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水霖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又是个晴天!
起床!莫要辜负这大好春光!
水霖沫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在院子里做做健身,然后弄点早餐吃吃之后有时候练练字、有时候看看医术,这样的生活莫名的很有规律,每天到那个时间点如果不那样做的话,还会觉得不习惯。
水霖沫在自制的日历上画了一笔,今天是十四,昨天是岳无涯迎娶南宫晚儿的日子,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笑,愿天下有情人皆能幸福……
轻轻翻动书页,上面写着‘硕果累累金秋时节,“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的柿子格外引人注目肺应于秋,故秋宜养肺。而柿子入肺经,有润肺止咳、化痰软坚、清热生津等功效,恰是应时佳果,疗疾良药。肺痨即久咳不愈,咳嗽咯血者,可每日早晚各食柿子1个。亦可柿饼若干个,刮取柿饼表面的白霜(即柿霜)三钱,白及粉三钱,混匀后共研细末,用鱼腥草三钱、仙鹤草五钱煎汁送服。深秋季节食柿,养肺益血。’
看完这段之后,吸引水霖沫注意的是一旁的文字——金秋时节,柿果满枝,我却只能静静翻阅你曾看过的书。也许这段文字,你永远也不会看见,紫衣姑娘,这半年,有你陪着,我感到很幸福……半年,很短,和你相处的每一天都在我脑海里盘旋,你的一颦一笑,无法用文字记录。很开心,你收下了我为你做的画……
上面并没有署名,水霖沫看着书上的字,这是墨冽留的!
那半年他们在西山生活,那半年她的记忆却是没有的?
这是第一次水霖沫疑惑自己的记忆,她的记忆不完整!!!
墨冽的事,她丝毫不记得。
当年她追岳无涯至宫门口的事,她依然记不得。
还有白家哥哥白桦,她丝毫没有记忆,却莫名地那么信任他。她并不是一个对谁都信任的人,但是那个白桦,她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就无比信任那个男人。
按理说,这不符合逻辑,她怎么会对一个才见面的男人这般信任?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很多时候她不敢直视白桦的眸子,只因为那双眸子中有太多她不敢触及的情愫。
那双眸子里的关心浸满整个眸子,她怕她伤了这个男人。伤了他那双含情的眸子,每每他看着她的时候,她都知道,但是却从来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因为不敢、也因为害怕。
她害怕那样的眸子,害怕那样无私的关心,害怕那样无休止的陪伴……
合上书,水霖沫长叹一口气,看来这里面很多事情她需要慢慢的了解。
她是水霖沫,却也是纳兰若,她的母亲是当年声名鹊起的纳兰水,但是她的生父怎么可能是一个小秀才,这不可能,为什么每个人都自动的隐瞒着这件事,甚至统一口径都是她生父是个小秀才。
但是显然不是,每每听爹爹提起生父时,爹爹脸上的表情那般的敬佩,那种敬佩是对一个小秀才所有的?
水霖沫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一滩浑水,如何才能清澈?
辰的秘密到底又是什么,为什么辰甘愿死了也不要东阳堇辰那个身份,沧渺,如今他是沧渺……
想起这里,心不由得一抽,好痛。
本以为她已经平静了,已经平静地接受了东阳堇辰娶风无双的事实,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疼,是没有放下吗?
她想她这辈子怕是放不下了?既然放不下,那就藏在心底吧,至少这段感情是穿越了千年时空的。
得不到,那珍藏起来总可以吧!
水霖沫有些自嘲,辰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还是陪着新婚妻子逍遥度日,是否早将她抛在脑后了吧。
水霖沫这样想着,但是内心深处却想着辰应该是有苦衷,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他怎么会轻易忘了她,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不可以也不可能的。
纵使心里再怎么劝慰自己放下,但是还是难以做到真正的放下,每每想起,心就像是溢出了水,鼻酸酸的,泪水有些想喷出来。
水霖沫仰着头,不让眼眶之中的泪水落下,闭上眼睛,不去看世界的阳光、她静静的擦去心上的伤痕就好……
而此时西山上来了个不速之客——墨冽。
墨冽边走边看,走到藤蔓处,有些疑惑的皱眉,怎么有人出入过的痕迹?
难道她在里面?
墨冽不由得一喜,加快脚步,来到了当年的小院,光洁,这是墨冽再次见到这小院时的第一反应,随即不由得心里喜悦,这样说来,她真的在这里!
岳无涯大婚,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沧渺大婚,江湖上沸沸扬扬谁人不知。
水彦前往古滇寻找水霖沫,最后一人而回,又是五国皆知的事。
水彦前来古滇竟然没有带回她,她到底是作何感想?踱步走进小院,看着长起来的菜,绿油油的,墨冽嘴角微微一弯,她还是那么喜欢亲近大自然。这样的她才是她!
墨冽在小院逛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水霖沫的身影,这个时辰,她想必是在书房吧……
在一起生活过半年,对她的习性和作息,他还是很清楚的。
墨冽打算给水霖沫一个惊喜,但是当他从书房的窗户悄悄看水霖沫时,不由一愣,她刚刚是哭过吗?
只见水霖沫执笔坐在椅子上,在宣纸上写着字,泪水却还是不争气的滴落在墨上,晕开了一层墨晕。
仔细一看,纸上只有四个字——东阳堇辰……
墨冽静静地站在外面,并没有进去,他找到这个时候的她并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肩膀。因为他不是那个人,所以他前去也不过是让她将心中的苦楚再次压抑下来。那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的伤感一次,至少他在一旁陪着他。她不知道就好。
水霖沫本来只是打算提笔写一写辰的名字,满纸鸳鸯小字说的就是这个吧,不知为什么,那四个字此刻写来却是千斤重。
她在这里写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他在那边陪着她,笑着她,看着她。
他大婚了不是吗,水霖沫,你醒醒吧,此良人非你良人……
墨冽静静地看着扑在桌上的水霖沫,她是在哭吗?
水霖沫和东阳堇辰的事,闹的轰轰烈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东阳堇辰不制止他父亲的旨意,结果他们成了姑侄。
要说东阳堇辰对水霖沫无情,那他何须五国修建食神语阁,原因无他,只因她想吃尽天下美食。
要说东阳堇辰对水霖沫有请,为何会将她带入东璃那场大漩涡中,最后还未护她周全。
如今东阳堇辰已死,墨冽挑眉,真的死了?
那样一个能将东璃领上五国之首的男人会死在古滇的暗杀中?这些事寻常百姓街头巷尾传一传听一听也就罢了,如何当得真!
东阳堇辰死于古滇消息一出,五国立刻疯传,东璃立刻起兵,这一系列,怎么会是突如其来的事情,怎么看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那一仗古滇元气大伤,反观东璃那场大仗不仅攻占了古滇城池,就连商业贸易都迅速发展。
如果说东阳堇辰真的死了,那他是拿命换东璃的未来吗?
想不清,也理不清。
总而言之,墨冽并不相信东阳堇辰那样的男人就轻易死去。
水霖沫看着自己写的东阳堇辰四个字,咧嘴笑着,却是一笑笑出了泪痕,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想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泪格外不珍贵?
或许是心意相通吧,水霖沫流泪的原因是东阳堇辰那边在受苦。
世界上总有这么多奇妙的事,水霖沫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泪水根本止不住。而此时的东阳堇辰依旧那么安静的躺在寒玉床上,凤无极输送内力给东阳堇辰。
银发从寒玉床上倾斜而下,泼银三千……
虚谷子为东阳堇辰施针,凤无极在一边把风。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吃不喝躺上十天也会死去,更何况是东阳堇辰!
虚谷子已经让话音准备了药膳,他今天要施针让东阳堇辰醒来!
即使这次施针他醒来的时辰也不过两个时辰,但是虚谷子还是要做。很多事情,要他自己下决定。就如同无极放出去他大婚的消息,这件事势必在将来会成为他和那个姑娘只见的沟壑,他有必要让师弟知道这些!
轻轻的捏动金针,寒玉床上的东阳堇辰眉头轻轻一簇,虚谷子欣喜,有门儿!
继续捏动,一声咳嗽,虚谷子欣喜的看着眼皮颤动的东阳堇辰,他醒了……
“主上!”凤无极见东阳堇辰有转醒的迹象,赶忙喊了一声。
好吵,无极还是这么聒噪!
东阳堇辰嘴角微微一抽,眼缓缓睁开,看着犹如冰雪世界一样的地方,偏头看了眼自己躺的地方,原来他到了这个地步……
“师兄……”这算是东阳堇辰第一次这么虚弱的喊出这声师兄,倒叫虚谷子热泪盈眶。
他的小师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