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尾意会,笑道:“可不是!”
公孙柔嘉也看着红枣笑,红枣撒娇,“美人,婕妤,你们不要笑话我了。”
“你呀,”公孙柔嘉道,“程才人哪里轮得到咱们可怜她。”
王沅接着说:“她不过是表面上如同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罢了。有胆量深夜在翠鸾楼吹笛唱歌,引得陛下宠幸她,可见她就是有勇有谋的女子。”
公孙柔嘉道:“多少人埋没深宫,一辈子不得见天颜,程才人算是赶上了,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在容颜即将凋谢之前遇到了陛下,这着实是她的运气。”
鼠尾道:“昨夜陛下去昭阳殿探望过冯昭仪后才临幸了程才人,这程才人可是得罪昭仪娘娘了。”
“我看未必。”王沅道。
还真给王沅说对了,对于程鹱蛞贡涣傩业氖虑椋胝岩遣2惶旁谛纳希故撬牧礁鲅就饭915诨常疾葸溃骸翱烧媸遣灰车模罄涮斓娜胍古艿酱漯铰コ韫匆菹拢踹酰技遗铀龅贸稣庋氖虑槔矗
“就是,”茜草也愤愤不平,“可不是下了我们娘娘的面子。”
冯昭仪对着镜子贴花钿,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就是个才人,你们用得着在这里大惊小怪的。”
“奴婢是为您不值。”兰草、茜草齐声说。
“少操那些心,过来给我染指甲。”她伸出手来,十指纤纤,如一把新鲜的水葱。
兰草与茜草不敢再作声,拿着胭脂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染指甲。
冯昭仪闭着眼睛靠在贵妃榻上养神,心里思绪万千。她是冯熙的幼女,上面有两兄一姐,从她记事起,就知道,长姐与长兄与自己不是同一个母亲。她母亲齐氏本是大将军府的一个丫头,机缘巧合之下,被冯熙看上,齐氏手段了得,肚皮争气,生了一对子女。因此在原配过世后,冯熙就将齐氏扶正,谁能想到当初的洗脚婢能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冯熙的夫人呢。说起机缘,程鹑绱耍嘣绦愀侨绱肆耍翟诮腥瞬瓮覆涣恕
……
采青看着榻上的几双棉布做的袜子与小衣裳,道:“婕妤,您这做得也太素净了,还是要绣点花样上去才好看点。”
“咦——”王沅有些嫌弃,“穿在脚上绣了也没人看得见,而且绣花后反而穿着不舒服。”
采青提起一只袜子来,“您绣了陛下能看到啊,要不绣几句诗表达您的心意,如何?”
王沅噗嗤一笑,“以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咦——绣上这些,岂不是让陛下把我的心意踩到脚底,我不绣,也太恶心了吧。”
采青没有办法,只能说:“那我在袜子口及衣服的领口袖口绣上云纹吧,看着喜庆些。”
“唉,把针放下,我自己来,说了亲手做就必须要自己做才行。”
采青心疼她,道:“婕妤,没事儿,您就歇歇,做点您爱做的事情。那胡婕妤给陛下亲手做包子,也就是揉了两下面,其他都全部都是别人做的,她在一旁看着就算是自己做的,您别太实诚了,免得累坏了。”
王沅正色道:“不可,这种小聪明没有必要耍。我说了亲手做就必须要亲手做,这样至少陛下能够看到我的诚意。”
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的衣物全部绣上云纹,然后让钱丰送去建章殿,至于小衣服她则亲自送去椒房殿给皇后。
宝珠把她请了进去,却见到胡端娘坐在一边陪着皇后说话,王沅把衣服交给皇后,道:“皇后娘娘,妾闲暇时做了一些小衣裳,特定拿过来呈给您。”
余蕴秀摩挲着衣服,笑道:“原来是用棉布做的,嗯,不错,棉布柔软吸汗,正正适合了,谢谢你了。”
王沅道:“娘娘您不嫌弃妾就高兴了。”
胡端娘语气有些酸,“王姐姐是个有心人,色色样样都能做得这么细心。”
“胡婕妤你过奖了。”王沅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
余蕴秀已经临近生产,肚子高高地挺着,身形浮肿,脸色并不太好,王沅关切地问了两句,就知趣地告辞了。
满珠意有所指地说:“娘娘身体疲惫,需要好生休养,改日再请王婕妤您过来椒房殿叙话。”
她这话一说,胡端娘也不好再留在椒房殿,与王沅一同离去。满珠抱怨道:“胡婕妤天天来,害得娘娘都不能好好休息。”
宝珠接过话头,“是啊,娘娘即将临产,咱们伺候娘娘都来不及了,她倒好,专门挑不合适的时候过来。”
“咳,”余蕴秀咳嗽一声,道:“看来是我对你们宠爱太过,以至于惯得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胡婕妤是陛下的妃嫔,岂是你二人可以非议的?”
“奴婢错了,求娘娘恕罪!”余蕴秀难得发脾气,吓得两个丫头立刻跪下来求饶。
余蕴秀摆摆手,“起来吧,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必将你们送到大长秋处,让她代我好好管教你们。”
“谢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满珠与宝珠站起身上,庆幸逃过一劫,大长秋为人太过公允,丝毫不念及人情,若是有了错处,落到她手里,必然会按照宫规严惩不贷。
李湛作为所有妃嫔们的夫君,自然是常常能收到妃嫔们亲手做的衣服鞋帽,这些号称是她们亲手做的东西,布料华贵、精巧异常,那绣工比起宫里的绣娘都不遑多让。李湛最开始还真以为自己的妃子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裁缝刺绣高手,后来才慢慢明白,所谓这些亲手做的东西,其实她们顶多是拿着针随意刺两针,其他的交给别人完成,这就算是亲手做了。不过他看破不说破,每次都是笑纳,至于用不用另说。余蕴秀也时常给他做一些衣服,虽然不如专门的绣娘做得好,但那是她一针一线真正亲手做的,李湛更爱穿她做的。
收到王沅做的衣物时,他没放心上,不过又是妃嫔们的老把戏了,本来打算直接让人拿下去,但他突然想起了王沅的样子,于是又让人拿回来,这回却是有些惊讶了,她居然做的是袜子,一般嫔妃做衣服总是衣服与鞋帽居多,除了余蕴秀,几乎没有人跟他做个袜子,可见她是真心在为他做衣服,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争宠。李湛心里一暖,拿起袜子细细地看起来,白棉布做的袜子,朴素极了,堪堪只在袜子口处绣了两道云纹,他莫名地喜欢,立刻就换了上去,棉布虽然比不过华丽的云锦缂丝,但是吸汗,又不滑脚,穿着舒服极了。
所以当张让把侍寝名牌拿过来的时候,李湛想起脚上的袜子,手里就不自觉得拿了王沅的名牌。
采青送去了传旨太监,回身对王沅说:“婕妤,您可真厉害,肯定是您绣的那些衣物的功劳。”
王沅揉揉手指头,笑道:“我现在手指头还疼着呢,这位陛下可不好讨好,我用了十二分的诚意才能稍微感动他。”
明光殿里喜气洋洋,鼠尾道:“奴婢等会儿再给您推拿推拿。”
采青则说:“婕妤,奴婢新学了一个牡丹髻,您的头发可要让奴婢来梳!”
金珠不甘示弱,“我给婕妤准备衣饰去!”
她们三人争着表现,金桂一个人待在墙角,双手捏拳,鼓足勇气,道:“婕妤,陛下今日过来用午膳,奴婢去厨房看着去。”
王沅笑着点头,“好,你们都很好,服侍好了陛下,人人都有赏!”众人拾柴火焰高,在这个明光殿,只要宫人们有上进心,肯表现,她都给机会,金桂虽然之前拎不清,但是她现在想通了,王沅同样接纳。
这一次,李湛来得还蛮早,王沅在殿外候着他,李湛心情似乎很好,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王沅道:“妾让人备了火锅,天气冷,吃点热乎乎的暖和下。”王沅备的这个火锅可不是普通的火锅。王奉光给她讲过,他曾与李湛进山里打猎,然后将猎到的肥羊肥兔子片成薄片,烧一锅水,用筷子夹着肉片在沸水里涮一涮,沾着酱汁吃,味道好极了。王沅记住了父亲所说的,特定按照这个准备了。
果然,李湛看到她备的清水锅子很感慨:“好些年没有这么吃过了!”
王沅诧异,他是皇帝,怎么好像吃个东西这么难似的。李湛说:“朕身为皇帝,不能太耽搁于享受。”
他说的话意思很含糊,王沅却听懂了,平民小子一朝得登天子位,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地,哪个还有心思挑拣每日吃什么。吃食上虽然是小事,但是有昌乐王被废的例子摆在前面,李湛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事情犯了大将军的忌讳。
身为天子,也不是事事都如意,王沅不禁有些可怜起眼前的皇帝来,她涮了一片兔肉,放到李湛的酱料碟子,笑道:“在家时,我和父亲经常这么吃,这些酱料也是我跟父亲调制出来的,您尝尝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