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针对六道司?
赵之安缓缓起身,走到陆刑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眼下你不用操心李羡的事,当务之急,就是将隐藏在六道司的臭虫给揪出来。”
“是!”
感受到他的信任,陆刑责无旁贷。
赵之安又提醒道:“切记,莫要大肆张扬,一切都要在暗中调查,如今知晓此事的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安澜,小白和李羡。”
“你的帮手也只有他们。”
陆刑:“……”
一个是你女儿,有危险的事儿,我敢让她去吗?
一个身受重伤,没半个月,怕是难以复原。
还有一个,不说了……
还是得靠自己。
……
房间中的密语窸窸窣窣,直到天边亮起一抹红日,陆刑才满脸疲惫地从房间走出。
这一夜。
强势插入脑海中的信息,一股接着一股,根本就难以消化,头昏脑涨地回房歇息去了。
房间内。
待陆刑走后,赵之安坐回案桌。
忽然,
他周遭气机涌动,双手紧贴胸前,并起双手食指,火光乍现,指尖一簇淡蓝色的火焰窜起,激射向桌面的宣纸。
“哧!”
宣纸在淡蓝色的火焰吞噬下,燃烧殆尽,令人惊奇的是,空中既无灰烬飞扬,榆木桌面也完好如初。
若是陆刑还在的话,便不能认出,此为六道司独有的传递信息的术法——火中取栗。
至于传递信息的对象,自然就是京都六道司总部。
做完一切后,赵之安坐在太师椅上,久久未曾挪动,眼眸中复杂情绪翻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
他重新铺就一张宣纸,再次悬腕提笔。
这次他落笔很慢,笔尖在白纸上滑动,仿佛一字一句都用尽全身力气,每每写下一行字,都要斟酌许久,才会再次落笔。
搁置狼毫。
他再次施展火中取栗之术,只是这次,那边的对象,却不知是何人?
“唉!”
“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赵之安轻声叹息,面容上无尽哀思,难以言述。
……
七日!
凭借着体内的天地法理,李羡足足坚持了七日。
每一日都比上一日艰难,其辛苦程度,不亚于与娘子的七日,但最终收获的快感,却是难以对旁人言述的感觉。
感受到体内翻涌的煞气,渐渐平息,他心里乐开了花。
好耶!
不用领盒饭了。
李羡果断燃起灯草经异术,控制着将沉寂在丹田内的煞气封闭,再控制神识缓缓苏醒。
“你醒啦!”
两颗人头顿时凑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个白胡子老爷爷,满脸慈祥的望着他,而另一侧,白无痕满脸担忧,神情间也极为关爱。
没有立刻回应,李羡沉吟了几秒,才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哪?”
白无痕一开始还以为他被煞气冲坏了脑袋,此刻见他眼神恢复灵动,才急忙回道:“六道司,医楼。”
“哦~”
他又介绍道:“这位是六道司医家道守,华生,华道守,就是他把你救醒的。”
救醒?
呵呵!
你说是就是吧……李羡缓缓起身,致谢道:“多谢华道守,李羡能捡回这条命,全仰仗于道守的绝顶医术。”
“哪里,哪里……也就七天七夜没睡觉,算不得什么。”
华道守轻抚山羊胡,表现得很谦虚。
你个老不正经的……李羡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又感谢了一番,又转向白无痕问道:“大家都怎么样,伤亡有多少?”
“死了十二个,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抚恤金陆道守已经发下来了,另外司主给你记了个大功,说等你苏醒后,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感动!
我容易么,我!
就为了些神鬼莫测的异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知道把深埋地底的那个图书馆搬空,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赵老色批会不会答应。
但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此事不急……”
李羡装作两袖清风,道:“我问问你,我如果说要去法楼住上一段时间,不会违背什么条例吧?”
白无痕奇怪道:“当然不会,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就好!”
李羡放心了。
他思来想去,除了法楼以外,似乎没有其它地方,更适合镇压煞气。
李羡装作极其虚弱的样子,道:“扶我起来,我想去法楼静养些时日,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打扰我。”
白无痕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李羡身为功臣,又是大病初愈,提些要求倒也不算过分。
“等等!”
华道守出言拦下二人。
李羡惊疑回头。
白发苍苍的华道守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你的身体很特殊,我很感兴趣,能不能留在医楼让我研究两天。”
“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就两日。”
曰你妹!
李羡就差跳脚骂娘了。
“不行!”
惨遭拒绝的华道守,笑容一僵,等他回过神来,就见那个年轻人,拽着白无痕跑的飞快。
我有那么可怕吗……
老人不解。
……
在表示拒绝后,李羡也没等他有所反应,急忙带着白无痕赶到法楼。
法楼外,白无痕又问:“你为什么要来法楼静养,我在郊外有处别院,那里还比较幽静。”
李羡惊诧地望向他,这还是个土豪啊。
“多谢白兄,除了静养外,我忽然有所领悟,想要在此处修行术法。”李羡找了个借口。
“那好吧!”
白无痕点点头:“刚好最近陆道守不再青州城,我先去跟司主打声招呼,就不陪你了。”
听他提及陆道守,李羡急忙问道:“陆道守不在?他去哪了?”
白无痕忽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还不是为了那件事,你静养的这些日子,陆道守在四处秘密查探。”
李羡心中一惊。
想不到昏迷的这些日子,赵之安竟然已经开始了调查,既然他能私下通知陆刑,想必已经有些线索。
“不跟你说了,既然你醒了,我也要去帮忙。”白无痕作势要走,李羡又把他拦下。
“我看你伤不是还没好么?”
白无痕无奈地撇撇嘴:“没办法,知道这件事的越少越好,就连安澜都在暗中调查,可想而知赵司主对这件事的保密要求有多高。”
“你可千万不要对外张扬。”
李羡点点头,神情凝重。
忽地,
他又想起自己,还需通知娘子,才能完全脱险。
“咱们是不是兄弟!”
白无痕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爽朗笑道:“必须的!”
“那你帮我办件事……”
李羡神神秘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