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纤纤手指在桌上点啊点,她仔细回忆着前世的事情,这张哲原先不过是一个市井郎中,是娶了现在的妻子赵氏才发了家,有了考取太医院的银子,日子才慢慢过的好起来,结果张氏是不能生育的,张哲就在外面另找了个女人给自己生了个儿子。
只是家里的张氏虽温柔娴静,他却也不好把外面的女人抬进门,若是把外面的女人抬进府,怕是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他淹死了,只好把这个儿子养在青柳院,这青柳院是个曲乐坊,他把儿子和妾侍养在院中也不会有人知道,只等明年带这儿子入侍,虽然不好告诉旁人这是亲儿子,但是也为儿子铺好了路。
前世张哲一开始对太子妃倒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后来见皇家势弱才扭头投靠了周昱。
“张太医不用这么看着本公主,本公主无意揭发你的私隐,也无意伤你儿子性命,本公主只与你谈一桩交易,你若是答应,这件事便不会有人知道,你若是不答应,本公主就说不好会干出什么事情了。”
张哲心里权衡,低头拱了拱手:“不知道公主要微臣做什么?”
“给太子妃改一改药方。”
张哲低着头,面有愠色,原来是为了这些争斗,他是太子妃一手提拔起来的,怎么可能回头害她?这公主当真是天真。
景纤纤笑了一下,“我看张太医这个表情也知道张太医是不愿意了,今日不愿意就算了,咱们日后再谈。”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张哲倒是没当回事,就算她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大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但毒害太子妃,可是死罪难逃。
从太医院出来,景纤纤就自顾自的去了楚王府,她要麻烦阑奇为她去做一件事情。
“王爷,我来啦。”景纤纤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楚王的书房,这个时候楚王刚下朝,还是穿着深色官服,看着比平日里要严肃些。
“王爷怎的还戴着面具,不都说江仁给您治好了吗?”景纤纤坐在书房里,拿起了楚王桌上的糕点,入口绵密又甚甜,合她的口味。
楚王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的样子就知道这糕点她喜欢吃,不枉他四处寻糕点师傅了。
“虽说治好了,但是还不好见光,面具还得多戴些时候。”
“噢,这样啊。”景纤纤吃完了一块儿糕点,拍了拍手,思索着怎么说,楚王率先开口:“你可是有什么事?”
景纤纤顿时笑靥如花,“王爷果真是神机妙算。”她蹭着走到了楚王身边,悄悄地问:“王爷,能不能让阑奇帮我干一件小事?”
楚王挑挑眉,找阑奇都不找他?他卷了卷袖子问:“什么小事?本王不可以吗?”
景纤纤抿住嘴快速的思考了一番,王爷出手固然是好,但是这样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以后不听她拍马屁了怎么办?她上不了周昱的眼药怎么办?
楚王看着她转着眼珠子抿嘴又嘟嘴的样子就知道她必定是要干些类似让清月去偷帕子喂马的事情,担心破坏自己的形象了,就温声开口道:“本王的身手比他们都好些,也更利落,你之后要做什么本王都不会过问,这样还不行吗?”
阑奇在外面听着都心酸,就看这场面哪里能看出来王爷平时是个冷冰冰的最爱说滚的人呢?
景纤纤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样要是再拒绝就不好了,就笑眯眯的吹捧:“王爷要是愿意就最好啦,那今夜丑时王爷来宫里接我好不好?”
“好。”
夜里景纤纤打发了清月和柳月去睡,自己一个人坐着等楚王来接她,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要磕到桌子上了,楚王伸手扶住了她的脑袋。
景纤纤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说:“王爷你来啦?咱们快走吧。”
出了门两个人才犯了难,怎么走?楚王倒是不介意抱着她飞出去,就是不知道她自己介不介意。
哪知景纤纤用披风将自己裹起来,看着楚王说:“王爷带我飞出去吧,我也不会飞,走路又好费时间。”
楚王迷惑不解的看着她,知道自己不会轻功还去找阑奇?今天他要是不来抱她的就成了阑奇了?
这下看阑奇更不顺眼了。
楚王把景纤纤揽进怀里,给她戴上帽子,起身飞了出去。
“抓紧。”
景纤纤不敢乱动,规规矩矩的紧紧抓着楚王胸前的衣襟。
到了地方楚王把她放在一棵树上,十分隐蔽,开口问她:“你确定就要一根?”
景纤纤捣蒜似的点头,楚王点点头,又快速的飞出去了。
两个人办完事送景纤纤回宫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景纤纤哈欠不断开口说:“王爷,你可不要觉得我狠心,是因为他们先伤了清月我才想杀她的。”
“我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情下次不用叫阑奇,叫我就好。”
景纤纤打着哈欠的嘴慢慢合上,眼睛里有因为打哈欠不自觉的水汽,然后笑了笑说:“好呀。”
第二天,张哲早早去了东宫回府之后,走进了书房想再思索一下太子妃的药方,见书桌上放着一个锦盒,他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只手指!张哲大叫一声把锦盒扔出去瘫坐在椅子上。
顷刻间他又想起了什么,拿起了锦盒的手指仔细的看了看,脸色剧变!
这是张灏的食指!张灏小时候都是他养在外头的刘氏亲自给他做饭吃,有一次切菜的时候把张灏的右手食指不小心切掉了一块肉,后来虽然好了,但是食指上一直留着一个弯弯的月牙。
张哲不敢相信,拿起了锦盒快步跑出了府。
等他赶到青柳院的时候,站在门外就听到了刘氏压抑的哭声,如遭雷击,他猛的打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张灏苍白的脸色和包扎起来的右手。
她竟敢!
张哲觉得血冲上了脑子,马上就要扭头离开,张灏叫住了他。
“父亲。”
“您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