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呜呜,一路北去。
傅玉央靠在靳劭飏身上睡着了。
男人一直在细细地欣赏妻子美丽的睡颜,纵然睡着了,眉心也是蹙起的,那轻愁嵌在上面,根本无法抹去。
他抚她眉心,亲她额头,只愿她以后能快些重展笑颜。
只是此去江北,等候他们的能有多少自在舒坦的日子,这实在犹未可知。
她嫁他,他自是欢喜的;可是,她嫁他,又会失去很多常人的快乐。如果她可以嫁个家境不像他这般复杂的,或者可以过得更快乐一些,只是,他不想放掉她了。
未来不管如何,他想和她坚守下去。
人生一辈子,总得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人或事,守着,做着,让自己开心着,才不枉了这一世。
她就是他想守着的人,而和她一起过完这辈子,则是他想做的事。
火车行驶了有三个小时,他静静地欣赏了她三个小时,怎么也看不厌。
车子到达桐关,靠站停车,本该只停10分钟,结果过了20分钟,车子都没有开动。
靳劭飏觉得很不对劲,把顾海叫来,极轻地叮嘱他,“去查一查,外头什么情况?”
顾海领命去了。
一去不回。
四周极安静。
车厢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与她。
砰。
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声,引来列车内所有人的观望。
这是出什么事了?
惊恐在乘客们心里蔓延。
傅玉央惊醒了,然后又听到了两声枪响,心头陡然一紧,迷糊的目光一下变得异常锋利,“怎么回事?”
回答她的不是靳劭飏,而是陈团长。
那人飞快地推开拉门,一脸的乌云压顶,报告道:“不好了,二少,夏侯渊带人包围了火车站,顾海和他们去交涉被扣,他身边一个手下和他们交上了火,被打伤了……”
靳劭飏拧眉,扶神情复杂的傅玉央坐直。
那人自是冲玉央来的。
“我去看看。”
他审视这张可以惹祸的脸孔:很显然,夏侯渊不想放她北去。
傅玉央牵住了他的手,皱眉道:“一起。那是我三哥。”
“玉央。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妹妹过……”
他轻轻提醒,一字一停,话有深意。
“可我从来只把他当成了哥哥。”
这只是陈述,却让靳劭飏很高兴,唇角不自觉就翘了翘,手掌则轻轻抚她的短发,“这算是解释么?”
她一愣,无奈一笑,这人……
他已牵她手往外去,“那就一起吧!”
留下她,他反不安心。
车站上,静卫兵已经隔出了一个安全通道,极无奈地和桐军对峙上了。
傅玉央瞅扫视一圈那些找着掩体、处在警急戒备状态下的静卫兵,以及靳劭飏带来的蛟龙特种队的队员,再往远处看,夏侯渊负手站在十来米远处,身边,顾海被梆着,有个靳军警卫受伤倒在地上,几支枪对准了他……
“三表兄这是什么意思?没在上海站送别,特意跑来桐关相送吗?”
靳劭飏目色一深,声音发冷,隔着那一段距离发出一记质问。
一袭军装,满身冷酷,夏侯渊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傅玉央身上,他们的手,至始至终牵在一起,那份亲呢的红了他的眼睛,而那声“三表兄”,更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厌恶这个称呼。
“二少,在江南,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少帅。”
话中的敌意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靳劭飏自鼻尖哼出一个声音,那是冷笑。
夏侯渊没再理他,目光始终凝在面色平静的傅玉央身上,“玉央,你带上茹姨江山他们一起过来……今天你恐怕回不去江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