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常如更加难以想像,在那狭窄得长不过一米多,宽不到一米,高也只有近两米的地方,是如何摆下六部摄影机和两个演员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砸坏两部摄影机了。
对此,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这帮创意十足的热血青年竖起大拇指:“你们真猛,这部戏一定成功!”
猛的只是创意,他们到底年轻,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就以张渔为例,影片绝大部分的摄影镜头都平平无奇,只有极少数镜头出彩,尤其是那场动作戏,若是放在没有虚拟摄影特效的年代,绝对是一个难以复制的经典。可局部出彩,绝不表示他是优秀摄影师了,只能说明他具备杰出摄影师的潜力,只要他可以继续做下去。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那场动作戏的?”冷常如望着江之洛,他总觉得那部戏里的动作场面有别港片中常见的套路,直觉告诉他,江之洛的成就绝不会简单。
江之洛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冷常如的赞许:“当年拍《七剑》之前,徐可在做《散打》这部电影时提出一个动作新概念,那就是贴身近战,准确的说,是拳拳到肉的近战。我是临时一动,才想到试验一下!”
我靠!居然拿公司的钱来试验。站在公司的立场,冷常如几乎流眼泪了,公司的钱都是血汗钱呀,哪能随便试验。但站在影迷的角度,他又希望可以多一点这样的试验之作。
沉吟片刻,冷常如渐渐拨开了心中的迷雾,拍案而去:“我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了,你的这种是格斗式动作……与其他的套路式不一样。”
在酒吧里,一群人在这里热情的讨论电影,就是这样一群充满热爱的新秀将在风紫的扶持下创造一个全新的电影世界。只是,现在没有人察觉,或者只有冷常如隐隐有了一些感觉。
多年之后,江之洛成为顶尖动作指导,热情影迷反复欣赏他的作品之后,发现他未来独步电影圈的动作风格其实早在这第一部戏就已经初次萌芽了,就是那段狭窄空间的格斗。
就连江之洛日后也承认,在这部戏中,他基本都是在模仿之前的前辈动作指导的风格,唯一可以称得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只有狭窄空间那一段。
不过,很多人都不清楚,在这之前,叶秋曾因为无法定位江之洛究竟是做演员,还是做导演,再或是做其他的而几乎放弃他。叶秋挖掘了他,但却是韩仕肯定了他,冷常如给了他机会。
若是江之洛没遇到叶秋,也许会做一辈子戏剧,也许会转行成为普通人。而若是他没遇到韩仕,他依然没有机会,若是冷常如在批准这部戏时否决他,他一样没机会成为动作指导。可见人的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电话响了,所有人都闭上嘴,凝视着冷常如。冷常如淡然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报喜的声音:“《天下第一》截至此时,逼近六十万!”
“六十万!”冷常如灿烂的笑容令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狂喜之下,一起举杯:“干杯,为了《天下第一》,为了电影!”
“干杯,为了颜青萱!”
何丽珠讽刺的语气令白奇峰极不痛快,他甚至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一见到就想起当初的惨痛遭遇。可他还是见了,因为何丽珠告诉他,她有办法对付颜青萱。
何丽珠轻轻摇晃着杯子,猩红如血的液体在杯中转悠,竟给人几分阴森感觉:“你想要对付颜青萱,是置她于死地,还是想得到她!”
“不……”白奇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像一个惨白少年,凶狠道:“我要她生不如死,然后在我面前来哀求我……”
“你不要做梦了!”何丽珠待白奇峰很不客气,实际上,连死都不怕,她还会怕白奇峰吗:“我清楚青萱的作风,就算她死,都不会求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
“那我要她生不如死,身败名裂!”身败名裂,这是对一个明星最大的惩罚。只是,白奇峰到底不懂颜青萱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如果没有叶秋,她甚至不会进这个圈子。
何丽珠笑了,其实她笑起来也挺好看:“那就是身败名裂,很简单,明星最怕自己缠上什么丑闻?毒品,性丑闻。”
白奇峰明白了,他狰狞大笑不止。他以前想不到,不是因为他不够毒,而是因为他不够绝,害怕犯错失手。但何丽珠不一样,她可以把朋友兼同学的青萱卖了,根本不介意再卖一次:“不过,你想一点点玩,还是想一次!”
还需要答案吗?白奇峰恨不得一点一滴折磨叶秋与颜青萱,还有那个装风度的青年。要是可以折磨一辈子,那才是最过瘾的。
望着白奇峰这变态的笑,何丽珠的心忍不住轻轻颤动了一下:“那就把撒手锏留在后面,那样会精彩一点。明星怕的东西很多,丑闻是其中之一,如果明星对FANS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如果……”
听何丽珠把方法一一讲出来,白奇峰爽的几乎都快要高潮了,兴奋得浑身战抖不已:“那叶秋怎么办?”
“叶秋……”何丽珠皱起眉头,这些方法对叶秋显然是起不了作用的。对一个经商的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一切,实际上,对任何人来说,最痛苦的事就都是失去一切。
叶秋可以失去什么?双亲与爱人。白奇峰出人意料的否决了这个做法:“不行,要这样做,我早就可以做了,何必等现在。”
望着白奇峰变幻的脸色,何丽珠明白了,一定是因为叶秋手上还有录像带。不过,她却不知道,有些人受到极大伤害之后,会更加振奋更加坚强,但有一种人会恐惧会害怕,会越来越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他怀着巨大的怨毒,也舍不得拿自己的命去赔上。
毫无疑问,杀人或绑架这些事,随时都可能牵连到他的头上。他不想自己去坐牢,也不想自己出事,所以他不敢选择这样的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