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打了个冷颤,一时间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说不出来的一种失重感。
就好像身体里要失去什么,白桦掩面咳嗽了一下,转身到自己的床上去,将衣裳脱了,爬上床然后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桦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这是怎么的了,一个人就好像眷恋一样东西似的,要拼命的留下。
这不,白桦实在是睡不着,翻身下了床,但是身子很软,穿好衣衫之后就坐在了轮椅上,然后划着轮椅来到了水霖沫和东阳堇辰的屋子,此时两人还未睡。
听见门外的轱辘声,东阳堇辰赶忙出去,就看见白桦在外面。
“怎么还未睡?”
“兄长,我,我想和若儿出去看看月亮……”
东阳堇辰微微一愣,随后说,“好,我给你取一个披风,夜里风大,小心又受凉了。”
推着白桦走进了这屋子,然后走到衣柜那边拿了自己的披风,递给水霖沫,“丫头,你白家哥哥要出去赏月,你一道去吧。”
水霖沫接过这披风,看了一眼东阳堇辰,然后推着白桦走了出去。
轱辘轱辘的声音还真有些时代感,水霖沫推着白桦慢慢地走着,这一小段路却像很长似的。
水霖沫和白桦都没有说话,夜空中的月亮很大很圆,微风轻轻一吹粉梨花瓣翩翩起舞,甚美。
空气很清新,带着粉梨淡淡的香味。
“若儿……”
“嗯。”
又是一阵沉寂,不知不觉,水霖沫推着白桦走出了自己的郡主府,来到了这集市之上。北燕有夜市,故而现在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小贩吆喝络绎不绝。
看着这么热闹,水霖沫忽然想起白桦是要赏月的,这带着他来这里好像不太好。
“白家哥哥,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吵了,不好赏月。”
“无妨,这才是人生最直观的一面。”白桦轻咳一声。
水霖沫蹲下身子和白桦齐平,看着白桦的眼睛,她知道白家哥哥的身体好像……但是她真心的不希望白家哥哥走,自从那段记忆找回来之后,她一直对白桦都有这内疚,这么一个男人,真的让她痛到了骨子里面。
白桦看着水霖沫的眼泪,伸出手为水霖沫轻轻地擦拭着,若儿,你知不知道,白家哥哥最怕的就是你哭……这样白家哥哥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一阵风过,白桦拧眉,一下子将水霖沫揽进怀中,低头吻上水霖沫的唇,蒙上水霖沫的眼。
本就不能使力的腿硬是站了起来,抱着水霖沫从轮椅上飞身离开落在一个地方,飞速地点了一下水霖沫的穴道,然后转身离去。
手中不知哪儿来的长剑,对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就是一阵激战!
被点住穴道的水霖沫只能呆呆地听着声音,白家哥哥……
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看也看不见,水霖沫只能呆呆地听着那些场景……
黑衣人来势汹汹,白桦本就身子弱,有些不敌,待那些人冲向水霖沫的时候,白桦一个扑身扑向水霖沫,双双滚到在地,水霖沫只感觉自己跌入一个柔软地怀抱,血腥味……白家哥哥……
水霖沫想喊却喊不出口。
白桦看着赶来的兵马司,那些黑衣人迅速消失。
“若儿……刚刚…是…白家哥哥……变的戏法……”白桦刚要抚上水霖沫脸颊的手无力地坠落在地。
被白桦护在怀里的水霖沫完全不能动,整个人都是惊恐的。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完全不能动弹。白家哥哥用的是独门点穴,她冲不开穴道。
白家哥哥,你怎么样了!!!
水霖沫心中不安感袭来,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街道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东阳堇辰和水彦在兵马司赶来之后便来了,街道上的小贩大多数都已经吓到了,哆哆嗦嗦地蹲着,三五个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街道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殿下!”兵马司看见水彦的时候赶忙行礼,“殿下那边好像……”他并不敢确定那边抱着的两人是谁,故而不敢说什么。
水彦点头正欲上前,就见到了东阳堇辰,东阳堇辰此刻正看着那轮椅!
心中的不安感一度袭来,东阳堇辰快步朝着那兵马司说的地方走去,那衣裳不就是丫头出门的时候穿的吗!
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一步一步走过去,“丫头!”
“白桦!!!”
见水霖沫没有反应,这才发现水霖沫被点穴了,然后快速地为水霖沫解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水霖沫就抱着白桦,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一个劲儿地掉。刚刚她手触碰到的湿湿的那是血,是血啊!
水霖沫就这么抱着白桦的头,在地上哭着。
她的白家哥哥……他的白家哥哥……
为什么在死之前还要说那是戏法儿,白家哥哥,若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
这一刻的水霖沫感受不到任何的知觉,只知道白家哥哥走了……
等水霖沫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郡主府她自己的床上了……
一掀被子跳下床,“白家哥哥,我白家哥哥呢!”
“郡主!郡主!您别难为奴婢们!”
郡主这一睡算是睡了三天……太子殿下和东阳先生都吩咐过,不能让郡主出门和做什么别的事情。
郡主府现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守着……
白桦的意外丧生,让东阳堇辰想到了白桦那天说的话,不要让若儿单独在纳兰家……
想着白桦的话,东阳堇辰总是责怪自己,为什么那日就没有想着让人跟着他们去赏月,为什么就会大意了……
查出来,最后那些人身上都有月亮的标记,具体是哪儿的人一时半会儿说不准。
东阳堇辰亲自送白桦回白家,势必是要和纳兰家有交流的,丫头现在情绪不定,他不敢冒这个风险让丫头陷入危险的境地……
夜合欢端着参汤走进屋子,看着缩在床边一角的水霖沫,有些担心,“阿水,你几日没有进食了。吃点儿,要做什么再商量。”
夜合欢很能抓住水霖沫的心思,这不,一听再商量,水霖沫整个人都好了,快速过来端着参汤就喝了下去。
夜合欢看着总算是喝了参汤的水霖沫,心里微微安心一点。关于白桦为了保护阿水丧命这件事她听说了,心中对白桦这人更添敬佩……
其实阿水前去送白桦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彦和东阳堇辰都说这将会是一个圈套,一个如果阿水去,那这圈套就会成真圈套的圈套,主要目标还是阿水。故而这彦和东阳堇辰都不允许水霖沫前去,更是在这郡主府里三层外三层都把守了人,就怕这水霖沫跑出去。
岳无涯带着自家儿子小宝,站在门口看着喝了参汤的水霖沫,走了进来。
岳无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感觉其实他能体会的到,当时晚儿就这么走了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整个人都不好。但是还有信念,当时岳无烟说的对,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打起精神,当好这个父亲的角色。
“嫂嫂,我知道哥哥和辰留下的人都是些高手,我是逃不掉的,还请嫂嫂让我哥哥来见见我。”水霖沫知道这里面的人恐怕都是高手,她要是硬逃,那肯定是逃不掉的。
只能智取了!
水霖沫抬头就看见岳无涯抱着小宝走了进来,水霖沫现在看见小宝就像是看见了亲人一样,从岳无涯怀里将小宝接了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小宝,这一刻心中的悲伤都哭了出来。
夜合欢和岳无涯两人在一旁站着,就看着抱着孩子的水霖沫哭得稀里哗啦。
哭一下也好,怕的就是像那晚一样,一直流泪,但是就是不说话也说不出话,就是一直掉眼泪,那样子可把众人吓死了。
所以东阳堇辰才点了水霖沫的睡穴,然后喂她吃了颗沉睡的药丸子。
现在看着她哭了出来,心中也就微微放心了。
悲伤这种东西是要释放出来才对的,不然以后这就是心结,完全解不开。
水霖沫只觉得一股恶心感从胸腔要溢了出来,赶忙将小宝放在床上,冲出了院子,在外面弯着腰吐啊吐,吐出来的都是刚刚喝下去的参汤。
这一吐可吓坏了夜合欢和岳无涯,夜合欢赶忙上前轻轻地拍着水霖沫的背,水霖沫抬起头看着夜合欢的时候,双眸含泪,小嘴微张,不行,又要吐!
岳无涯赶忙差人换来在偏远住着的太医,这可不成,吐得这么严重。
水霖沫只觉得她快要把心肝什么的都吐了出来,这感觉真是不太好,完全的就像是要把心啊肺啊什么的都吐出来才罢休。
水霖沫蹲在地上,接过夜合欢递来的漱口水,整个人都感觉吐得有些疲惫和乏力。
太医也是赶忙赶忙地朝着水霖沫的寝宫赶来,生怕慢了一步。要知道这郡主可是皇上和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之上的人儿!
“阿水,太医来了,看一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