

狄博逊一直心头惴惴,生怕父亲言语太过,不好收场,眼见如此安排,李延青也已答应,心中如何不喜,自去同他喝酒。

慕容则在酒肆等候多时,早已料到狄博逊会跟去洛阳,三人谈谈说说,直喝到天色全黑,狄博逊酒量虽然不差,遇上这两个千杯不倒之人,如何招架得住,行动之间已是步履虚浮。

看看白雪覆路,将要宵禁,街巷早已无人,慕容则找来一辆马车,三人乘坐代步。酒肆离两人所住客店稍近,李延青教慕容则先回去歇息,自己去送狄博逊。

慕容则本来不肯,但听他道还有事相商,不情不愿地下了车来,又到店中拿了雨伞放进车厢,催促李延青披上一件毛边羔皮裹衫,这才命车夫起行。

车声辘辘,压得积雪咯吱作响,身旁狄博逊早已倚着厢壁鼾声大作。李延青扶了狄博逊下车,看着仆役将他搀进府门,自己撑起雨伞,遣走马车,徒步而行,在巷子无人之处几个起落,进了一座几近荒废的里坊。

落雪簌簌,风摇枯树,李延青轻抖一抖身上裹衫,感激慕容则思虑周到,真把自己当个小兄弟照顾。

身后一声轻咳,来人面带笑意:“李将军,耳力甚好。”正是无宁堂的黄面夫子宋云程。

李延青缓步上前,颔首作礼道:“这一路上,多谢前辈相助!”

宋云程见他稍稍将伞头偏向自己,遮住雪花,不禁笑道:“哪里哪里!将军心有慈悲,不忍下手,我等代劳罢了。你在突厥和安西,接连坏了神方门的好事,他们已经三次派人前来杀你。可这回,却是另有其人。”

半年以来,无宁堂有意无意透露线索,使得李延青一次次拆穿神方门的阴谋,隐有将其暴

露之势,双方各得其所。突厥之乱既平,神方门会对他痛下杀手自不必说,无宁堂又怎肯放弃这样一把斩杀对手的绝佳利刃?

李延青早知无宁堂暗中保护,午后跟随狄博逊出门之时,察觉到有人跟踪,故意在酒肆迟迟不动,等到夜间给他们机会下手。

然而宋云程却说,今日的杀手不是神方门派来,李延青面上并无多少讶异之色,淡淡道:“晚辈明白。”

宋云程点头道:“以将军的才智,老夫若再多言,那是自作聪明了。”

李延青眸中含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晚辈冒昧,想请前辈帮忙,替我送一份礼物,给这些刺客的主人。”

宋云程顿时了然,道:“老夫懂规矩,将军放心。这就告辞。”

李延青颔首道:“多谢!”

宋云程深深朝他看了一眼,倒退两步,纵身跃起,在风雪中不见了踪影。李延青静立一刻,伸手轻轻按上左臂,转身而去。

狄博逊不想多做耽搁,稍稍收拾一番,五日后拜别父母,就跟李延青、慕容则一道赶路。三人在晋城与突厥使团会合。

皇甫惟明寻了机会,向李延青禀告道:“陛下车驾已经抵达洛阳,只是……申王薨了,赠谥惠庄太子。废后没时,陕王密请为其居丧三月,闭门谢客,得陛下允准,如今仍未除服。他要卑职向将军代为道谢。”说着就要行礼。

李延青赶忙制止道:“不过应尽之责,何须如此。”

若换了旁人与陕王刻意保持距离,不受笼络,皇甫惟明定会想方设法劝其归附,但李延青何许人也,纵是有心,也不敢多出一言,只得罢了。

使团行至东都,已经临近腊月。毗伽可汗决定让爱子爱女入朝答谢之时,就已提前派来使者通报,鸿胪寺早有准备,迎候阿史那公主和伊然王子入住客馆,预备朝拜。

回京当日,李延青未敢稍停,直接到紫微城面圣,详述诸事。明皇当时派他前往漠北,本意不过要探明突厥是战是和,以备不测。怎料他平突厥之乱,破于阗密谋,又救燕郡公主夫妇,吐蕃一番辛苦谋划尽付东流,实是大功。

而今尺带珠丹尽失盟友,孤掌难鸣,未敢再动用兵之心,毗伽可汗派人送来的谢表之中,更是极力感戴明皇相救之恩德,又道天子威加海内,突厥绝不敢有异心,只愿永为唐臣,诚惶诚恐,半分不假。

明皇虽不知李延青以何手段震慑了突厥君臣,对此收效却是十分满意,当即传令,加安西副大都护杜暹为光禄大夫;安西都护府司马哥舒道元,揭发于阗谋逆有功,升为正四品上安西副都护。

王忠嗣授予正四品下壮武将军,慕容则为从四品下明威将军,皇甫惟明为从五品上亲王友,令入陕王府为幕僚。

李延青乃是首功,明皇本要授以正三品散阶冠军大将军,怎奈他自觉年幼,坚辞不受,遂改从三品归德将军,另赠其父李元芳正三品勋官上护军。李延青自觉不可一再推拒,只得拜受。

朝臣虽知李延青此番归来,定要大受恩赏,见此结果也是一片哗然。除了开国功臣,皇族姻亲之外,历来只有子以父荫而得入仕,似这般父以子功得封勋官,却是前所未有。相比之下,李延青方满二十,竟成三品大员,却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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