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也听着了消息,赶忙回到府里。
将事情大略了解,便觉得这是个阴谋。
申文昌自然也有这种怀疑,让李申派了人手出去探听。
这边南玄刚回了府里禁足,宫里紧接着就下了另一道旨意。
要五皇子南景庸代陛下亲临赈灾。
说来也怪,那些灾民们知道五皇子前来。
一改之前的做派,竟对他俯首帖耳,半点也不闹腾。
赈灾之事不但进行的井井有条,灾区民众还大肆宣扬,说五皇子庸王才是真龙之选。
申文昌的眉头紧皱,看了眼同样眉头紧皱的南玄。
“殿下,此事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事到如今,已然明朗,南玄如何能不知晓,是南景庸在其中捣鬼?
只是心里烦闷难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映没有想该如何是好,道:“陛下看起来,还不至昏聩到看不出来的地步。”
“可事情这么明显,他为什么还要让殿下禁足呢?”
他这样一问,众人便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是啊。”申文昌也疑惑起来:“陛下向来器重太子殿下。”
“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有过责罚。”
“虽然说,禁足不是什么十分严重的责罚,却也不至于连个分辨机会,都不给的呀。”
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申文昌的眉头皱的愈深。
“莫非,是有人从中作梗?”
点点头,方映赞成他的猜测:“有人从中作梗是一方面。”
“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先生有没有想过。”
见众人眼中都透露着疑惑,看向自己。
方映接着道:“殿下匆匆离京,又这般匆匆回来。”
“且还禁足府中不得外出,若说从中作梗之人有什么目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下,就是南玄也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了。
抱拳向着南玄俯身一揖,方映正色道:“殿下。”
“属下查证,阮氏手中,确实有曼陀罗毒。”
这一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就是说。”申文昌蓦然面色凝重。
看了眼南玄登时苍白了脸的面色。
接着道:“此番事情,从开始只是因为,咱们查到了阮氏?”
方映点点头:“属下猜测,是有人不想殿下知道真相。”
“不想咱们查出那些刺杀您的死士,究竟是何身份。”
“所以才三番四次起了这样的事情。”
抬眸看了眼申文昌,又看看旁边的方映和李申。
南玄眼中似有些迷茫:“阮氏……”
他想说,自己与阮氏并没有什么仇怨。
可是想到阮红纱,他又有些犹豫。
莫非,真的是她要害自己?
“你们想说什么我知道,可她终归是个深宫妇人。”
“即便真是阮氏谋划谋害,想必也是那几个族老。”
他的话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颓然坐在那里,南玄一手抚着额头,闭上双眼。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他确实需要静静。
如果阮红纱真的是背后主谋,她现今是父皇身边的宠妃。
自然有机会,也有能力左右他的想法。
南崇善连着几日宿在阮红纱处。
赈灾之事有了南景庸,一切顺遂,他的心情渐好。
精神瞧着也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便又去忙前朝政务。
安然喝了口玫瑰冰露,阮红纱一脸惬意。
红翠从外面进来,屏退左右,站到她身旁拿了扇子,给她扇风。
低声禀报道:“奴婢去叮嘱过族老了。”
“那些私下培养出的曼陀罗花,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即便掘地三尺,太子的人也定然找不出来。”
阮红纱睨她一眼:“你倒是自信。”
“不过本宫相信你。”
笑了笑,阮红纱赞许道:“就好像豢养的那些死士。”
“谁又能想到,你居然将他们藏在山谷环绕的毒瘴林中呢?”
赏了她一盏玫瑰冰露,阮红纱神色悠然。
“那毒瘴林里瘴气密布,外人进去,自是九死一生。”
“想要活着逃出,那是万不可能的。”
红翠抿唇,只低着头微笑不语。
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
一年前,曾经就有人只身闯进去过,后来多方追逃,还是被逃脱了。
这件事她没有与阮红纱说过,因为她心底里自信,那人绝对不可能活着。
“庸王那里如何了?”
阮红纱看着雕着双喜临门的冰块,逐渐化开,“哗啦”一下落进冰水里。
想到他信誓旦旦来找自己,说要一起合作,扳倒南玄。
甚至还拿出曼陀罗花,暗示他手上,有自己谋害南玄的罪证。
不过,与他合作倒不是因为这个。
庸王一向野心勃勃,阮红纱最是清楚。
他愿意冒头在前,倒也是不错。
自己隐匿其后,藏住锋芒。
等他跟南玄斗的你死我活,她再出来得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红翠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娘娘大可高枕无忧,庸王在那里赈灾之事,进行的极为顺利。”
“现下朝野之中,许多人都对他赞誉有加,可见这个庸王也还是有些手段的。”
“强强联手,娘娘要扳倒太子,定然指日可待。”
绽出一抹柔媚微笑,阮红纱将一包东西递给她。
“陛下龙体欠安,饮食起居都要多加用心。”
红翠连忙接过,收进袖里,十分的慎重。
“娘娘放心,陛下身边得力之人许多,定会妥帖照料陛下身体的。”
要不是南玄身边的人太厉害,摸到了阮氏培植曼陀罗的秘密基地。
阮红纱也不会急着出手对付他。
现下将他困在了太子府里,虽然是个好法子,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知道南凤仪居然命大没死,阮红纱心里就一直有些不痛快。
杀人诛心!
之前不过一场误会,南玄都大动干戈,灭了南诏所有的金丝夺命。
如果南凤仪真的毙命,想来他定会大受打击。
说不定就此一蹶不振,倒能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想及此,阮红纱突然曼声问道:“听说大启那边,有人花了大价钱买南凤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