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未到,阵仗已然到了。
凤无极深吸一口气,看着站在庭院中的夜合欢和水彦,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
转身并不想多说什么,凤无极的一系列肢体动作都让夜合欢微微一愣,不知道这家伙又是哪根筋不对,也不去理会凤无极的不寻常。
水霖沫一开始就听凤无极说兄长和嫂子,看着眼前这情况,莫非是真的?
哥哥看阿欢的那个眼神,宠溺中有是那么多的淡然。哥哥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这是水霖沫乐见其成的。
水彦何必夜合欢还是被迎进了屋子里,一屋子的人一时间显得这屋子略显拥挤。进门入眼就能看见的正中央的主位,主位后面是一大幅江山如此多娇的山水画,主位两旁摆放着乌黑发亮的木家具,上面吊着吊篮,一路蔓延而下,看着甚是好看。随后便是两侧均有五个椅子,每两个椅子之间又都是有茶桌接连而成的,上面摆放着青花瓷的茶杯。
“请座!”凤无极对水彦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下。
主位上是没有人坐的,就算是要坐在那主位上,也该是主上。
现在那个主位是空着的,并没有人座下。
“北燕太子殿下是吧!想必阁下此次前来必定是谈及这借道我凤城之事。实不相瞒,古滇南墨以及西禹的人这前脚才刚离开,殿下就到。不得不说这时间刚刚好!”随后看着在水彦身边的夜合欢,“要说殿下是自己人也说的过去,毕竟这舍妹和我们关系密切。于此同时刚刚得到消息,殿下和合欢是两情相悦……”挑了挑眉冷冷地说:“想靠着裙带关系借道凤城,只怕殿下要失望而归!”
“无极!!!”夜合欢出言阻止,这无极越说越没边了!
“想必城主是意错了!”水彦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抬起头看着凤无极,朝身侧的夜合欢使了个眼色,让夜合欢别在意这些。
“在下此次前来,有几个目的!其一不过是想来探望探望小妹;其二不过是想再次认识认识面前这位东阳堇辰;其三不过是想和凤城城主商量如何解救那些受着战乱灾荒的贫苦百姓!”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身,和凤无极面面相对,眸子里的那种闪光叫做一种自信!
众人一时间没说话,气氛一瞬间冻结了。
东阳堇辰恍惚间整个人就这样朝着地面倒去!
这可吓坏了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东阳堇辰抬到他的屋子,水霖沫简直不敢想象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的忽然超前一扑差点就这么摔下去,还好这凉笙眼疾手快!不然今日这辰不知道会不会摔倒哪儿!
本来是谈论这借道的事情,一时间又变成了给东阳堇辰看身子了。这晕倒得也是恰巧,这个时间点,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这是东阳堇辰故意的,但是谁又会这么想呢?
没有谁会相信东阳堇辰会做这样的事,众人魂都没了,尤其是水霖沫整个人感觉那一刻她是麻木的,怎么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看着现在躺在床上,一个胸膛上全是金针的东阳堇辰,这金针还在胸膛上一颤一颤的,水霖沫屏住呼吸生怕这一个呼吸将这些金针吹摇起来,那辰会不会很难受?
虚谷子一边把脉一边下针,这感觉不对,不该啊不该啊!
脉象时而羸弱时而雄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虚谷子大惊,“参片!”
脉搏一瞬间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下子被严肃起来的虚谷子弄得心都提了起来,话音等人赶快赶快的去拿参片!
虚谷子不停的扭动着东阳堇辰胸膛上的金针,但是脉搏还是没有……
师弟!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虚谷子双眼涨红,手颤抖着,一颗泪珠就这么掉了下来,已经伤心到哭不出声音,嘴张得老大,但是泪水无声的流着……
“他怎么了,你别吓我!!!”水霖沫一下子扑过来,凑着虚谷子问着。
虚谷子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似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跌坐在床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东阳堇辰,再三扣着脉搏把了把,没有,还是没有……
“兄长!”凉笙见眼前这状况不对,上前在东阳堇辰的鼻间探了一下,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样,不能言语。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不会的,皇兄没呼吸了,这怎么可能!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把将地上的虚谷子提起来,红着的双眸噙着泪水打着哭腔的对虚谷子后道。
一时间的变故就像是晴天霹雳,来的那么的措手不及。
水霖沫跪在地上看着床上的东阳堇辰,没有哭没有闹,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神色,扭头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出去!”
“我说让你们出去!”声音冷冽有穿透力,这样的水霖沫众人有些害怕,却也不敢说什么,虚谷子和凉笙是被拖着出去的。
所有人一字排开的站在门前,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每个人心中想着的是同一件事,东阳堇辰不会死的,他怎么可以死!
水霖沫稳着床榻的边缘一步一步一的挪过去,看着满胸膛都是金针的东阳堇辰,素手一伸,一根一根的将那些金针取出来放在一旁,一百根的时候终于将金针取完了。水霖沫嘴角含笑的看着东阳堇辰,将东阳堇辰拉开的衣裳合拢,将被子拉在东阳堇辰身上,为东阳堇辰掖好被角。缓缓下了地,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看着外面的所有人,脸上带笑,柔和却刚毅。
“我和辰的婚事,有劳你们了。”
说完之后将门轻轻关上,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东阳堇辰。
辰,别怕,我在的……
脱了鞋子,爬上床榻,将东阳堇辰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两人共盖一床被子。
夫君,我终于能好好陪着你了……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见辰的时候,你也是昏迷着,泡在冰水之中。那时候你都能醒过来,现在也可以的,夫君。
夫君,不管你醒来与否,此生都别想脱离开我的视线。
夫君,我还有那么的故事想想你取证,我还没能当上你明媒正娶拜了天地的娘子。
夫君,我们还未拜天地,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天上的月亮隐进了乌云之中,整个夜晚夜风冷冷的吹着,一时间凤无极的府邸都冷冰冰的。少了往日的那种喧哗。
有没有一场婚事是白的上面是红绸子,红白相间的绸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伤感。水彦一个人独自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吹着冷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不可能的,为什么?
明明那日持剑的他还是那么的充满生机。为什么转眼间就不在了……
水彦一想着今日小妹的神情,心中担心极了,就这么坐在东阳堇辰的屋外面的石阶上。但愿小妹没事。
夜合欢在一棵树旁手里环抱着长剑,心中的酸涩让从未掉过眼泪的夜合欢泪流不止。主上……不敢相信主上就这么在她的眼前死了。谷先生当时的表情和神情全然出卖了主上的身体状况。
还来不及了解主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满头银发变成黑发,还失去了记忆。这其中的种种都还未知,此刻人却走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完全不能接受!
凉笙双手抱头抓着头发,坐在门口,兄长……
明明前一刻还说上话的,为什么下一刻却变成了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了呼吸,没了脉搏,兄长,你回来回来啊!
指尖没有呼吸,凉笙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冷的,从心冷着到外面,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丢进冰窖,把心剖开将心脏换成冰的……
没有谁能读懂这其中的心塞……
凤无极张罗着这场并不欢喜的婚事,他不敢想象要是明早这婚事事宜没弄好,水霖沫会是什么反应。但是肯定不会有多好,那时候的水霖沫眸子里全是淡然,就像她早已随着他离开一样。
这份深情,凤无极这一刻才感受到。
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心中的那根弦被强有力的波动着。
一旁的话音默默的什么都不说的弄着红色的绸子,脸上一如以往毫无温度,只是此刻的话音看起来更加的冷凝了。
虚谷子虚弱的躺在床上,身边有两个侍女随时观察着虚谷子的动静。生怕虚谷子又出点什么事。
祸不单行,凉笙在临近崩溃的时候受到了一封信,那是他的暗卫送来的,上面写着东璃沦陷、危已!
猩红的眸子还来不及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手拿着消息,一眼看着紧闭的门。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皇兄。
父皇身陷囹圄危险重重、皇兄七魂未散……
如何走?
又如何留?
这人世间为什么偏生有这么多的选择?
“兄长!七弟未能亲送兄长一程,待七弟将他带来之后,定叫他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召罪天下……”深深的一跪,额头在地面砰地一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