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又一个海寇成了他的枪下亡魂。他的出手实在太快,犹如雷电一般。相比之下,他周围那些海寇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似的,而且破绽百出。那个骑士在海寇群内跃马纵枪,风驰电掣,如入无人之境。当他从这群狂热而散乱的海寇中冲杀而过,完成了他对这群海寇的四进四出时,好几个在数秒前还朝他大声怒吼,尝试对他进行疯狂围攻的海寇,已安分地躺在了地上,成为了迅速变得僵硬的尸体。
海寇群中一阵大乱,不少人似乎已准备四散而逃。海寇头目见状,心中愤恨不已,狠狠地瞪了那个正勒转马头的骑士一眼。他知道自己和其它海寇们一同四散而逃的话,想逃过一命不难,但那几十个到了手的俘虏可就一下子都没了。那几十个俘虏对他来说不仅意味着一笔巨额财富,而且还意味着几个大人物甚至是某一个可怕的组织对他的信任。另外,他为了能顺利袭击欧达桑村,抓获这些俘虏,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旦失去了这些俘虏,他不但要遭受钱财方面的巨大损失,还会招来不少麻烦和后患,他的前途更是会从原来的一片明朗,变成灰暗。他当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就此逃去,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把眼前这个存心要坏他好事的家伙杀了,一切便能恢复正常。
"兄弟们别怕,我们继续上!谁把他杀了,谁就能成为新的首领,我自愿让位给他!以后我们得到的女人和财物,他都可以优先选择和享用!我们现在再把他围起来,先一起把他的马砍倒,他就嚣张不起来了!"海寇头目大声喊道,他实在是狗急跳墙,无可奈何,才一狠心作出了这样的承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兑现这个承诺的。他话音未落,那个骑士,又一次冲杀进了海寇群中。
海寇们都实在抵受不住能当海寇首领,从而对女人和钱财享有特权这样的诱惑,因此刹那间又不约而同地恢复了狂热激动的状态,对那个骑士展开了围攻。
一个小时过去了,空气中渐渐浓重的血腥气味,此刻已到了能令人窒息的程度。那个骑士,利用他马快枪长的优势,奇快无比的出手,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已不知道在海寇群中杀了多少进多少出,倒下的海寇已有将近四十人。然而,这个骑士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他胯下的战马也不是神马,因此持续冲杀了一个小时后,那个骑士和他的战马都出现了疲劳的状态。
那个骑士的疲劳状态还不是很明显,只是出手有所减慢,但例无虚击,一枪一个的神奇表现还在延续,而海寇们依然无法伤他半根汗毛。可是他胯下的那匹战马的疲劳状态就明显了——跑动速度减慢了许多,马头以及马脖子开始不停地转来转去,就连周围的海寇,也能清楚地听见那匹战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那个骑士和他的战马有了疲劳的表现,这群伤亡惨重的海寇觉得胜利在望,才都坚持着战斗下去,否则他们早就有不少人逃走了。
似乎意识到了战况开始对自己不利,那个骑士抖擞起精神,再次加快了他的进攻速度。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那个骑士在又杀死了二十几个海寇之时,他的战马,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失去了控制,无法再按照那个骑士的驱使移动,走位出错。与此同时,一个海寇冲到马侧,一斧砍在了那匹战马没有轻甲防护的一只前腿上。只听一声惨嘶,那匹战马在吃痛后条件反射般地一动,无可挽回地往前猛然一冲,然后倒在了地上,口中还不断吐出白沫。
那个骑士在战马倒地之前,纵身一跃,在落地前将长枪的枪尖往地面一插,然后借力稳稳地在地面站住了身形。稳住了身形之后,他略略弯下腰,稍显急促地呼吸起来。
包括那个海寇头目在内,海寇此时只剩十来个人。看到那个骑士马倒人落地,海寇头目无比兴奋地喊道:"哈哈,他的马不行了!看他这次还怎么嚣张起来!我们快冲过去,把他乱斧砍死,碎尸万段!"
这一声令下,十来个海寇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随后,在一阵放肆的笑骂狂吼声的伴随下,这十来个海寇,无比兴奋狂热地朝那个失去了战马的骑士冲杀了过去。他们甚至已想象到了他们将斧头狠狠砍在那个骑士身上,令那个骑士血肉横飞的画面。
那个骑士休息了片刻后,站直身,右手从他的长枪松开,左手则丢掉盾牌,接着从地上的一个海寇尸体旁捡起一把双手使用的长柄战斗斧,用双手握住斧柄末端,像是握着一把长剑那样,将那把战斗斧竖持在身前靠右肩的位置,然后就一动不动,等待那十几个海寇的前来。
疾风在身体外持续吹刮,而热血也在体内一直沸腾。空气中的呼啸,仿佛与海寇们的呐喊有某种隐秘的联系,正如这弥漫世界的夜色,与死亡也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海寇们毫不畏惧地蜂拥至那个骑士的所在,争先恐后,都想在那个骑士的身上砍上第一剑或者第一斧。然而,当那个跑在最前的海寇,抢在同伴前来到那个骑士身前时,他并没有能在那个骑士的身上砍上第一斧,反而成为了那个骑士砍下第一斧的见证者,而代价则是他的性命。
那个骑士劈头盖脸地朝第一个靠近的海寇劈下了第一斧,正中那个海寇的面门。随后,那个骑士立刻将战斗斧高举过头顶,同时退后一步,躲开了几个海寇的攻击。那个骑士的第二斧力劈下来,又劈中另一个海寇的面门。就这样,那个骑士每劈下一斧后,都会退后一步。连续劈了几斧,同时退了几步后,那个骑士已劈死了三个狂热地冒失向前的海寇。这样一来,剩下的九个海寇便不再冒失向前,而是几乎排成一排,出手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而那个骑士,他的出手也变少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又置一个海寇于死地。他的每一斧劈下去,都是那么简单直接,而又十分有效。因为这时候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将时机拿捏得很准——他在某一个海寇正要出手之时,便以更快的出手,一斧劈向那个海寇。
一个人在出手攻击的最初的那一刻,正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因为在这种状态下,他就算能对别人的进攻有所反应,但是绝对来不及作出格挡或躲闪,只要对方的出手足够快,他就肯定要吃亏。即使他只是作出进攻的假动作,随后立刻格挡或闪躲,他也还是会无可避免地进入这种状态,虽然只有更短暂的一刹那,但只要他的对手能看准这一刹那恰好将他击中,他也还是要倒霉。一个接一个的海寇,总共五个海寇,正是在这种状态下被那个骑士一斧劈中要害,从而当场身亡。
剩下的四个海寇,包括那个海寇头目在内,顿时都停住脚步,不敢再向那个骑士靠近,只在盾牌后面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而那个骑士在又后退了一步之后,还没站稳脚,突然将手中的战斗斧往地上一扔,同时身形向前猛地一动,下一刻便手无寸铁地冲进了那四个海寇的队列中。
只听几声惊叫惨呼响起,以及"噼啪"、"卡嚓"几声,三个海寇便相继被砍倒在了地上,当场身亡。紧接着,那个骑士将一把日耳曼剑抵在了那个海寇头目的脖颈上,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那个海寇头目说道:"那么现在,你给我说说,谁自负愚蠢?谁中你的计了?"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自负愚蠢,是我中了自己的计!"海寇头目连忙答道。
"那你今天长见识了没有?"那个骑士继续问道。
海寇头目又立刻答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你是我这一辈子中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嗯,那你可以去死了!"那个骑士淡淡地说道。
海寇头目惊慌地喊道:"你敢杀我的话?就是和我的生意合伙人,也就是欧达桑的领主作对!他是奥拉夫雅尔的女婿,他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这些杂鱼海寇不是你的对手,但正规军可就不同了!"
那个骑士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那群俘虏的所在,然后提高声音再次喝问道:"我听不清楚,你再大声说一遍,谁是你的生意合伙人,和你一起抓这些无辜村民当俘虏去卖?"
"欧达桑的领主,玛德,奥拉夫雅尔的女婿!他很快就不再是欧达桑的领主了,因此他想在临走之前狠捞一笔,于是他偷偷和我们合作,让我们捉这些俘虏去卖,然后分大半钱给他。"海寇头目大声应道。
他们的这一问一答,被不远处的那群俘虏,也就是来自欧达桑的村民听得一清二楚,俘虏群中顿时像炸开了锅那般吵嚷议论了起来。
那个骑士冷哼一声,一剑按下去,便了结了这个海寇头目的性命。
原本呆在俘虏群旁的十来个受了伤的俘虏,见势不妙,还能勉强走路的,就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逃跑,不能走路的,就连滚带爬的往远处移动。那个骑士怎么能让他们逃了,快步跟上,将他们逐一砍杀,斩草除根。
一百多个作恶多端的海寇,全被这个骑士杀死,无一能逃得过判决。
那个骑士将最后一个海寇杀死后,叹了口气,然后向那群俘虏的所在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那个骑士立刻转过身,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数秒后,三个一律身穿黑色盔甲,骑着黑色披甲战马的骑士,组成一个小锥型阵,朝地上那个骑士疾驰而至。
当先那个黑甲骑士,用严厉的声音朝地上的那个骑士喊道:"克斯默德,我们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你认命吧!"
那个骑士正是克斯默德,他发现这三个黑甲骑士的到来后,迎着他们应声道:"那正好,我就在这里把你们埋葬!"
自从五天前克斯默德从那场叛乱中逃的一命后,黑暗骑士团便派出多名黑暗骑士去追杀克斯默德。那些黑暗骑士以克斯默德和叛徒们战斗的地方为中心点,从不同方向展开追赶搜寻,其中三个追寻到了克斯默德的踪迹,并跟到了这里来。
这三个黑暗骑士发现克斯默德后,毫不停顿,径直地就朝他冲杀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快离开这里!"克斯默德一边朝那些俘虏们大声喊着,一边朝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三个黑暗骑士,当先那个手执骑枪和盾牌,后面那两个其中一个手执一把双手剑,另一个则手执单手剑和盾牌。他们就只管紧追克斯默德冲杀而去,直接就忽视了那群俘虏。而那群俘虏则在听到克斯默德的呼喊后,纷纷拔腿就跑,远离这里。
克斯默德在奔跑的过程中,依然拿着那把双手使用的长柄斧,并没有拔出腰间的极品精锐弯刀来用。这是因为敌人有马,而他无马,因此他得使用攻击范围较大的武器来弥补他现在的劣势。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这里树木稀疏,地形平坦,骑兵对于步兵有绝对的优势。
因此,克斯默德在奔跑了一段距离后,转眼就被这三个黑暗骑士追上,并被逼上了绝境。
当先那个手执骑枪的黑暗骑士将骑枪在身侧端平,以长枪冲刺的态势疾风般袭近克斯默德的脑后。
克斯默德看准时机,迅速地侧过身,然后连连后撤了几大步,险险躲开了这一下冲刺。但他还没站稳脚,随后而来的另一个黑暗骑士,已双手举起手中长剑,向他挥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