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试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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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颦跟在沈萧颖身后,尽是不满。“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听娉娉的话啊。”沈萧颖脚步从未停顿,毫不在意刚刚娉娉是怎么跟她讲的。

“老夫人吩咐。”沈萧颖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话后,脚步加快了许多。绿颦顿住脚步,有些楞了。老夫人?莫非是有家宴?可是不让她家小姐上宴会,分明就是没有把沈萧颖放在眼里。绿颦如此一想,眼眸多出了一抹犹豫。她之前的决定真的对吗……

“哎呀!我不要穿这个,好热!”萧姝拍开锦绣的手,嫌弃的看着那胭脂红的广袖罗裙。锦绣哑语,她看着手中无辜的罗裙,只好放回去,寻来一件水蓝色罗裙递到萧姝面前。萧姝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锦绣呼出一口气,终于,终于把这个姑奶奶抚平了心情。

袅袅鼻子灵敏,她嗅了嗅屋内的气息皱眉对萧姝问道:“小姐,你是把胭脂带回房间了吗?为何有一股胭脂味?”说着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沉香木盒,盒中放的是茉莉熏香。她熟练的将熏香点燃并且冒出袅袅青烟后这才盖好盖子。

萧姝眼眸闪过一丝厌恶,看向桌子上那被遗弃的浮屠花。冷语吩咐道:“把浮屠花放进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封闭的盒子关上,放到杂室里去。”沈萧颖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将一个沾满了胭脂味的浮屠木雕送来到底有何寓意?并且……她的木雕她怎会不知道?这个木雕根本就不是她的。

萧姝如此一想,眼眸就微微眯起。沈萧颖究竟在搞什么鬼。忽然腰间一勒把萧姝拉回了神情,她吃痛的一叫,对着锦绣说道:“锦绣姐,你要帮我束腰就轻点啊。勒的我好痛。”说着拿着手揉了揉腰,揉到的不过是硬硬的布料而已。

锦绣抬眸一脸无辜的看着萧姝道:“小姐,束腰就要勒紧啊,否则就不好看了。小姐忍忍,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萧姝翻白眼,每次都说马上就好,结果勒了半天终于好了以后,锦绣就忽然恍然大悟,不是里面少穿一件啦,就是衣服褶皱了…无穷不尽的答案。

锦绣这次却快速敏捷,就算是束腰束好后,却没有再多事。这足以让萧姝诧异,还没缓回神就被拉到铜镜前,被梳妆打扮。萧姝叹气,好吧来到古代是什么都好,就是衣服太烦了。她好好奇,那些古人夏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夏天就是让她穿层纱她都嫌热。锦绣罗里罗嗦的对着萧姝讲着所以要注意的东西,萧姝却早已听的厌烦,有的时候乘锦绣弯腰去找东西,嘴巴都不会停。

萧姝怎么可能会干巴巴的等着锦绣找东西,她双手插腰,口唇对着锦绣的话语,对的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而萧姝的表情也栩栩如生,每每这个时候,多多等人都憋笑憋的很辛苦。而锦绣则是一直全然未知的为萧姝整理着发髻。

当萧姝快被整理的快睡着时,锦绣得意的小声调终于响起,道:“小姐弄好了,我们走吧。”萧姝猛的睁眼,眼眸迷茫的看着铜镜中迷迷糊糊的自己,胡乱的嗯哼了几句后手撑在桌上起身。小脚拖拉着地,唰唰的响。锦绣看着萧姝,无奈的提醒道:“小姐!”萧姝再次睁开眼睛,这回是真的清醒,她扭了扭脖子。一脸愁色的走出竹雯院,锦绣给她装扮着装扮着都差点跟周公私奔了。

萧姝正有些魂游的走着时,她看见前面那熟悉的身影,心中那心脏的地方莫名的停了一拍随后却愈跳愈快。脸上不知名的浮出一抹红晕,煞是可爱。

秋风洋洋而来一扫地上枯黄的落叶,天空依旧是那么的蓝就连白云都不过是给蓝天做托村。萧姝看着前面那背影,熟悉和眼熟。走过去的速度,不知觉的加快了。

“本皇子半个时辰之前就说要去竹雯院,你把本皇子带到哪里去了?!”慕庆麟面色恼怒,他语气有些烦躁,在对一位丫鬟莫名的发泄愤恨。

那名丫鬟脸色僵硬,吞吞吐吐的对着慕庆麟说:“七皇子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竹雯院在哪啊。”丫鬟欲哭无泪,她只是一名小小的端菜丫鬟,只负责给满春堂端饭菜啊,怎么可能会去后院伺候那些小姐啊。

萧姝离慕庆麟较远,所以听不见慕庆麟说话。等萧姝走到慕庆麟面前时,恰好慕庆麟转身,萧姝脸色一瞬间僵硬。多多一直跟在萧姝身后,她看着慕庆麟,行礼道:“奴婢见过皇子。”

慕庆麟点点头,他看向萧姝。几个月未见她到长高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萧姝,找你找的很辛苦啊。竹雯院在哪呢?我刚刚过来的,老夫人就让我去竹雯院。不过……竹雯院在哪?”

萧姝动作僵硬,上下打量了下慕庆麟。这几个月虽然说短,但是长大的不止是萧姝,慕庆麟比萧姝还要高了许多,几月不见原本正太的脸渐渐变的有些冷冽,可是在萧姝面前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慕庆麟。

“竹雯院是我的院子,你找我什么事?”

萧姝脸色不太好。刚刚她心里那一系列的跳动,就算是在迟钝,萧姝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慕庆麟挑眉心中默默记下“萧姝在竹雯院”。萧姝看着慕庆麟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微微歪头问着慕庆麟道:“有什么事吗?”慕庆麟抬眸,脸上依旧藏不住的是欣喜。萧姝恰巧扑捉到慕庆麟那一脸喜色,不禁有些疑惑,他在笑什么。

“啊,老夫人说…说,”慕庆麟大汗,他根本就不是老夫人派来找萧姝的啊,只是忽然有空来沈国公府找萧姝看看她…既然谎话都出来了那就要编圆了,“老夫人说今晚有宴会。”

萧姝抬眸看向慕庆麟,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疑惑,“宴会?又有谁来了。”一般宴会,不是宴请别人就是家里来客。二叔公不是明天才到吗?

慕庆麟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先过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说完匆匆转身离开了萧姝的视线。萧姝看着慕庆麟的动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随后自己则直径走向满春堂。萧姝微微侧脸对着多多问道:“今晚真的有宴会?”

多多抿唇摇头,“没有,皇子是编的。不过明晚倒是有,二老爷回府了嘛。”萧姝挑眉点点头。随后又问道:“这几个月,唔……慕林城来了没有?”多多听闻,眸底的八卦怎么也藏不住,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幅度的笑,“小姐想王爷了?”萧姝顿时脸红,眼神乱瞟抓着自己胸前那一撮长发,期期艾艾道:“没有啊,多多你多想了。”

多多瞥眸看着萧姝,浓浓的不相信走了几步后她看着一处地方惊呼道:“哎呀!是王爷!”萧姝眯眸,本是不自在的小手霎时紧握,语气有些不足问道:“什么?!”多多原本惊讶的脸色一瞬间恢复原来,只是眸中则多了几分鄙夷,她说道:“小姐,你还说多多想多了。”明明你自己也多想了。

萧姝哑语,看向多多恼羞成怒。她干脆止住脚步,转身看着多多道:“多多!你戏弄本小姐!”多多眨眼语气中三分俏皮七分八卦。

“小姐,你就坦白了吧。是不是喜欢王爷了?”

“你别瞎想,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冰块男啊。”是啊……她怎么会喜欢一个冰块男。对,她不喜欢。

多多看着萧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噢,小姐不喜欢王爷。多多知道了,不过听多多说,圣上跟皇后娘娘最近在给王爷挑选王妃呢。”

萧姝抬眸,眸中一闪焦虑随后却是疑问,“王妃?慕林城不是还没有加冠吗?”多多一脸鄙夷的看着萧姝,“小姐这几个月的修养倒是给你修傻了。皇室的王妃要经过层层选拔,起码也要有九年时间。里面有许多关系,再加上王爷是圣上最宠爱的弟弟,这选拔肯定更加严格了,”多多停顿,“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萧姝眼神再次乱瞟,她转身走了语无伦次的说道:“什么啊,我又不是皇家……不对不对,我又不关注慕林城,我怎么知道啊。对……我怎么知道。”

多多看着萧姝语无伦次的样子,低声轻笑眸间一闪戏谑,“小姐,要不……咱也去选拔?”萧姝瞥了眼多多,道:“要去你去吧。”多多瘪嘴,好吧小姐被自己惹毛了。锦绣从萧姝对面小碎步走过来,风吹过锦绣的裙摆摇曳的声音十分大声,额前的碎发也因此飘逸起来。当她看到萧姝时,眸中则有了一丝柔软,她轻声说道:“小姐,老夫人让您去满春堂。”

萧姝楞了下随后点点头自己独自一人就先去了,多多欲想跟着,锦绣抬臂侧眸看着多多眸中少了柔软多了份严厉,语言不比对萧姝说的那般轻柔,“多多,我有事跟你说。”

多多也是一愣,看着萧姝一人的身影锦绣似乎指导多多在担忧什么她解释道:“袅袅和娉娉会跟着小姐。”说完,自己往逆方向走去。多多咬唇看着萧姝的背影最后叹气一声跟在锦绣的身后。走了晌久的路,渐渐的多多有一丝不解,她最终还是问出来了,“锦绣姐,这是要去哪啊?”

锦绣一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多多。因为夕阳锦绣下意识眯起眼睛倒是显得有几分严厉,她看着多多道:“你知道我刚刚从老夫人那出来的时候被接到什么吩咐吗?”多多摇头,锦绣看着多多,顿了下再次开口道:“老夫人说,让小姐远离皇家子嗣。其中的弊多多少少也清楚吧?”

多多犹豫了下,随后点头。她诧异的抬眸看着锦绣道:“你是说……老夫人不想让小姐嫁到皇家?”

锦绣柳眉轻挑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老夫人说,现下皇族储位争夺的厉害,老夫人说不想让小姐卷入这场浑水。”自从老太太把锦绣配给萧姝时,锦绣就已经决定了,她要守护萧姝一生。

“可是……王爷不是皇子啊。”多多下意识反驳。她还是觉得,九王爷最适合小姐了。

锦绣一听,顿时脸色变的极为不好看,她呵斥道:“笑话!”随后声音降小了很多,“据说,皇上想把皇位传给王爷。听闻先帝驾崩时,因为九王爷年龄太小不适合登基,指的让皇上登基,然后就下了到暗旨,当皇上退位或驾崩后就将位子传给王爷。”

多多一听眼眸瞬间睁大,小唇微微张开一副惊讶的神色,她喃喃道:“不…不可能吧。”锦绣瞥眼看着多多,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啊,能让小姐少接触皇室子嗣就少接触。”多多瘪嘴,她反驳道:“不行,小姐真的喜欢王爷啊。总不能让小姐郁郁寡欢一辈子吧。”

锦绣听闻,身子顿住了。对啊,她也不希望小姐会郁郁寡欢一辈子。锦绣不禁咬唇她小手互相摩擦着,深呼吸随后又吐气,转身看向小池塘,眸中多了几分担忧。多多一看锦绣这样的反应,顿时心中来了一计,她凑到锦绣身边,眨眼道:“锦绣姐,不如这样。我们呢就先隔岸观火,等王爷真正安全了,到时候我们再给小姐拉个红线,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锦绣侧脸看着多多,柳眉微微蹙起,“这个不成,隔岸观火也不知道要多久。万一等个几十年呢?小姐能等的到吗,再说了老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小姐在府中呆这么久,该嫁人的时候还是得嫁啊。总不能说……让小姐独守空闺啊。”

多多顿住。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多多叹气她站直了身子也看向池面,道:“锦绣姐,那怎么办?”锦绣也跟着叹气,她抖了抖衣袖,眸中一闪坚决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就暗自给小姐把关吧。但是隔离皇家子嗣还是要有一些的。”

多多瘪嘴,她喃喃道:“什么嘛,这个不给那个不给的。小姐的日子可怎么过的啊。”锦绣看着多多,拍了拍多多的手,道:“走一步是一步,老夫人现在只是犹豫不决,不得已才这样保护小姐。等过些年,说不定老夫人就消除了忧患了。多多现在不要太焦急。”

多多一听,似乎有了许多希望她点点头。锦绣看着多多,说道:“好了,我们先去满春堂吧。怕袅袅和娉娉招呼不来小姐。”多多轻笑,她打趣道:“小姐天生就调皮,除了锦绣姐能搞定,怕其他人,真的很难哄小姐开心了。”

锦绣嗔斥道:“你呀,四个侍女中就你嘴甜。”多多娇小,揽着锦绣的胳膊两人亲昵的走在去满春堂小道上。

这一小段时间的交谈,多多和锦绣的关系似乎有进步了不少。

夜间的灯火阑珊比白昼更加绚丽。皇城脚下的达官贵人府邸更加不用说了,恰巧快到新年佳节,这皇城就变得更加热闹。

渐渐接近冬日,寒风猎猎在夜间更加显露出它的威风。沈国公府里所有人都换上秋季衣衫。就算是寒风吹的冷刺脸也阻挡不了人们心中的喜悦。可惟独竹雯院中一位小佳人愁眉苦脸。

锦绣手中拿着暖炉,袅袅手中端着姜汤,娉娉手中端着小火炉,多多端着一袭艾绿荷花丝绸白狐毛披风,少少手里拿着萧姝自制防冻耳箍。阵型十分夸张,锦绣也苦着一张脸看着萧姝,欲哭无泪道:“小姐,您就快些的出门吧。沈国公都催了。”

萧姝卧在暖被中,看着外面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随后猛的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到大就惧寒,同时也最怕热,这么奇怪的体质锦绣等人已经多半习惯了。不过就是个秋季,萧姝却依旧怕寒。

“不去,太冷了。”那么“冷”的天气,鬼才出门。

多多咬唇她眼眸咕噜一转,随后看着萧姝满脸蛊惑道:“听说王爷也去哦。”萧姝眼眸一闪喜悦随后却又黯淡下来,她夸张的吸了吸鼻子摇头道:“那我也不去。”美男计?她才不会这么傻。多多看着萧姝拒绝,本来精神的小脸顿时焉了。袅袅看着多多这样的反应,问道:“小姐,听说今天宴会有好吃的,可是皇家御厨呢!”

萧姝吞了吞口水,犹豫了半会。当眼眸飘向那飘动的宣纸上后极为果断的摇头,“不去。”袅袅哑语,每到秋季和冬季小姐就跟那些野兽一样冬眠,最冷的时候可以一天窝在被窝不肯出来。

娉娉眯眸看着萧姝,语气幽幽:“小姐,今晚可是家宴啊。最全的一回,倘若不去,老夫人不好说啊。”娉娉一语戳中重点,萧姝一头把头缩进被子从被子中闷闷的说道:“那让我再呆半盏茶的时间?”看着萧姝出被窝的希望,其他四个丫鬟顿时敬仰一般的看着娉娉。

娉娉眸眯的更深,“小姐想让老夫人尴尬吗。小姐要知道如果老夫人尴尬了会有更多借口让小姐天天出阁去满春堂请安。”

萧姝一听毛茸茸的脑袋瞬间钻出被子,眸中浓浓的无辜她大喊道:“不可以!不出门一个晚上换来一个冬天被冻死,这样不划算!锦绣选衣,多多挽髻!”锦绣喜悦的哎了一声就转身钻进衣堆中给萧姝找搭配艾绿荷花丝绸白狐毛披风的衣衫。多多点了点头后则拿起木梳选发饰。袅袅窜到娉娉身边,柳眉一挑浓厚的戏谑道:“娉娉,你怎么这么有招。”

娉娉瞥了眼袅袅不知觉中闪到一边不冷不热的说:“这是事实。”她早就想说了,可是锦绣跟多多一言一语的说,她根本插不上话终于等到说的了话是,语句惊人。

袅袅一看娉娉不咸不甜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后瘪嘴抵了抵下颚转身去帮锦绣了。可锦绣却已经挑选出一件。她看向萧姝问道:“小姐这件如何?”

萧姝看向锦绣只见锦绣手中拿着一袭青绿水袖锦服,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非常厚。而多多选的则是一对用玉镂空的玉扇,和一些少许的流苏。萧姝摆摆手。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多多和锦绣已经能跟萧姝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

打扮完后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满春堂过来催的次数已经用手指数不出来了。萧姝眯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已经渐渐有了美人的样貌,可行为和动作处处体现出汉子的样子。不过,萧姝是个识大体的人,会做到到点就收手。穿好一切防冷衣衫后,视死如归一般踏出房门。

豁出去了!

萧姝从竹雯院走到满春堂,速度比以前快上了竟半倍,就是锦绣都似乎跟的有些吃力。可萧姝却浑然不觉。她已经把冷意转化为动力了。

到达满春堂后,家宴也差不多开始了。满春堂比外面暖和多了,萧姝迎面迎来一股暖气,随后热意就通便全身,锦绣立即将萧姝所有防寒衣衫褪去后,仅留一个暖炉供萧姝暖手。

萧姝踏进屋内的一瞬间,原本有些杂噪的声音一下子就没有了踪迹。此时的满春堂寂静无比,萧姝眨了眨眼睛,颇为无辜。

满春堂被分成两半,左边是二老爷带来的家族人员,右边是沈国公的家族人员。很明显,成员最多的乃沈国公,一桌虽说不算很密,但是相对比二老爷那桌来看,却已经是很密了。满春堂最里面的中间那一桌便是沈国公、老太太和二老爷、二老太太所坐的那一桌。

老太太衣着素雅与二老太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二老太太衣着贵丽,无处不显示着家族有钱,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二老爷不过从职一个父母官,收入并不太多却足够养活四房太太加正房太太的所有食物,而衣衫打扮无非不是自己的嫁妆。可见,这二老太太是一个极为要面子的人。可就算是嫁妆在富贵却比不上萧姝头上那扇玉扇和一些首饰。

老太太看见萧姝进来了,原本严肃的脸瞬间变得柔和,她看向萧姝道:“姝丫头,可终于舍得出阁楼了?你个小丫头,差点让整个满春堂的客人等你一宿。”

老太太说的话并没有错,她指的客人便是二老爷那一家子。二老太太比老太太先嫁入沈国公府,原本所有的家务和财务都是二老太太掌管,当老太太一来便是嫡大夫人而且直接要走了掌财务、家务的所有活。你说这二老太太能不生气吗。后来的日子里,无非就是二老太太无事生非,直接让老太太对她有所厌恶。不过就清净了二十多年的样子,这烦人的二老爷就急的来沈国公府攀亲戚了。

二老太太姓张名春玥,乃商家的庶女。

张氏极为敏感,她看向门口站着的娇嫩的孩童,眼中一闪羡慕随后却故作不屑。这一系列老太太全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却没有表与脸上。

萧姝提着裙摆安分的走到老太太面前,行礼语气中则是有几分俏皮:“姝儿给奶奶安好。”说完便抬眸看向老太太。老爷子坐在一旁,握拳放在嘴前干咳几声,萧姝看向桌另外一边的人,浅浅笑道:“见过二叔公、二叔母。”

张氏傲气的看着萧姝,只是扫了一眼口眼神就飘向左边宴席中那与萧姝年纪相仿的沈敏玥。沈敏玥是张氏的嫡亲孙女,这一次来就是打算让沈敏玥留在沈国公府直到及笄嫁出去。

沈敏玥也在打量着萧姝,看着她身上无一不是宝物,心中难免会有一丝妒忌。而又恰巧沈萧颖扑捉到这一点,不得不说沈萧颖的眼睛犹如黑鹰一般敏锐清晰。

二老爷点了点头看着无比“乖巧”的萧姝,他看向老爷子说道:“哥哥的孙女张的不仅标志还很乖巧啊。”老爷子搓捻着山羊须,哈哈大笑道:“老夫也觉得如此。”这句话,不知道是真心还是配合二老爷。

老太太含蓄一笑她对着萧姝小声说:“现在不好留你在身边,你先去你娘那边坐吧。”虽说是小声,可在主桌上另外三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萧姝点点头转了脚步方向便往莫氏那边走去。几日不见莫氏却依旧不觉得生疏反而更加亲爱与莫氏。她投入到莫氏怀抱,嘴中时不时的吐槽着莫氏这几日不见的想念情感。莫氏无奈一下,这几日因为要忙着布置家宴,自己被大房林氏拉去一起帮忙实在抽不出空陪萧姝。她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歉意。不过好在,没有因为这样萧姝对她有所隔离。

沈东明也是一脸慈爱的看着萧姝道:“好了,坐下吧。”沈东明很识大局,否则他又怎么会当上官员?这些不过都是练出来的。萧姝继续乖巧的点点头,这与平常的她叛逆两人。锦绣纳闷多多她们也觉得纳闷。在另外一桌的沈萧硕看着萧姝乖巧的样子,不禁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萧姝姐又在弄什么花样呢?

张氏看着老太太,当场便问道:“嫂子不建议让我们在贵府住上几天吧?”语句一出,原本好不容易起了声音顿时又降下去许些。老太太眯眸看着张氏似乎想看穿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顿了许久后,随后优雅一笑道:“说什么贵府呢。弟妹也是从这府中出去的呢。”也许是老太太并非故意这样。可是张氏的脸色似乎不好了许些,她把老太太刚刚说的话当做仇恨了。

老太太看着张氏脸色变化,也索性让她继续误会。反正误会的次数又不是一次两次,再多一次也无妨。

老太太刚刚的言语中暗示着答应了。林氏倒也聪明,她从宴席中站起对着老太太很恭敬的说道:“那儿媳立即让丫鬟腾出一别院。”老太太一听皱眉,随后说道:“就把临水院打扫出来就好了,住着原来的院子比住别的院子要感觉温馨多了。是吧,弟妹?”

张氏点点头看着林氏眼中则是无比的贪婪。这个林氏现在掌管沈国公府任何家事。虽然她现在是二老爷的夫人也可以掌管,可是她还是不满足,她最想掌管的还是沈国公府!

林氏乃大家闺秀又怎会被一个眼神所打扰,她微微点颔对着旁边的丫鬟轻声耳语。看着那丫鬟出了满春堂后这才缓缓坐下,全程都没有看向张氏一眼。而张氏却也不恼,这次来就是要拐走好东西,把自己的嫡亲孙女留在这里真是最聪明的举动。

皇城多达官贵族,自己孙女若嫁给一个贵人,怎么也要沾沾光倒时候让自己孙女多美言几句,自己也能做个国公夫人。

张氏的白日梦一直维持到家宴结束。老太太用一句有些疲惫的借口散了这个宴会。于是满春堂顿时“人声鼎沸”各自打算着回去。

萧姝这顿吃的尤其是饱,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舔了舔小唇一脸惬意。回院的速度比去满春堂的速度少了许些,可身上却依旧是裹的一层层的。刚没走几步,沈萧硕和沈萧笙便追了上去。

“萧姝!”小跑到萧姝身边的沈萧笙,她今天的衣着比往常虽说华丽些,但并不是那么明显。萧姝被捂着只露出一双眼眸,眸中一闪光泽。闷闷的声音随之从围脖中传出。

“什么事?”

沈萧笙上下打量着萧姝的着装,最终发出啧啧的声音道:“还没到冬呢,怎么就全副武装了?”萧姝瞥了一眼沈萧笙,再三犹豫后伸出一只手揽着沈萧硕的胳膊。沈萧硕的小手搭在萧姝手上,微微蹙眉,说道:“这么冷,你不穿的挺多的吗?”

看不见萧姝的表情,全程就只看到那双透澈的眼眸。一闪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冷。”沈萧硕点点头,提议道:“那就走快点吧。”萧姝闻毕脚步堪比兔子速度。沈萧笙活蹦乱跳的在萧姝周围,忽然跳到萧姝面前随后一个踉跄差点扑倒萧姝。

萧姝有惊无险的看着沈萧笙道:“好好走路。”差点刚刚就摔了。沈萧笙夸张的咽了下口水,期期艾艾道:“沈…沈敏玥过来了。”

萧姝蹙眉,她将挡在唇前的绒毛抵在颚下问道:“沈敏玥是谁?”沈萧姝微微侧头道:“是二叔母的嫡亲孙女,不是说要长住在这里直至及笄吗。我怀疑她是过来跟你蹭关系的。”萧姝点头,柳眉微挑顿住脚步。正想说等下沈敏玥时,身后却传来甜腻的声音。

“萧姝堂姐,等等我。”沈敏玥步伐不快不慢,可嘴中却喊着让萧姝停下等她。

萧姝转身看着沈敏玥,眸中尽显戏谑,她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道:“有什么事吗?”沈敏玥走到萧姝面前后,做出一个自以为笑的得体的微笑道:“刚刚在宴上听闻姐姐怕寒,特地让彩蝶从登州带来暖婆汤子给萧姝堂姐。”

萧姝点点头,她眼神躲开沈敏玥却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沈敏玥看着萧姝的脸色,尴尬笑道:“彩蝶去帮奶奶整理行李了。”

沈萧笙在萧姝身后嘀咕道:“没东西还在那里讲什么,我们沈国公府又不缺暖婆汤子。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献媚个什么劲,哼哼。”萧姝手背在身后扯了扯沈萧笙的袖子,表情依旧面不改色,跟莫氏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疏离感。

“不碍事,等彩蝶有空再到竹雯院来找我吧。”萧姝说完,优雅点头示意自己先行离去。沈敏玥听见沈萧笙刚刚那声呢喃,脸色自然不好,胸前微微起伏看得出有一丝愤怒。小手骤然紧握,下唇轻咬。萧姝却装作看不见,携着沈萧笙和沈萧硕转身离去。

沈敏玥看着萧姝的背影,有气也撒不出。只能干干的看着她得瑟般的离去。沈萧颖带着绿颦不急不忙的走到沈敏玥旁侧,眸中的妖媚感越发显露。她微微眯眸启唇道:“堂小姐倒是有雅兴。你可不知道,姐姐她一向清高,从不会去看庶出姐妹。”这句话无意间挑拨起沈敏玥和萧姝间本就薄弱的关系。一时间,忽然爆炸,沈敏玥看向沈萧颖,语气不快乐道:“你是谁?”

沈萧颖轻笑,倒是显得沈敏玥的白痴。她眸子清透,同时却又可以撩动人心一般,犹如媚语一样柔声说道:“萧颖是三老爷的庶女,沈萧颖。”

沈敏玥上下打量着沈萧颖,她眸子尽是不耐烦,端着大小姐般的脾气,哼道:“不过庶出,竟然就像攀本小姐?哼。”哼毕,沈敏玥抬脚往前走去,沈萧颖眼眸黯了黯,可随后却是灿烂一笑,可惜沈敏玥并未发现。沈萧颖赶上沈敏玥的脚步,道:“自然比不上你嫡亲孙女。”可是她不要忘了,她爷爷也不过是个庶出,真正按照辈分,她比自己还小!

沈敏玥看也不看沈萧颖,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沈萧颖低垂下颔,道:“奶奶命萧颖带表小姐去临水院。”

沈敏玥转头看向沈萧颖,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竟有几分柔情道:“萧颖堂姐在老夫人面前一定很受欢迎吧。”

沈萧颖心中一顿,随后暗中嘲讽,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让自己去在奶奶面前得到重视。她查过了,老夫人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二老太太,沈敏玥是二老太太的嫡亲孙女,都说爱屋及乌,反过来想,老夫人多多少少对这个沈敏玥有点偏见吧。

沈萧颖点了点头,道:“平日里奶奶就对我三房之事尤其上心。刚刚姐姐的反应萧颖跟你先说声抱歉了。”

沈萧颖这样的举动,让沈敏玥错认沈萧颖才是真正的三房小姐,而那个沈萧姝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嫡出身份能这样嚣张。沈敏玥本性并不是真正的坏,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狠起来是能让人惧怕三分的。沈敏玥歉意的笑,说:“刚刚敏玥心情不好,望萧颖堂姐谅解。”其中示意着和解。

沈萧颖机智,她摇摇头嘴角总噙着一抹轻笑,道:“无妨,”沈萧颖顿了下,最终引上正题,“走吧,萧颖带你去临水院。”

沈敏玥嗯了声。沈萧颖不等她回复便先行走过去,沈敏玥小碎步追上去,两人之间的谈话再起开启。

“萧颖堂姐,你知道沈国公府近来有什么达官贵人吗?”沈敏玥最终还是问起来了。

沈萧颖心中冷笑,可面上去十分温和,“嗯,前几个月去避暑的时候九王爷和七皇子到避暑山庄玩过几日。”沈敏玥眼眸中一闪兴奋,她抓住神萧颖的胳膊十分激动的问道:“九王爷!?皇城中排名第一的美男子?!”

沈萧颖低头看着手臂上那双略带婴儿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嘴上却敷衍道:“嗯。”沈敏玥更加激动,“什么时候会再来?”沈萧颖抬眸看着沈敏玥,摇头随后却若有所思的说道:“过几日吧。”

绿颦看着沈敏玥抓着二小姐的衣袖,伸手拉开她,眼眸中尽是鄙视的看着沈敏玥道:“敏玥小姐,奴婢带您去吧。”说着转头看向沈萧颖,安分的说:“夫人找您。”

沈萧颖眼神闪过一丝错愕,有些呆愣的啊了一声。绿颦倒是极为严肃,看起来并不像是假的,她点头。沈萧颖错过绿颦看着沈敏玥,说道:“抱歉了,萧颖先失陪了。”沈敏玥点点头,她退了一步后便转身离去。

沈敏玥天生就好奇,她扯住绿颦问道:“夫人找她干嘛?”绿颦看也不看沈敏玥,面不改色的推开沈敏玥的手,语气有几分隔离和疏远:“恐怕是过年一些事情吧。”沈敏玥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不过是过做客的人,的确不该有太多的疑问。在之后去临水院的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

绿颦也带路带的轻松。沈萧颖则是去了莫氏的屋内,莫氏一脸慈爱的微笑,一旁坐着披着大袄的萧姝。萧姝看见沈萧颖的进来,顿时眉开眼笑道:“萧颖来了,快坐外面冷不冷?”沈萧颖楞了一下,似乎对于萧姝这种热情有些不太适应缓了会后才傻傻的点头。她寻到一个位子缓缓坐下,轻启朱唇倒是有一种大小姐的气势。

“还没入冬,不过倒是风刺了点。”简约大方,明白了解。

萧姝点点头,可随后却继续缩了缩脑袋摇头,还是太冷了。莫氏看着萧姝这样的反应,摸了摸萧姝的脸问道:“今晚就别回去了,直接在娘这边就寝吧?”萧姝一听毫不犹豫的点头,莫氏笑起来,这似乎是第一次笑的眯起了眼睛了。

沈萧颖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她清了清喉咙,大胆的问道:“娘亲,你叫萧颖来有何事?”

莫氏收回手听毕了沈萧颖的问题后,解答道:“嗯,过几日娘亲要回娘家。钟姨太的家人都早就已经离世了。叫你过来是问问,要不跟萧姝一块去莫府探望?”

沈萧颖紧握衣摆,是莫氏看不到的。沈萧颖轻轻一笑,却不知道怎么作答。而萧姝却适机说道:“娘,萧颖打自小时候就害怕陌生人。如今你要把她带到更多陌生人的地方,这不是在为难她嘛。”

莫氏一愣,随后尴尬笑笑她握在椅柄上的手骤然紧握随后却松开,“萧颖那就好生歇息。再过几日就是宴席了。可要准备好了。”

宴席便是宴请身边的达官贵人,也就是朝中各种势力。因为害怕别人会多有猜测沈国公府邸,自从拥有世袭制的爵位后,便下了规矩。但凡是开了大宴会,无论请不请得到,请柬是必须要发出去�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国公府这个暗中规矩已经流传了几代,一直到了沈老爷子这一代,依旧如此。

沈萧颖点点头,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便退出了莫氏房屋。萧姝看着沈萧颖离去后故作停顿一段时间后,这才问莫氏道:“娘亲,这次宴会是不是皇族的人也要来?”

莫氏本在泡制茉莉茶,手却不自觉顿了一下,随后转脸看着萧姝道:“嗯,会来,不过听老爷说,是靖王爷代替皇家来的。”萧姝一听,眸中的光泽黯淡了些,她只嗯了一声。而莫氏却兴奋在头。

“这回你二姨也就是靖王妃也要来,靖王妃最近传来家信,就说这回一定带三子过来。”

萧姝眼眸也不抬一下,低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嗯以作答示,莫氏笑的开心她喃喃道:“萧姝,好好看着那三个世子。都是嫡出的呢,倘若萧姝对哪个世子有眼缘,你就告诉娘,娘给你做主,娘跟你……哎,姝儿,你这是要去哪?”

萧姝乘着莫氏在介绍着那三子时,早已站起身欲想出门,被莫氏一问,萧姝仅是侧眸道:“孩儿有点累了就先回去了。”莫氏哑语,她心中纳闷,刚刚还说要在这里歇息。萧姝似乎猜到莫氏的想法,她胡乱编借口道:“孩儿睡觉不老实怕打扰到娘亲,娘亲早些歇息吧。”

说完,萧姝拉开房门面带黯然的离开房屋,锦绣等人慌慌忙的追出去。莫氏叹息,对着身后的嬷嬷言语道:“你说这丫头……现在就怕她已经喜欢上七皇子了。”否则,一见面就吵闹,这不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这戏里都是这么说的。

嬷嬷站在身后,替莫氏分解道:“夫人您定是想多了,说不定小姐是真怕晚上扰着您。”莫氏放下手中茶具摆摆手,丫鬟则是帮忙撤去茶具。由嬷嬷扶着起身进了屏风后,一边走一边叹气道:“但愿如此吧。”爱女心切,又怎能不是这样?

这一早,沈国公府额外热闹府邸上上下下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喜悦。这种喜悦一直传染到大街上,就连路过沈国公府门口的百姓们,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开心。

萧姝一脸迷茫的坐在被窝里看着锦绣进进出出,萧姝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下一秒毫不顾形象的打哈欠,声音有些沙哑问道:“锦绣这么早扯我起来干嘛?”

锦绣在百忙之中终于抽出空来,她楞了一下随后回道:“小姐,睡糊涂了?今儿要跟夫人回莫府探访啊。”萧姝正揉着眼睛,忽然手一顿抬眸看着锦绣着实呆了两秒后,这才点点头就顺势倒下去了。

多多走进屋内,看着萧姝再次倒下后咋舌将手中的暖炉放下后,小碎步走到萧姝被窝前将冷冰冰的手直接伸进暖呼呼的被窝,眉目间尽是俏皮。而萧姝则是一阵惨叫,睁眼看向来者,发现是多多,这才停止喊叫。

也许是多多那一冻,萧姝的瞌睡虫有一半被吓走了。她急忙把多多的手扳出来,倒吸一口气道:“你手怎么这么冻,不是抱着暖炉的吗?”

多多搓了搓手一脸沾沾自喜的神色颇有成就感,微微扬起下颚道:“那不是,这回的反应倒是值了我冻了将近一个时辰。”萧姝一边听一边坐起还裹着被子,不禁吐槽:“我说多多你是不是自虐成性了,你说你为了让我起床什么不好偏偏冻醒我。”

多多撇嘴她将锦绣挑选出来的衣衫放在床头上,嘴里喃喃道:“我还没使用必杀技呢。”萧姝缩了缩脑袋,闷闷的问道:“什么必杀技?”这几年的相处,萧姝把现代语句都带到了古代,自然而然多多也学了几句。

“本来想着找点雪渣塞小姐被子里,可是锦绣姐不同意,只好辛苦我自己了。”说完还幽怨的看了眼锦绣。锦绣权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在木箱里找东西。萧姝吐了口唾沫,她不自觉的往被窝里面缩了缩,道:“你敢虐你家小姐。”

多多瞥了眼萧姝那“怂”样,满是不在乎道:“小姐,瞅你那样就算您借给多多十个熊胆都不敢这样,开玩笑的。嘿嘿”

萧姝忽然觉得自己被人耍着玩,顿时眼眸“火冒金星”语气自然而然有几分怒气,道:“好啊,还没几个月呢你到是长胆子了,我借你二十个熊胆就敢了是吧。”

多多黑线,她忽然感觉似乎惹到小姐了。为了以后的安宁,她赔笑道:“多多怎么敢嘛,就算是借给多多几百个熊胆都不敢啊。”萧姝一听扭头哼气,多多将衣服拿起在萧姝眼前晃了晃,笑的小人。

“小姐,这件衣服怎么样?”多多手中展现出的是一袭海棠红金线浮云纹锦衣,能很好的显示出衣主人的气质,大气同时也拥有一份灵气。

萧姝揉了揉鼻子点点头意思是同意了。多多心中轻叹,小姐今儿比往常好伺候多了。当然萧姝是全然不知自己在贴身婢女眼中是有多霸道嚣张。

锦绣挑选出的,是跟海棠红金线浮云纹锦衣互相搭配的头饰。是用红宝石来点缀的朱钗,朱钗下坠着银色流苏,而流苏的尾底吊着精巧的银铃只要头轻微摇晃,那朱钗下的银铃便可发出悦耳的铃声,并不会让人心中有所厌恶。其余的珠花到也搭配着那支步摇流苏银铃钗,看的并不嫌多同时却有不觉得单调的可怜。

萧姝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这身行装,相比艾绿和海棠红,或许萧姝更喜欢海棠红。出门的行装依旧是毛茸茸的,在阳光下看去,萧姝就像一个毛茸茸的大枕头看着就觉得暖和。莫氏对萧姝这样的打扮已经熟视无睹,她自然的牵起萧姝的小手,慈爱的问道:“娘亲还怕你赖床呢。”

萧姝吐舌颇为可爱,她眨眨眼回答道:“孩儿有五朵金花,关键时刻怎么会赖床呢?”五朵金花,是萧姝最近以来窝在被窝里瞎想出来的。想想这五个侍女都比自己大许多,都已经快到及笄之时了,这金花之称再适合不过了。

莫氏点点头,对于这五个丫头她是十分放心的,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女有怎会有什么不满?莫氏对自己看人的概率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萧姝路过竹雯院院门口,发现院外有许多丫鬟手中拿着各房的暖炉或者袍子走过去,不禁问道:“今儿是有什么大事吗?”莫氏抬眸看了眼外面,领着萧姝往竹雯院的主阁那用膳,边走边解释道:“今天是府邸规定回娘家探亲的时间,你伯母和叔母都准备回娘家呢。我们也不例外啊。”

萧姝点点头,她抬眸看向莫氏欲想说什么纠结了半天最终却放弃了。莫氏感受到萧姝的纠结她捏了捏萧姝的小手,力度不大却足够拉萧姝的神情,她问道:“怎么了?娘亲最近感觉姝儿怪怪的。”萧姝抬眸看着莫氏摇摇头,她抓着莫氏的手打哈哈,“娘,你瞎想什么呢,孩儿怎么会怪怪的。”好像最近是有点怪。

莫氏看着萧姝的侧脸,暗中叹气。姝儿不想说她也不逼她,随她去吧。只要……不是想七皇子就好。

萧姝早上的思绪似乎都飘到房屋外了,就连用膳的时候时常停住夹菜傻呆呆的盯着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几次莫氏拍了拍桌子唤回萧姝的神后,没过一会就又飘走了。

这飘神的思绪一直维持到马车上,莫氏看着四周都是木墙最终把心中所想的疑问问了出来。

“姝儿,娘亲最近真的觉得不对劲。告诉娘亲怎么了?”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来关心孩子。

萧姝盯着一处神游一般摇了摇头过了半晌也不见她回复,莫氏无奈轻叹最后也摇了摇头。坐在中间的沈东明一直闭眼养神,还没等莫氏叹完气忽然睁眼看向萧姝那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也开口问道:“姝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跟爹娘说,爹娘给你做主。”

萧姝她依旧盯着马车处的某一角,摇头。朱钗上的银铃嘤嘤作响而马车中唯独这银铃的声音最显著。沈东明等萧姝回复等了许久也就不见她回复。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叹气。似乎这叹气声拉回了萧姝的思绪,她幽幽开口道:“爹娘,孩儿想睡觉。”

莫氏最先回答,“姝儿是不是因为起太早不想说话所以闷不作声?”萧姝转脸看向莫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精神,她顺着莫氏的台阶下,点了点头。莫氏看着萧姝的反应,原本心中那吊着的石头瞬间落地,她拍了拍心口动作尚是夸张。

沈东明眼中也有一丝释然,他也开口道:“那爹爹抱着你睡吧?”萧姝想也不想点了点头直接扑到沈东明怀中睡去。莫氏心疼的看着萧姝那睡颜,沈东明小心的抱着。自从萧姝会走会跑以后,他鲜少抱过她了。如今这一抱到是回忆起萧姝出生那一天的糗事。莫氏似乎也想起了,她声音极轻但足以让沈东明听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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