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的工作群里，暖暖说了一堆话，像个真小白一样，什么都要垂询前辈的意见。

周若瑄的名气不小，又有无法彻底消除的黑料，稍有不慎就会被全网黑。

她这样战战兢兢，看上去是有些不自信，可新人就是应该多看多问，这样才不会犯错。

相比之下，王小虎沉默得像个隐形人。

江月庭的情况并不简单，他的人设恶名在外，闷头在剧组拍戏，知名度并没有因为近来的努力工作而有太大改变。很多人还将他当成痞坏狂拽不敬业的流量明星。

剧组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月桂和江月庭不一样，没有他那八面玲珑，更不会懂得如何给霸道脾气善后。江月庭常常会因为过去莽撞而惹出恶感，以前都是经纪人弥补回来。而苏姮的到来和面面俱到的公关能力，让江月庭更加为所欲为。

王小虎真的什么麻烦都没有遇到吗？

他就一点都没有想问她的吗？

苏姮犹豫了很久，忍不住主动向王小虎询问月桂的近况。王小虎只回答说一切都好，完全不需要援助。

她只好去问月桂，可料想，他再艰难，也不会说实话的。

本以为五天轧戏结束，他会轻松一些。没想到柳心怡又给他安排了好多活。

代言、综艺、采访，接连不断地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甚至连商场的开业仪式都会找他，要他在酷暑大广场的红毯上来一段霹雳舞。柳心怡给他安排了专属司机和生活助理，要他放弃一切生活，完全不给他独处空闲和休息时间，睁开眼睛就是工作。

他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难得能在车上打盹。有时候在颠簸车厢和飞机上都需要录VCR送给各大综艺和公司剧组的宣发团队，语音电话更是不计其数。

这就是“失宠”的结果。

在柳心怡眼里，原本的天之骄子一下子成了普通人，当然要物尽其用。

专注于拍摄录制，接触手机的时间几乎为零。就算外星人能用脑电波和苏姮联系，可这么长时间在镜头下，总是不方便的。

苏姮真的很担心，可他不在这个城市，她手上又有张博远，没办法跟着他飞。

那天，尤尤给苏姮打来电话，通报情况：“你家那位被私生饭盯上了。”

苏姮：“……你这个私生饭去揭其他私生饭的老底？张博远还没进剧组呢，哪里有私生饭？”

尤尤：“我说的是外星人啊！”

苏姮默了默。

她家那位？

好吧。

尤尤给了她一个暗网，全天都有直播，从车辆监控到宾馆都有。月桂频繁出镜，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被拍摄似的，旁若无人地打盹，洗脸刷牙，甚至还有他睡在床上的睡颜。

苏姮担心王小虎是私生饭，暂时没去惊动他，给月桂发了消息。

他竟然立刻回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王小虎尚有些稚嫩的声音。

“苏姐，庭哥的手机被我保管着，他在录节目，没办法回消息。我发誓，我听了你的话，一进宾馆就在查摄像头，还查到了好几个。但是庭哥说私生饭的镜头可以让真正喜欢他的人看见，没拦着我拆，还故意在镜头前暴露……苏姐，要不您去劝劝他？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苏姮沉默了一下，切换到暗网里仔细看。

没有任何外星人的原形，也没有他晒月光的照片。

看来他是知道的，故意在镜头前暴露。

她立刻明白了月桂的意思，这些镜头分明就是故意留着给她看见的。

他们还要分开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

……

张博远悟性很好，三场试镜被苏姮一点拨，竟然都通过了。

三个本子都能给他演，但其中两个剧组的拍摄时间重合了。张博远听说圈内某个艺人有劳模人设，能同时拍三个剧，对轧戏跃跃欲试。

苏姮当然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新人连一个戏都拍不好，就想一下子拿下两个？

那劳模人设分明是被公司逼出来的，艺人真的愿意不顾自己口碑，只为营收到处乱接通告吗？

苏姮做主替他拒了其中一个。这两部之中有解导的古装言情剧，是公司自己的资源。她清楚公司宣传手段，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就算张博远再没经验，演得很糟糕，公司也会往狠里吹，最大可能地提升他的知名度。

小崽子不懂礼貌的门道，只觉得苏姮减少了他的可能性，心里愤愤不平。

但以他的性格，又不敢发泄出来，只和苏姮冷战生闷气。

苏姮不想叨叨这是为他好。既然张博远不跟她说这件事，她也懒得啰嗦。

“在进剧组之前，你尽可能地吃吃喝喝放松心情。一旦进剧组，就要两耳不闻窗外事，把全部心思都扑进拍摄里。”

她给张博远放了两天假，相约进组前一天在公司集合。

碌碌无为了一天，从身到心都是惆怅感，她竟然觉得比带江月庭更心累。

“陈知荇，陪我出来喝酒。”

……

半小时后，街边路灯亮了。

盛夏，天黑得晚。天空中还有残余的光感，却又说不清这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

豪车停在公司门口，前台看见后小声议论着，拿手机拍照片，怀疑是不是哪个艺人傍上的大款。

苏姮无视她们，径直坐入车中。

车窗里，街灯的光影飞快朝后移。她趴在车窗边，托腮看着窗外。

跑车引擎声在喧嚣城市中悦耳极了，虽然是晚高峰，车流很多，可其他司机担心碰擦到豪车要付昂贵的修理费，纷纷给她让道。

有钱真好。

苏姮突然觉得没必要这么拼，直接让月桂退圈算了。为什么地外生物要背负江月庭的家族纷争呢？

王别鹤会支援他，那就把钱拿着。

他转幕后做投资人该多好啊？

有苏姮的眼光，月桂能收集全网的信息，这投资绝对不会亏。

陈知荇握着方向盘，打断了她的沉默，问：“你什么时候成了酒鬼？”

苏姮想了想：“大概从小行星撞击地球开始，我有了成为酒鬼的潜质。”

陈知荇：“你又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