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道一果然烧了一道红烧鲤鱼,没有其他人陪同,只有这两叔子,王道一给程云倒了一杯土罐装的酒。
程云虽然品不出多不一样的味道,但是直觉却知道这酒一定是好久,王道一道:“程云啊,你还是改回姓楚吧,这样你爸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不用,我老爹程卫东将我抚养长大,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和我老弟的感情已经不可割舍,一辈子他都是我的老爹,我这辈子就姓程了,这个还请王叔不要劝。”程云认真的道。
“嗯,我只是说说,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劝,只是你的责任很大啊,别以为我们通天教一直以来都蛰伏着没有受到重创,其实我们通天教已经没有了你爸在世的时候辉煌了,现在已经衰败无比,能够动用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如果被逆鳞盟发现,恐怕立刻就会有覆灭的危险。”王道一脸色严肃。
“怎么会呢?逆鳞盟不是和灵台殿的争斗中还占了上风吗?看起来灵台殿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巨无霸啊?”程云不解的道。
“这只是表象而已,灵台殿有很多隐秘的力量并未出动,所以才让逆鳞盟占了点便宜,但是你要知道,灵台殿即使损失不少也不过是灵台殿中的九牛一毛而已,在外地可能灵台殿并不如何强,只有在北京你才能够了解灵台殿的强大。”王道一语气郑重。
程云沉默,对于灵台殿他倒是也不是不清楚,不过听王道一讲来,恐怕还只是冰霜之一角。另外程云通天教有些疑问:“王叔,通天教可是灵台殿的死对头,咱们通天教也将总部设在这里,不害怕被灵台殿发现吗?如果被发现,那我们岂不是更被动更危险?”
“呵呵,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啊,灵台殿因为太过强势了,所以就显得目中无人,他们自大啊,所以根本没想到咱们通天教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另外咱们这个京郊会所有一道乾坤符镇压,蒙蔽了天机,就算灵台殿中有逆天高人用卜术推算,也算不出咱们在这里,并且知道我们通天教总部的人只有核心的人员,这部分人对我们通天教是忠心耿耿,就比如接你们的曾三长鲁一水,都是我们通天教的核心弟子,绝对不会叛逃出去。”王道一脸色缓和,讲起通天教将总部设在北京时有些自得。
程云则是震惊无比,乾坤符在七步云笺中有记载,也有制作方法,但是极其困难,据说让此符佩戴在将死之人身上,地府的阴差也无法发现,而配带在随便什么人身上,一样可以蒙蔽天机,任你是习得卜天神算的神算子也无法推算分毫。
但是这种符制作需要特定的时辰,甲年甲月甲日甲时才能行,也就是十二年才能够制作一次,而那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只能刻画一张这样逆天的灵符。
有这样一张灵符,灵台殿不能发现通天教的踪迹也是正常。
程云问了几个关于《七步云笺》上的问题,王道一都悉数解答,让程云茅塞顿开,比如一些符篆不需要画在符纸上,就是用自己的精血在虚空中画下符箓,也是一样。
但是前提是要记下每一种复杂到骇人的符文和讳字,每错一个笔画都得从头再来,程云这懒人也只记住了几种护身类的简单符篆,而一般厉害的符篆程云还只是按书照搬。
另外王道一还讲到达到一种境界,其实咒语是可以不用念出来的,有时候心念一动就能够施展,这样的境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也是一种对天地自然的感悟。
道德经上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法师所运用的所有术法都来自于先贤对自然的天地自然的感悟,而这种感悟是发自灵魂的,或者说是一种精神状态,一种能够和天地自然冥冥之中沟通的奇妙感觉。
程云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而后王道一随意说了一个关于《七步云笺》的事情,其实《七步云笺》成书应该在战国时代,而且据说是鲁班所著,总所周知鲁班是一个能工巧匠,是木匠的开山鼻祖,但是却很少人知道鲁班其实还是一个法师,曾经所著有《鲁班册》分为上下两册,上册为诡异的整人秘术,而下册则是解法和一些驱邪治病救人的秘法。
《鲁班册》也称《鲁班法》或者《鲁班书》,古有相传,据说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修行时候开始选择……因此,《鲁班书》获得另一名——《缺一门》。
程云听得暗暗心惊,不知道这等诡异的秘术现在还流传于世没有,程云正想象着《鲁班册》上那些秘术,忽然听到王道一说:其实咱们的《七步云笺》中的后半部分就是《鲁班下册》。
“啥?鲁班下册?”程云顿时跳起来,瞪大眼睛大叫道:“怎么能够这样,我可不想缺一门啊!”
王道一没好气的瞪了程云一眼,口中不紧不慢的道:“别一惊一乍的,当叔的能害你吗,再说了,想缺一门修炼《鲁班下册》也缺不了的,下册是治病救人驱邪解邪法,那是积德行善之术,怎么会缺一门呢。”
程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自己要缺一门,那可真是无处诉冤屈啊!可是下一刻程云差点急风过去。
只听王道一侃侃而谈道:“鲁班下册积德行善,上册却是丧德招恶,比如四大邪术中的五猖兵马,其实就是鲁班上册流传下……”
王道一还没有说完,程云的脸顿时就黑了,然后如同疯魔一样捶胸顿足,王道一惊愕的发现程云的动作,然后轻喝道:“你小子发什么疯啊?”
“王叔,我完了,我要缺一门啊!苍天啊,大地啊!”程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王道一述说了修炼五猖兵马,拘魂术,控尸术等邪术的事。
王道一听完,半响没回过神来,程云失魂落魄的喝了一大杯白酒,脸色很难看。
随后王道一却跳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你小子哪里得到了《鲁班上册》,据传言,那可是失传了的啊!”
程云有气无力的道:“我在柳泉山庄地底下进入了一个叫五猖秘境的地方,然后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本叫做《五龙秘术》的书,那些邪术就是在书上学到的。”
程云说道这里,心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大恨上官青云那个老匹夫,为什么要留下这等害人的东西啊!
王道一眼中精光一闪,然后激动的如同小孩子一样跳到程云面前,双手捏住程云的肩膀,语气急促的道:“小子,大机缘啊!大气运,我通天教的大气运啊!”
不管王道一如何激动,程云却半死不活的,学了那些邪术,也就意味着或许孤寡,或许断子绝孙,或许……总之不堪设想。
程云不理会激动的王道一,喃喃自语的小声说着听到的一个传说:
公输班长袍飘飘,负手而立。昔日才华横溢的鲁国巨匠,此时却已两鬓苍苍,他仰望苍穹,在清凉浸骨的晚风中,似有无限孤独惆怅。
桥下,公输班得意弟子泰山叩请:“恩师竞毕生才智,著《鲁班书》,汇聚了道家千年仙丹、法门与奇门遁甲术,足为千古奇书,应当传于后世,恩泽万代啊!”
公输班恍若未闻,在暮色之中,忆起往事来。他曾凭《鲁班书》法术削竹木以为鹊,可飞上天空三日不下。他身怀六甲的妻子好奇,私骑上天,不料空中分娩,污血流出,使木鹊法力消失,妻儿随即坠地而亡。其父也是好奇,骑上天空,却一飞而至苏州,从天而降后,当地人以为妖怪,竟将他围殴致死;他又曾作木马车,木人自动驾御,机关俱全,载母其上,一驱不还,又失其母。
公输班对皎月长叹:“枉我法力无边,技艺超群,却尽失我父母妻儿。这等邪术,若使流传天下,应用不当,贻害无穷啊!”说毕,他从怀中掏出穷毕生心血写就的《鲁班书》,抚摩观阅,爱恨交织,终于立定决心,遂对月口诵咒语:“后世凡习此书动法术者,断子绝孙!”只见月华荧荧,凝聚于书,诅咒便结为不破。泰山欲要阻拦,却是不及。
等程云小声念叨出一本古书上记载的文字时,王道一已经从激动中恢复,不过眼睛贼亮的盯着程云,好像在看一件宝贝,程云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心道自己有可能会残,也有可能孤寡断子绝孙,这老家伙还激动得起来。
可是忽然程云觉得不对,这王道一不该这个表现啊?
忽然!程云眼睛一亮,不对啊,上官青云是上官家的祖先,可是上官家枝繁叶茂,没有断子绝孙啊,程云精神一阵,然后满脸希夷的看着王道一问道:“王叔,是不是修炼上册并不一定会缺一门啊?”
王道一脸色一阵,说出了一个让程云绝望的字:“会!”
看着程云黯然神伤的表情,王道一却好笑道:“单修上册就会,可是上下皆修……”
程云眼睛再次一亮,然后借口道:“上下皆修就不会?”
“也会,但是也不会!”王道一习惯了打机锋,这时候也吊起胃口了。
程云大怒:“王叔,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你小子急个屁啊,谁叫你插嘴的,不然我早就说完了。”王道一没好气的道。
“好吧,那你说,我静静的听,保证不插嘴。”程云虽然还是伤心,但是却已经不是绝望,看样子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悲观啊。
“别以为你看来的传说就准确,其实鲁班上下册并不是那个样子的,也不是鲁班对鲁班书下了诅咒,修炼上册之所以会让人缺一门,其实是因为上面的邪术太过邪恶,太损阴德。就比如……”王道一正老神在在的侃侃而谈。
可是程云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口道:“讲重点好不好?”
王道一突然闭口不言,老神在在的端起酒杯,轻喝了一口,然后夹了一筷子有些凉了的红烧鲤鱼,入口后啧啧叹道:“老夫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程云心中悲愤的哀嚎,别玩人了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