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着两人。
苏姮和江月庭一前一后，走向柳心怡办公室。
“别跟着我！”
进办公室之前，苏姮突然停下脚步，吼了一声。
月桂没有说话，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众人有些惊讶。
江月庭什么时候气场这么低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惹经纪人不高兴的事？
可以前就算他真的惹事，也都是咆哮回去，即使做错了也不带心虚的啊！
屋内，柳心怡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苏姮将门用力一关，把江月庭关在门外。
她走到柳心怡的办公桌前，顺手拖来一把椅子，用力坐下，从包里抽出一封信，重重拍在桌上。
柳心怡端着咖啡，喝了一半。
本来见到苏姮，她是要大骂她一顿。
昨天可不就是为了她和江月庭才去饭局的吗？结果她被灌得酩酊大醉，在公司里耍酒疯。
可刚才周若暄突然来找她，说有隐退计划。
公司里，江月庭是流量艺人，而周若暄就是实力派女演员。这两个人是公司这两年着重培养的对象。
明明是事业上升期，这时候她却说要退圈。
这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她本来想找苏姮发泄怒火，可看她一脸生气，暂时先压下自己的怒意，瞅着这封信。
信封上是两个狂草大字和三个感叹号。
辞呈！！！
“……”
今天怎么了？所有人都要走？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苏姮想了想，怒揭自己底牌，“我以前是江月庭的粉丝，但现在不是了！”
反正她也要走了。
反正江月庭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江月庭了！
就算被柳心怡知道自己过去是粉丝，那也没关系了！
“？”
苏姮恶龙咆哮，控诉着月桂：“我房间墙上贴满了他的海报，他把我的海报撕了全烧了！”
柳心怡面沉如水：“为什么他会去你房间？”
苏姮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怒道：“昨天喝醉酒，这混蛋问到了我的地址，把我送回去！然后进了我房间！”
她余怒未消，一一细数江月庭过去拍的那些海报得来有多难。
“……”
柳心怡托腮，静静看着她。
苏姮将桌上的辞呈推给柳心怡：“我要辞职！”
柳心怡：“你这么冲动，我还真要考虑是不是该给江月庭换个经纪人了。”
苏姮怒：“请立刻换！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柳心怡注视着苏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不换，你继续当他的经纪人，我给你加工资。”
“我不干！”
“你比我想得更了解他，而且你已经认识到了偶像和真人的差距。你已经不是私生饭了。”
“我从来都不是私生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事业粉！”以及老婆粉、母亲粉、妹妹粉。
“你瞒着所有人追到公司里，当他的经纪人，还说不是私生饭？”
“不是。”苏姮站起来，冷静了下来，皱眉，说，“我不是私生饭，我从来没干涉过他的私事！我可以离开公司，但你不能给我扣上私生饭的帽子！”
她现在有些后悔。
盛怒之下，她竟然选择这种爆炸方式在柳心怡面前摊牌。
“将他的时间表交接一下，然后你可以走了。”
苏姮将记事本从包里拿出，本来想撕下那几张时间表，可整本都记着江月庭工作上的事。
以后这本子用不着了。
她将本子推给柳心怡：“都给你们。虽然我跟他恩断义绝，但我祝他以后事业昌隆！”
她说罢，起身，离开。
“等等。”柳心怡拿起记事本，粗略翻了一下，等苏姮走到门口时，叫住了她，“为了犒赏你努力工作，去把柜子里的箱子带走。”
她扔出一把钥匙。
苏姮接过钥匙，狐疑走到柜子边，打开抽屉里的箱子。
翻动大箱子，里面是江月庭出道至今，所有的海报宣传照和周边的珍藏版。
有些甚至连苏姮都没有！
咬牙。
好想要！
但是……
“我不要！我要跟他恩断义绝！”
柳心怡挥挥手：“我还不想送呢。不要就快走，别在这儿碍事。把江月庭叫进来。”
“再见！我去收拾东西！”苏姮出门。
门外。
月桂靠在门边，双手环胸，脸色阴沉。
“你真的要走？”
“嗯。”苏姮注视着他，“你已经不是江月庭了，我没必要守护你了。”
“可我……”
“人心本来就会变，肉体和颜值却可以被海报永远记录！你却将我的海报都撕了！”
月桂垂眼：“你喜欢的只是抽象的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而且你胖了！”苏姮嫌弃。
“……”
这个理由……
不就是最近吃多了一些吗？他都有即使做运动消耗掉多余能量。
他现在的身材比例明明比以前更好了！
“再见！”苏姮把他推进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储藏柜和工位，开始收拾行礼。
……
月桂进了办公室。
柳心怡正在看苏姮留下的辞呈，她招呼江月庭：“坐。”
月桂没有坐：“我不想换经纪人。”
“我知道，现在没有人比苏姮更合适。”
柳心怡将写满狂草的辞呈撕开，扔进碎纸机里。
碎纸机开始工作，咔嚓咔嚓的，很快将辞呈绞碎。
月桂没有坐她面前的椅子，而是晃荡走到沙发上，斜靠着。手肘撑在沙发背上，翘着腿，坐姿潇洒。
这是江月庭曾经花时间研究出来的坐姿。
这样的坐姿无论是任何角度拍，都会有很帅气年轻的感觉，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也能很上镜。
江月庭做得事比苏姮想象得多。
她不知道他维护人设有多努力。
这些，现在只有月桂知道。
柳心怡果然没有察觉现在的江月庭和过去有什么不同，问：“去苏姮家做什么？你从来不关心经纪人的。”
月桂用江月庭的语气，不在意地反问：“那不是喝醉了么？”
柳心怡不解，问：“你杀青时为什么喝酒？”
当时只是想尝个味道，没想到江月庭的身体对酒精过敏。
月桂想了想，搬出过去江月庭曾经用过的答案：“《明宫苑》这个作品不怎样，还是得来点话题，保持热度。”
“以后热度的事交给我，你专心演戏就好。”柳心怡对他的懂事非常满意，问，“你为什么要撕掉小姑娘的海报？她就算是经纪人，也是粉丝啊。你这样对待一个粉丝，可不是爱豆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