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红菱,沫桑不得已上前为琅岐挡下了冥霜的攻击,而此时正在沫桑背后的琅岐,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只见他运起手掌,掌心处迅速凝聚起一团灵气极为浓郁的白光,那一团白光在这片乌压压的黑云之下翻滚着耀眼的光芒,一瞬间那道白光照亮了这乌云蔽日,已然一片黑暗的祁苍山!
琅岐一掌急速又带着极重的力道向前,带着那道夺目而又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白光,直往站在他身前背向着他似乎毫无防备的沫桑攻去!
华为子等人没有想到这琅岐不仅劫持低级弟子,私下禁术,不顾道义,竟然还能如此卑鄙地从背后偷袭,在心中愤怒鄙夷的同时又担心着沫桑的安全,他们两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就算是一些围观之人,也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这真的是修真界中第一大派琅嬛派的掌门吗?怎么如此无耻!
此时的沫桑与琅岐仅隔了一步的距离,琅岐甚至不用提步上前就能将那道白光打入沫桑的体内!眼看着那道白光就要打到沫桑的身上,琅岐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好个卑劣的修真者!”浑厚坦荡的男声还未落下,一把大刀忽然横入沫桑与琅岐之间,紧紧贴着琅岐的手掌,将那道白光挡在了大刀之外,也挡住了朝沫桑而去的攻势。
那把大刀仿佛能把琅岐手心的那道白光吸收了般,缠着大刀它的光芒渐渐黯淡,丝丝缕缕都吸入了大刀之中!琅岐脸上随着白光的被吸收冒出了冷汗。
而沫桑,在那人出言之时,已经回身,素手一挥一个透明的结界迅速地在自己周身形成。
她双眼冷凝,眸子中似乎含着千年难化的坚冰,这样的眼神让其他的人忍不住一个瑟缩,仿佛从炎炎夏日中突然置身于酷寒冬日,单薄的身子无法适应这突然的变化,只能双手抚臂瑟瑟发抖!
额角的血色雷纹欢畅的在沫桑如玉脸庞上增添妖娆,她的声音仿佛从世界的另一端传了过来:“还想用偷袭的手段?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吗?”早在琅岐想要出手之时,沫桑已然察觉,本想顺势而为,没想到会有人插手。在境中境琅岐就是靠的偷袭才使得琉璟受伤!沫桑脸上神色阴沉得能与黑压压的天空相媲美!
为红菱解开了转移之法后,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伤害过琉璟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那与琅岐僵持着的大刀突然脱离了琅岐的手心,飞回到主人白离的手上,他冷眼看着琅岐,“如此看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这话却是对着沫桑所说,说完他便又抱着自己的大刀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这片草地。
场中无人敢阻敢拦,那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看着离开的白离,琥珀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眉头却轻轻皱起。
沫桑妙如珠玉的双眸看向转身离开的白离,不曾应答,而后一手捏诀,在琅岐的周围又布了个禁锢结界,“你还是在结界中好好呆着吧,在这里无人会伤到你,你也别想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了!等我破开了你的术法……”声音是少有的阴沉。
琅岐脸色一变,左右突围想要破开困在自己身周的透明结界,但是却徒劳无功。
以沫桑的修为及她对结界之术的造诣,琅岐要想破开她布下的结界简直难于登天。
沫桑冷眼看着不断用术法轰击着结界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琅岐,心中所想却是琉璟为自己挡下灭神钉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情景。
他就那么毫不犹豫毫无迟疑地挡在了自己身前,一点也不爱惜他的身体……
琉璟,你现在可还好?怎么,还不曾来寻我?
在一处鸡犬相闻阡陌交错农人往来种作的田园之中,一个趴在母亲膝头的容颜还不曾张开但已经可见倾城之色的小少年似乎有所感,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前方只有相谈甚欢的邻家婶娘,不见其他人。
小琉璟抬起的脸上颜色苍白如纸,他整个人透着失了精气神般的羸弱,只是自己却不曾发觉。
“璟儿,怎么了?”名为歌儿正坐在门前剪纸,神情安逸静谧的美妇人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
只到妇人腰间高度的小琉璟皱了皱眉,迟疑了会,才说道:“没事,娘亲……”
可是,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歌儿放下手中的活儿,摸了摸已经端坐在矮凳上的琉璟白玉般的额头,美目含忧:“璟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跟着娘亲辛苦你了,我的璟儿……”美妇人将小琉璟抱入怀中,声音慢慢带上了哽咽。
“娘亲……”琉璟回抱着母亲香软的身体,像小孩子般在她的怀里拱了拱,喃喃说道,“娘亲,璟儿很好,璟儿没有生病也没有不习惯。只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娘亲你帮我想想好不好?”
阳光下相互依偎着的母子在地上拉出了很长很长的影子……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琉璟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落寞地坐在桃花林中守望着入口之处的曼妙身影,快得他抓不住,只遗下似乎萦绕在鼻端的一片桃花香。
桃林,青丘,琉璟眼中光芒一闪。
竹林之外的场景,此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琅岐被困在结界之中无法出去,已经停下了尝试,他低垂着头坐在结界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冥霜,神色萎顿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她跌坐在地上,完全不顾自己一派掌门的形象,脸上还带着泪痕血痕,她的怀里抱着已经气绝身亡的与她相伴了几十年的司清。司清的口中血液已然凝固,白衫上的血迹晕开成一片妖艳的血花,神情却是安然静谧,脸上带着无憾的微笑。
华为子和白芷则站在一旁,两双眼睛密切地关注着在空中的两道身影。
白芷的脸上此时不再是云淡风轻,他双手紧握,呼吸也乱了节奏,一双眼紧紧粘在交缠在空中的身影之上。
黑衣女子与沫桑两人又是一个交手后,各自退开站在高空之中,身姿如玉树凌立。风吹得两人的衣衫鼓荡,发丝翻飞,衣袂飘扬。湖蓝色浅裙的沫桑手中执着素云扇,与玉肤黑纱的黑衣女子相对而立。
“你究竟是何人?怕不只是魔主之妹这么简单吧?”沫桑看着眼前酥胸半露身姿妩媚的女子。
两人身处高空之中,说出的话除了她们两人外,无人能够听见。
“你的眼力倒是不错,居然能分辨出我与姐姐的样子,只可怜冥霜那个蠢货至今还以为我是魔界魔主紫殇呢,呵呵呵呵……”黑衣女子似乎极为得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我与你又有何仇怨,你这般想要我的性命?”沫桑细细回想,除了在飞天楼见过一面之外,两人之间再无交集,紫幽的这般动作好没道理。
紫幽听言停下了笑,望着沫桑皎若明月的倾城之姿,双眼含妒,声音变得狠厉:“神女沫桑,受尽万般宠爱的神女沫桑,主上寻了你六千年,眼中除你之外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我伴了他六千年,却连他的一片衣角一个眼神都不曾得到!主上是何等的身姿高贵,你一个为天界所弃的神女,又有什么资格被主上如此惦念?主上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寻你之上,我偏偏要扣下了你的消息,我偏偏要在主上寻到你之前,要你陨落在这片世界之上!”
“原来如此!”沫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一个生活在嫉妒和不甘中的女人。
沫桑对于紫幽口中寻了自己六千年的人还有些好奇,莫非在这世界之上,除了琉璟还有人在寻自己?只是,黑衣女子再不肯多说一句,沫桑冷声哼道:“想要我陨落在此,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两人又飞身而上,再次交手。
黑衣女子,不,应该说是紫幽,她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合体期,在三界中已经算是很高了。尽管如此,但是在沫桑的面前仍然不够看,没有一丝的抵抗之力。她在与沫桑的交手中,不断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她还凭着那一股狠劲和胸中的妒意勉力支撑着。
在不断的后退中,两人已经出了那片竹林上空,到了祁苍山的另一头,沫桑手上的素云扇嗡嗡嗡叫着,闪烁着的莹绿色光芒渐渐转红,在沫桑的手上不安分地抖动着,沫桑抚着莹白如玉的素云扇眉头轻轻皱起。
不断后退的紫幽尽管身形狼狈却不损她身上的妖娆魅惑之色,反而越发让人怜惜,她看着沫桑手上的素云扇的变化,妖娆的眼角往上扬起,丰满的红唇吐出一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沫桑啊沫桑,你可知道我为了能杀了你做了多少的准备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