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扬,你知道云天门?”
师门被灭,她当时却不在场。对于柳双离来说,这事一直是她心中最深处的痛,所以,她从不愿跟外人多提起自己的师门。
在和秦思扬相处的这数个月里,她亦是如此。好在男孩也似明晓一般,一直不多问她的来历。
当然,柳双离不清楚的是,男孩之所以一直不多问她的过去,除了他性格孤傲使然外,还有的是因为他自己也有不愿去跟外人说起的事。男孩怕一旦多问柳双离,女孩也会好奇的反问回他。因此,对男孩而言,为避免两人不必要的尴尬及不欢,柳双离不说,他也不去问。同样的,柳双离不问,他也不去说。
就这么一直两不相问的,两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倒也相处得很好。
今天,倒因为宁王府家的这个大小姐,男孩先而知道了柳双离一身武功的由来。
“云天门吗,我怎会不知道?”泰思扬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盛名于天下的一代武林宗派,它在当今武人中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少林和武当。”
“是吗!”柳双离低低的叹了口气。
“但可惜,这样一个武林宗派,却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被朝廷灭了门。”秦思扬想当然的说着,全然没有想到,这话触动了柳双离心底最痛处。
“是,被灭了门。”柳双离低下了头,好半天才从嘴中吞咽出一口气,说道,“师门被毁了,听说师父他们都死了,可三师姐,她怎么还……还……”
秦思扬盯着柳双离,心下虽不想看到她这么伤心,可还是忍不住的寻问道:“那你呢,双离,为什么你能没事?”
“我?我在师门被灭前的一个月,就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柳双离话中带着哭音,“想被逐时我还怪师父、气师父,不明白一向最疼我的师父,为什么突然不讲理,硬要把我逐出……可……可当听到师门被灭时,我才明白师父的……苦衷……”
柳双离说着,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虽然过了一年,可再度提起此事,她还是忍不住的伤心。
秦思扬探过身来,伸开双手,紧紧抱着柳双离。虽不知如何说安慰的话,但只要这么抱着,也是对柳双离最大的慰籍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思扬。”良久,柳双离突然擦干脸上的泪水,慎重的说道。
“离开?”秦思扬抬头看向柳双离,有些诧异。
“嗯!”柳双离点点头,“虽然有些对不住大娘,可我还是想离开,我不想和三师姐撞面。”
“你很怕那个楚凝霜?”
柳双离摇头苦笑:“怕倒不是,只是三师姐从小就和我是死对头,我跟她处不来,我也不喜欢她。”
秦思扬沉默了一阵,看着柳双离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们师门被灭的事,不想知道你三师姐为什么还活着?”
柳双离愣了愣,紧咬着双唇,片刻后,才咬咬牙摇头回道:“没必要知道了。”
秦思扬默然的低下了头。
顿了顿,柳双离突的一下拉住秦思扬,重复之前的话,道:“思扬,我们不能再多事了,还是离开这里吧?”
秦思扬抬起头来,双瞳深深的看着柳双离:“我一直听人说宁王家的大小姐,性情刁蛮任性,待人刻薄无礼,不是个良善之人。刚刚她在屋中说的话,就显得傲慢之极,让人听着很不痛快。好,双离那我们不和她碰面。”
柳双离宽慰的一笑,也不知是在高兴秦思扬明白她的心意,还是在故作无谓状,她只是笑着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快些收拾下,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城里还在戒严?”秦思扬惊道。
“这不打紧,我听外面已挺安静了,没什么喊杀声。我们现在出去,只要小心点,不让那些巡逻的官兵发现就行了。”
“可是,出去了又怎样,这城里只要还戒严一天,我们就一天出不了城。”
“不管出不出得城,我们都要先离了这里再说。”柳双离急切的说道。
“双离,你真这么急?”秦思扬盯着柳双离道。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刚刚那些人的话,我真觉得这里很不安全,何况他们中还有我三师姐,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柳双离有些心急的说道。
“双离,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秦思扬却转而问道。
柳双离呆了呆,看着秦思扬那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显出的成熟神情。
“思扬,你心思还真多。”柳双离淡笑着。
“你难得碰到一个故人。”
“虽是故人,可她却是我最不想碰到的一个。”柳双离叹道。
“双离……”
“别说了,思扬,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不安全,所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秦思扬又是深深的凝视着柳双离,好一会才点头道:“好吧,双离,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就走。”
柳双离咧开嘴来笑了笑,伸手拉过秦思扬,轻轻拍了拍他,秦思扬也笑着回手拉了拉她。
如此两人一起做准备,不一会儿,就很利落的收拾完他们的行李,半刻钟后,两人就各打好一个包裹,然后轻声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朝无人的前院走去。
张婶家的前院并不大,两个孩子几步就来到正门前,一看去,门竟已自里上了锁。
锁很大很结实,两个孩子摆弄了一下后就放弃了。
无法从正门出去,他们只能向四下院墙寻找出路。
柳双离四周看了看,见马棚后的院墙角下,放着一个废弃的石磨。
石磨放得离院墙很近,人若踩在石磨上,很容易就可伸手勾到墙顶。
两个孩子来到废弃的石磨前,柳双离压着石磨试了试后,就扶起秦思扬向石磨上爬去。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突从后院处传来。
两个孩子心下一惊,柳双离忙把已爬上石磨的秦思扬拉了下来,拉着他一起躲到了石磨之后。
好在石磨还算大,两个孩子个子也小,一缩下身,倒也能全身都藏在了石磨后。
只听脚步声走到马棚前就停住了,两个孩子小心的伸出小脑袋,向石磨外望去。
马栅里早已没有马,空空的长棚下,立着一人,却正是张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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