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九弟此次前来专程慰问皇姐。”
正巧在这个时候,慕容宇轩来了。
在听见这句话后,直接冷冷地说:“若是前来吊唁亲王公,朕作礼答谢。若是旁的,休怪朕不尽地主之谊!”
西禹九皇子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说:“也好也好。本皇子前来就是吊唁亲王公的。毕竟,您说是吧!皇帝陛下,这一个大男人拉扯孩子是很辛苦的。”
随后什么也没有继续说,手里拿着香,正要作揖上香时,却被水彦伸手拦住。
“上香就免了,九皇子!”水彦冷冷出声拒绝。
一旁的慕容宇轩摇了摇头,“彦儿。”
一声彦儿,让水彦拉回理智,他现在不仅仅是水彦,更是北燕的代表,他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北燕人。
“失礼了。”水彦道。
“无妨。”西禹九皇子笑着说。
但是那张面容,水霖沫却特别想上前将其撕碎。
东阳堇辰和白桦两人在听见那句皇姐之后,脸色都不是很好。白桦的脸简直是黑了。东阳堇辰的也差不到哪儿去。
凤无极,我让你拦住所有消息,你倒好,给我把这么个大活人放了出来!
虽然他知道他偏激了,但是想着要是有一天丫头知道哪些事后受伤的模样,他就冷静不下来。
西禹九皇子上了香之后,去到了安排好的别院住下。
一天过去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日雪停住了,有些阳光泛着。
古滇使者来了。
岳无涯和岳无烟一起走进的时候,下面穿着丧服的古滇看见岳无涯和岳无烟的时候,明显的一愣。
要知道那时候陛下可是兵临北燕,如今两个王爷一同前来,倒是让他们惊讶了。岳无涯前来,想必可以理解为毕竟曾经娶过水霖沫……
岳无涯和岳无烟两人将白巾系在头上,一同走了进去。
岳无涯和岳无烟手持着香,这个动作不知道是被放慢了,还是真的两人拿着香静静地不动。
良久,两人一同作揖。
水霖沫就这么看着岳无涯,他……怎么会来?
岳无涯和岳无烟上完香,水彦还礼作揖。
水霖沫等人也都起身作揖还礼。岳无涯看着满脸倦容加悲戚的水霖沫,柔声道:“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岳……伯……亲王公也不希望你消沉。”
一句话岳无涯说的有些停顿,不知道如何称呼水仲天……
“谢谢。”
两人之间并无多余的交谈。
东阳堇辰默默地看着已经回别院去的岳无涯和岳无烟,垂下眼眸像是在思索什么。
夜渐渐来临,而带孝之人还在为逝者守灵。
半夜时分,白桦有些担心的看着东阳堇辰,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下,顺便将东阳堇辰也一并拉了出去。
半夜,风很大,很冷。
白桦和东阳堇辰两人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站着。
风吹着,头上的白巾在空中飘着。
“你不要命了吗?”白桦的语气不是很好。
东阳堇辰一愣,果然他已经知道了他就东阳堇辰。
面具下的脸有些了然,叹了口气调笑道:“如果我死了,还请你多多照顾那丫头。”
“哦?怎么,现在就对自己放弃了?虽然我和若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但是我这个人吧,还真没有那种心,未婚妻心里满满都是你,我不喜欢打扫她的心。再者,你的毒,也不是完全不能解。”白桦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说着。
他的毒不是完全不能解?这么说他有办法了?
白桦盯着东阳堇辰说:“解药,如果我那丈母娘还在世,你肯定有救了!”
丈母娘!!!纳兰水?
额,他忘了这个男人和丫头有婚约了。
“若儿被洗去的记忆,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当然,如果若儿不想有那段记忆,我是不会让她的记忆恢复的。不过,现在看来,若儿是想要知道自己消失的那些记忆吧。同样的,如果我记得没错,若儿从小便学习医术,可以这样说,若儿的医术尽得我那丈母娘的真传。”上前拍了拍东阳堇辰的肩膀,说:“你的解药,和若儿至关重要哦!”
说完这话之后,准备原路返回,走到一半之后扭头看着东阳堇辰说:“你这样大冷天跪着真的没事吗?”
“多谢关心,我受得住。”
白桦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回了前堂。
东阳堇辰看着走了出去的白桦,随后提步跟了上去。
白桦说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晓,但是丫头失去的记忆?也包括记起和白桦的婚约吗?
天平两端,一边是丫头失去的记忆,恢复记忆之后的丫头才是这个时代最完整的的丫头吧。另一边是恢复记忆之后记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从前学过的医术会记起,当然也会记起和白桦的婚约,也不有可能研制出他的解药。
但是这一切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东阳堇辰不敢去想。
连续五天的守丧,今日是护送水仲天的棺椁前往皇家陵园的日子。
前面是长长的白色老纸扬成的仪仗队,再后来是长长的哀乐仪仗。随后才是棺椁仪仗。
水彦水霖沫等披麻戴孝的人跟在棺椁的两侧,一路就这么走着前去的皇家陵园。
进入陵园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就如同平时的步骤了。
开馆撒五谷,孝子孝女接五谷,一系列事情完成之后也就正式的下棺了。水彦水霖沫等人看了水仲天最后一眼,合上棺椁。由儿女亲自捧起一捧黄土撒在棺椁上,这叫做最后送爹爹一程。
一捧黄土一滴泪……
在那之后水彦等人回到了东宫,而皇家陵园那边在做最后的工程了。
这场历时八天的丧礼在今天下午分过五谷做成的饭之后就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了。
这八天就像是八年那样的漫长,悲伤在这八天蔓延着,整个北燕都是一片悲伤的色调。慕容宇轩下令举国同哀一个月。百姓也为水仲天吊唁一月。
水彦还在外面招待前来的人,而水霖沫此时在后院,准确来说在水仲天生前住的院子。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个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整个人有些低糜,爹爹走了,永远的走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想着想着还是有些伤感。
东阳堇辰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水霖沫,他想给她个拥抱,给她个肩膀。这几天,她一直都是不言苟笑的。甚至没有流过眼泪,发生这种事她想必是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除了今日在陵园她流过泪,其余时间的她都一直跪着,除了还礼时起身作揖。
水霖沫忽然察觉到熟悉的感觉,有人在看着她。是辰吗?辰回来了?
水霖沫欣喜的扭头看向炙热的视线方向,是他!那个一头银发带着面具的男人。
他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谁!
水霖沫从秋千上走下来,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疑惑的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我们是不是见过!”
面具!辰变成沧渺的时候也是带着面具的,不过是寒玉面具。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很熟悉,就像是很熟的两人。
“水小姐是累了吧,小姐还是先去歇息吧。”东阳堇辰转身不敢去看水霖沫那双眸子。
丫头是发现他了?
不,不会的。他带着面具,而且就算摘了面具也不会认出来的。还有一头的银发……
看着转身的男子,水霖沫低声说:“我好累,你能不能陪我走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身边,总觉得很有安全感。
水霖沫弱弱的声音让东阳堇辰心里一阵酸楚,还是不忍心拒绝。转身看着水霖沫,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在院子慢慢的走着,远远看着办这一切的白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步行的两人。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取下面具。”水霖沫小心翼翼的问着。
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是辰,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不一样啊,声音不一样,还有那一头银发……
东阳堇辰微微一愣,随后说:“我的脸,你不看为好。”垂下眼眸说:“怕吓到你……”
因为当初师兄为他弄好之后,他自己对着铜镜看,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像得我总会误以为是他在我身边。”拾起地上的残叶,低下眼眸说:“说不定他现在正带着新娶的美娇娘游山玩水,早就忘了我这个故人……”
像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伸手挠了挠头发,继续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不摘面具了。”
“人总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总是觉得那个人就在身边。我果然是需要休息。”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话,我感觉我好像清楚许多事了。不该执着却拼命的执着,我先去睡一下。如果有什么事,请让下人去通知我。”
水霖沫说完这话就去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东阳堇辰差点上前告诉她他就是东阳堇辰,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正要上前,却猛烈咳嗽起来,咸咸腥腥的味道,让东阳堇辰倍感不好。
师兄的药他吃了五粒,能压制咳血也就五日。
他得赶紧回去,要是在这里咳血什么的,可就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