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近来下个不停,淅淅沥沥,整个古滇弥漫在深秋的雨之中。
离歌和白桦近日在不停的演示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皇宫藏宝阁,来来回回不停的在摸索路线。
岳无涯作为古滇的皇子,他没有让人把这两个明目张胆的‘贼’抓起来就不错了,还好心的提供了一份地图。其余他一概不管,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他听人说水彦此刻在古滇,思忖再三,岳无涯还是出门了,他要去见见水彦。
自从那些事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水彦,听闻水彦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伤来自他的父皇,是父皇派人负极的水彦。
他是不知道父皇和水彦有何矛盾,以至于要取其性命。现在看来,恐怕是和北燕皇子的身份有关系,也就是说父皇一开始就知道水彦的身份,那为何父皇还将军权交于水彦,让水彦在古滇当了多年的大将。
岳无涯越想越觉得父皇的心不可测。想着和水霖沫之间,他不敢去想任何的未来,尽管现在霖儿已经愿意和他做朋友,但是他依然不敢去想未来。他现在只想她好好的,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一句鼓励,在她需要帮助时拉她一把。
趁着伞,岳无涯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自己一人趁着伞走在街上,以前的他出门喜欢乘车,现如今看来撑着一柄伞走在雨中也是很有诗意的事情。他记得霖儿很喜欢这样。
不知不觉他的生活习惯被霖儿潜移默化,总是下意识的做出霖儿喜欢的事情,霖儿说花茶很不错,用冰泉水烹,味道极好,渐渐的他爱上花茶,放下了最爱的毛尖。霖儿说在粉梨树下下棋是一件享受的事,他渐渐学会在粉梨树下对弈,且沉醉其中。
雨天,街上少了小贩的吆喝声,少了平时的摩肩擦踵,很空旷,可以很清晰的看着前方的路,看着雨像是帘子一样从天际挂下来。很美很美!
岳无涯趁着伞,走了些许时辰,才来到水霖沫和水彦住的客栈。
掌柜的自然是认识岳无涯的,忙迎上去:“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岳无涯将伞递给掌柜,“劳烦掌柜了。”
这一句道谢的话让掌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王爷这是怎么了,竟然会道谢!真是不可思议!
楼上的水霖沫自然不知道岳无涯的到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水彦正在补觉,本来是不想睡,可是水霖沫说,“哥哥,你去补个觉吧,看看你苍老得呀!”兄妹两人互相调侃着,画面及其的和谐。
可是我们的水彦大哥,听着那句苍老之后,二话不说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然后乖乖的补觉,许是因为那几天不眠不休的从北燕赶来古滇没有休息,所以水彦在睡下去之后便睡得天昏地暗,叫都叫不醒!
水霖沫一个人坐在棋桌一旁,一手持白子一手持黑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下得还不亦说乎。
近来白桦好像忽然之间很忙似的,每天早早的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是晚上出去,第二天清晨早早的回来。水霖沫也不问他做什么去了,只知道白桦最近很忙,水霖沫也没有过问白桦什么,她知道那是白桦的事,不该她管。
悠然自得的下着棋,但是满盘棋子却写满了她的心事,满盘棋子黑白交织在一起,仿佛她的心绪并不平静是一样的。
沧渺大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沧渺迎娶的是凤城城主凤无极的妹子风无双,世人谁也没见过风无双,但是这场婚礼被传得神乎其神,轰动一方。
岳无涯上楼来时,站在水霖沫的房前,理了理衣袖,这才轻轻的敲门,本就在自己世界里的水霖沫没有听见敲门声,外面的岳无涯一愣,难道不在屋内?
岳无涯眼神询问掌柜的,掌柜的忙说:“不曾见过这位小姐出门。”
掌柜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有些低,尤其是说那句小姐的时候压根不敢去看岳无涯。
水霖沫和辰王殿下只见相爱相杀的故事市井街民谁人不知,谁都知晓这水霖沫最后和东璃太子东阳堇辰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水霖沫又被封为长公主,现如今这东阳堇辰都死了,这中间的恩恩怨怨谁说得清楚!
这皇家的事,还是少议论为妙,免得这头怎么没得都不知道呢!
岳无涯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门。
岳无涯心里有些担心,直接将门使劲推开,推门的声响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水霖沫唤了回来。
水霖沫迷茫的扭头看着门口的岳无涯,眼神很是迷茫。
随后看清来人是岳无涯时,缓缓起身,随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挥,打乱!
这个动作岳无涯看在眼里,看着有些憔悴的水霖沫,此刻好像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你还有我是,……
“你怎么来了?”
没错,这话是水霖沫问的,问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问得竟然那么随意,就好像和岳无涯关系很好,所以这话一出水霖沫立刻改口,“不知辰王前来,所谓何事?”
门外的掌柜见两人这架势,那还敢呆在这里,赶紧溜!
掌柜走之前,小手一拉,将门好心的关上了。
一个封闭的空间,一对曾经的夫妻,两人尴尬的站着,谁也没说话。
岳无涯的眸子望向那散落在地上的棋子,刚刚她在下棋,然而她并不想让他看见棋盘上的棋局……
想必那棋局定不是好局!
“听说霖儿兄长来了,所以特地前来问候。”岳无涯不介意水霖沫那一句刻意的疏离。
依然温和的笑着说出这番话,足下也在向水霖沫逼近。
“哥哥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棋子,一黑一白,摊在手心,悠悠道:“一盘棋子桌上案,一缕青烟壶中现,棋本黑白渡知音,茶本色香寄良人。”
看着凝望着他的水霖沫继续说:“霖儿,你的心乱了,你知道吗?”
岳无涯并不清楚水霖沫心乱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水彦来了,要将她带回北燕而心乱。
看着那散乱的棋子,那一旁的香炉之中青烟有些若隐若现,想必这焚香不是霖儿自己弄的吧。
“这香味道倒是清新。”岳无涯说。
水霖沫一边将棋子弄好,一边说:“白桦焚的。”
岳无涯眼里尽是了然,白桦,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了的,身家背景全然查不到!
“不如我带霖儿去个地方,兴许霖儿可以静静心!”岳无涯提议。
窗外的雨依然是缠缠绵绵,甚至风吹着有些冷。
水霖沫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着屋里,一盘乱棋。
出去逛逛也好!
岳无涯细心的为水霖沫带来了一件披风,白底镶嵌红梅的,与水霖沫今天身上穿的衣服相得益彰,水霖沫穿着白底红梅的襦裙。
岳无涯为水霖沫系披风的时候,水霖沫竟然有那么一些觉得热,她知道那是脸热。
“我自己来就好!”退开岳无涯的范围,胡乱的将披风系好。
“我……我去白桦屋子拿一下伞……”
“不用,我带了!”
就这样,水霖沫跟在岳无涯身后出了房间。下到一楼时,掌柜的眼尖,忙把伞拿了出来,“恭送王爷王妃。”
岳无涯对那句王妃很是受用,看向掌柜的眼神里多了抹赞赏!
而水霖沫闹了个大红脸,转移话题道:“这把伞可真好看!”
四十八柄紫竹伞,上面赫然就是红梅朵朵。
离开客栈时,岳无涯赞长的看了掌柜的一眼,这掌柜的好眼力,竟然这么快的时间内找来了把和霖儿衣衫相得益彰的伞!
水霖沫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外面的雨,抬头示意岳无涯真的要去吗?
岳无涯从水霖沫手上拿过伞,撑开伞,两人一把伞,语气里不免有些喜悦,“霖儿,走吧!”
这时水霖沫才恍然大悟,他说他有伞,可不就是一把伞!
要两人撑一把伞吗?
“那个,我…我还是去拿一下白桦的伞……”
话还没说完,一个男子猛然飞奔而至,擦着水霖沫的手冲进了客栈,门口的水霖沫被这一冲撞,整个人直接扑进了岳无涯的怀里,伞在水霖沫扑进岳无涯怀里那一刻轰然落地。
待岳无涯反应过来,怀中的温香软玉,水霖沫红着张脸窝在他怀里。
水霖沫支支吾吾从岳无涯怀里想要退出来,岳无涯那里容得水霖沫想离开就离开,手轻轻的环上,将水霖沫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水霖沫头顶,尽管雨下着,但是这一刻岳无涯觉得他拥有了整个世界!
仿佛这一刻世界都定住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冒心心,粉色的。
正在岳无涯抱着水霖沫正在享受的时候,一个声音支支吾吾的传来。
“王……爷,属下,属下……”
岳无涯一个眼刀甩过去,没眼力的下人!!!
水霖沫红着脸从岳无涯怀里退出来,红着脸提着裙摆蹬蹬蹬跑上了楼。
岳无涯看着水霖沫的身影跑上楼,门开了,然后又关了!
岳无涯看着那个侍卫,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