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又坐下来,右手习惯性的敲着桌子,麟王看着他这和景纤纤如出一辙的动作没说什么,倒是感叹这原先见女子就一身冷气的楚王也有今天。
“我在岐山遇袭的时候,那些刺客嘴里说的便是奉夫人之命,我后来倒是查探过,齐朝也就只有蒋兰能称得上是夫人。”
“那此次进京的刺客都是蒋兰安排的?”
“她若真的只是个想安身立命的小小侍妾,安稳度日哄好齐帝就好了,送刺客进京做什么?难道是齐帝借她的手来刺探情报?”
“不会。”楚王斩钉截铁的开口。
“齐帝蠢的很。”
麟王虽然觉得这么说不是太好,但是心里还是赞成的。
“齐皇后死了怕是齐国太子不会那么轻易罢休,只是若是这齐朝江山有一半在那太子手里还好,若是那太子未能抗衡住齐帝,怕是不好。”
楚王轻轻挑眉:“那太子是齐皇后亲手教导的,性情纯良,和齐帝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真的斗不过,帮他一把又如何?”
麟王:?
这还能帮?
“再等等吧。”
景纤纤让柳月派人留意林琪的动静,没过几天柳月就说林琪从街上买到了一个小丫鬟,她也查过这小丫鬟的来历了,确实没什么蹊跷, 。
“没什么蹊跷才是最蹊跷的。”景纤纤冷哼一声:“还是这些污糟手段,不是利用家世就是利用感情,就该让他瘸了才行!”景纤纤手里拿着的茶杯狠狠的放在桌上,怒气难消。
柳月连忙拿起她的手看了看,“公主别气,俞灵说不用年后赵渊最赚钱的几家铺子她就能取而代之了,上次咱们给她拿回去的银子是有用的,她这么多年跟在赵渊身边到底是知道些事情,又心思活泛,年前周昱便能受一重创,公主别恼。”
景纤纤的手被柳月抓在手里,殿里的地龙烧的很旺,景纤纤都没穿厚厚的棉衣,柳月的手还是凉的。
“你手怎么这么凉?”景纤纤反手把柳月的手握在手里暖了暖。
“可能是刚刚出去了一趟。”柳月笑了笑又把手抽回来,怕带了寒气给她。
天气越来越冷,下雪之后景纤纤更不爱出门了,天天缩在屋子里,楚王府的书房再暖和连自己的房门也不想出去,景纤纤摸了好几天,柳月的手还是凉的。
“你怎么手还是凉?这几日我不是不许你出殿了吗?”
也不怨景纤纤草木皆兵,她还是害怕的,即便她和楚王雷霆手段,宫里现在被太子和麟王保护的滴水不漏,难保不会有错漏的地方,她最怕清月和柳月出事了,毕竟比起父皇母后,她身边的清月和柳月是最容易被暗害的。
景纤纤扭头叫清月:“去叫江仁来。”
柳月倒是面色微微羞赫起来:“奴婢无碍的,只是这两日小日子到了,手脚冰凉些。”
景纤纤不听她的,坐着安心等江仁来。
大雪天气寸步难行,江仁深一脚浅一脚到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大雪照的天反倒白了几分。
柳月推脱不过,忍着羞赫还是乖乖坐下让江仁诊脉。
江仁搭着脉轻轻的喘气,长久的不说话,景纤纤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只等着他自己说话。
“柳姑娘近日可吃过什么稀奇的食物?”江仁看了看景纤纤,景纤纤立刻会意将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怎么了?”
江仁面露犹疑,又开口问柳月:“姑娘最近有什么东西是刚刚得来的,用的比较多的吗?”
柳月沉下心细细想了想,过了片刻还是摇摇头。
“不一定是首饰衣服,可能是别的用的东西,再仔细想想?”
柳月坐着脑子快速回忆,她家中没什么人了,月例银子没什么用处都攒起来了,最近也没有随公主也没出宫,近来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宫门口,之前是雨水多,后来是雪太大了,殿里的青昀送了一把伞给她······
伞?
“最近没什么新添置的东西,只有一把宫里的小宫人送给我的伞。”
清月一听这话起身去了柳月的房间,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伞,江仁接过伞打开看了看,就是一把普通的伞,只是这伞柄······
江仁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长出了一口气。
景纤纤看着江仁面露轻松,自己也由不得松了一口气,开口问:“怎么回事?”
江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您身边还是不太干净。”
“柳姑娘所中之毒便是由着伞柄而来,这伞柄被浸泡多时,又渐渐风干,近来雨雪天气多,柳姑娘日日撑着这把伞来去,时间久了这毒自然会在手掌上沾染些许,只沾染倒是不可怕,柳姑娘在公主身边服侍,必是会时时净手,这毒非得见了水起效,长此以往下去,柳姑娘毒气入体便再治不了了。”
景纤纤脸上没什么表情,捏着拳头的手青筋暴起,眼眶微微泛红:“可解吗?”
“柳姑娘现在只是微微一些症状而已,几服药下腹便可解。”听到这话景纤纤面色稍微松动一些,闭上了眼。
“中了此毒会怎么样?”
江仁看着景纤纤有些不忍开口,“此毒于性命无碍,只是长此以往下去,中毒之人会慢慢失去五感,智力会渐渐降低,变得痴傻。”
“好啊。”景纤纤捏着的拳头越来越紧,声音微微颤抖:“怪我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