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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因为卧床养伤,错过了新皇的登基大典。
只听说是盛况空前,在轻易不用的隆安门举行了金凤颁诏仪式,皇帝率文武百官,三卿九公祭天,祭祖,颁下登极诏、颁恩诏,诣太庙,奉上册宝,追尊四代考、妣,告礼节性社稷,改元景泰,而后大赦天下。
唯一的缺憾是因为先帝当年一直对太子有些忌惮,不愿他通过联姻拉拢了哪家重臣,但也不想委屈儿子娶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在此矛盾心情的左右下一直没给他立太子妃,而新皇登基前也没定下合适人选,于是不曾册封皇后,中宫空悬。
如此难得一见的盛况思归没能亲眼看到,不禁万分遗憾,同时又很是心虚地在听人宣讲新皇登基后要注意的众多避讳时才发现,自己以前竟然一直不知道太子的名字叫做苻祁!
‘工作’了这么久,竟然连大老板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思归不由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对工作太不认真重视了?
反省过后认为,这事儿还真不能怪自己不敬业认真,而是和这个时代有关,以前的殿下如今的陛下,身份实在是太高,导致他的名字一般不会有人去叫,尊称就足够用了,估计他那名字只有老皇帝才有资格叫叫。
苻祁,苻祁,把陛下的名字在心里默念几遍,思归很觉趣味的发现,像葛俊卿,柳余涵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的名字还都要起得风雅有致,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反而如此简单?
随即想起苻祁那张脸,立刻又认为还是这名字好,人已经长成了那样,再配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实在不如简洁的有气概。
思归倒不是认为苻祁的长相有什么不好,但总认为一个大男人的脸精致优美得赛过所有美女,那感觉实在是逆天,让思归在私下里总要不自觉地把‘妖孽’这个评语往他身上套。
陛下自然不知道受伤的蜜桃还有闲情悄悄的对他从名字到长相都进行了一番大不敬的品头论足。他就是百忙之余还十分惦念思归的伤势,每天都会派人来问问。后来听说思归已经能起身在房中走走,侧坐一会儿也没有问题时,就派出一乘里面铺了无数层垫子的软轿把思归接进宫去了,说道数日不见,朕十分挂念,想要见见他。
思归几乎要被感动到,她这次虽是被苻祁一怒之下才命人责打成重伤,但却并没有怨怪对方的意思。要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思归在陛下起事最紧要的时候做出徇私放人的事情,自己也认为该受处罚,有着受重罚的心理准备的,只不过对杖责这种野蛮落后的责罚方法很不敢恭维,私以为要是能换成罚俸或者降职记过之类的就好了。因此陛下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歉疚和关心让思归都有些受宠若惊,对于自己悄悄把人家的长相评价为妖孽的不厚道行为几乎要产生惭愧之情。
陛下没有住在先帝的寝宫,而是住在了明德殿,思归因为有特许恩准,所以能够不用走路,一路被软轿抬到了殿中。
苻祁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上比以前更多了不少威严之气,思归以前见太子时就不时要提醒自己要恭敬小心,这时就更加谨慎,规规矩矩地准备行礼,口称,“参见陛下。”
刚要跪下,苻祁那边就已经让擢升了大总管的李固过来拦住她,招手道,“你身上有伤,别折腾这些了,快过来歇着。”
思归惊讶发现,苻祁竟然亲民细致到让小太监提前给她准备了一张铺了绵软丝被的软榻,那意思是她可以上去躺着和陛下说话,吓得连忙推拒,“这也太无礼了,臣可不敢,哪有臣下躺着您坐着的道理!我站会儿没问题,肯定撑得住,陛下不用担心。”
陛下见他不肯,便先去软榻上坐了,拍拍另一侧,“你不用躺着,侧靠会儿好了,朕和你一起坐这边,这可不用紧张了吧。”不待思归再推拒,对一旁小太监道,“你去把案上沙漏放好,等到了时候叫朕。”转头对思归道,“朕宣了武阁老来议事,过会儿他就该到了。”揉揉额角,“这些日事情当真多,朕也就只能抽出这么一会儿功夫和你说两句话。”
思归听了这话,不敢再胡乱扭捏推让,耽误了陛下的宝贵时间他可担当不起,过去在苻祁的身边小心坐了,“谢陛下。”
苻祁侧头细细在思归脸上看了看,觉得虽还不能算是只饱满蜜桃,但已经隐隐有了要恢复的趋势,没有了之前的苍白瘦削,心里还算满意,问道,“你在京中没有家眷府邸,而武毅营提督一般都是宿在营里,你以后是打算直接就住在城西大营中还是在京城里另外置办一套宅院?”
思归还没想过这个,她如今迥然一人,随身只跟着个小厮顺平,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今后也没可能搞出一大堆家眷来,想一想便道,“臣打算住在营中,管带起来方便点。”
陛下点点头,又道,“朕想着你在宫中也得有个宿处,回头让人给你准备出来。”见思归脸现不解,就解释道,“朕想让你经常来陪朕练练功,你住在营里太远不方便。你反正是中常侍,住在宫里也不打紧。”
陪练武这活儿思归还真是好久没干了,与陛下肩并肩坐着,侧眼就能看到那如美玉雕成的侧脸,脸上神色平和,思归没有身旁龙威过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于是直言问道,“不是有武艺师傅一直在陪陛下练习吗?他们肯定比微臣这半吊子水平的强。”
苻祁露出个有些嫌弃的眼神,“那些个谨小慎微的家伙,原先陪朕练武时就总是畏首畏脚的不敢使力出手,现在更甚,和他们练着没意思。”
思归很能理解,觉得那些人的表现是人之常情,迟疑道,“臣恐怕到时还不如他们胆大呢,万一让陛下失望了可怎么好。”
陛下对着思归静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道,“不会的。”相信只要是蜜桃来陪练,怎么练他都不会失望。
思归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觉得坐得久了伤处还是疼,便想要站起来,不好意思,“陛下,我还是站会儿吧。”
苻祁眉头微微动了动,问道,“伤处又疼了?”正好看沙漏计时的小太监过来轻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
思归顺势告退。出来后还在微微疑惑:陛下登基后怎么反倒更加亲民了?以前当太子时都还要比现在这样清高矜贵许多。
等到辅佐殿下登基有功诸人的封赏旨意颁下来后,思归的职位着实‘吓着’了不少人,首当其冲的是刚从金陵回来的平阳候世子赵覃。
平阳候府在金陵很有势力,这次全力攘助殿下登基,立有大功,金陵以及周边的数个郡县都是靠平阳候在地方上安抚震慑,因此除了赏赐丰厚外,还将小侯爷召进京城授以护军参领之职以示嘉奖。
赵覃才从金陵赶回京城就听到个让他下巴差点掉下来的消息:和他总不对付的莫思远竟然被封了中常侍兼武毅营提督。
武毅营提督没问题,最多让赵覃有些酸溜溜觉得这小子升得过快。中常侍问题可就大了!那——那——那不是宦官吗?!
惊得赵覃连忙冲去找柳余涵,“余涵,圣上的旨意是不是出错了?怎么能加封莫思远中常侍呢?”
柳余涵叹气,“没错。”
赵覃瞪大眼,“没错?!你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是——”
柳余涵点点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思远他天生身有残缺,是个宦官。小侯爷,这是人家的痛处,你千万看俊卿和我的面子别拿这个去和他打趣乱说。”
赵覃一脸呆滞,消化了半天才回过劲儿来,舔舔唇,恍然道,“我就说上次和他打架时那小身板抱在怀里有点不对劲呢,原来他算不得男人。”
柳余涵提醒他,“小侯爷!!!”
赵覃连连摆手,“晓得,晓得,我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自己又去一旁咂摸了半天,还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虽然答应了柳余涵不去揭人伤疤,但满心里的好奇惊诧,只恨不得再去当面把这小子从头到脚仔细看看,过了一会儿后“嗨哟”一声,“他不是受伤了吗,我去探望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