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隐一脸委屈的扶着一旁的青竹,娇声哼哼:"时光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时光不爱我了~"
莫小莫不忍直视的又补了一脚,然后捏着手帕有样学样的捏着嗓子娇声道:"人家爱死师兄了,爱你爱的要死~"
站在一旁的青鸟,面上挂着僵硬的笑,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骑到离隐头上去的少女,眼里闪过几丝无奈:"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走走走,师兄快跟上~!"莫小莫趴在离隐的背上,笑着催促。
离隐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往前艰难的迈了两步道:"亲亲娘子,你好重~!压死为夫了~!"
"就是要压死你,看你以后还怎么祸害那些纯情的小女仙儿~"莫小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让他快些跟上青鸟的步伐。
"为夫只祸害你就够了..."离隐还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说,只是将女孩往背上托了托,跟上了前头青鸟的步伐。
现在正值初夏,天池旁绿影盈翠,白色的荷花半开半放,绿团颔首的簇在池中,微风拂过,荷香袭人。
三人露天搭了一个烧烤台,青鸟一边烤,莫小莫便坐在一旁等着吃,离隐持着一杯清酒坐在莫小莫身旁,时不时的问上几句女孩的近况。
莫小莫虽然觉得没啥好说,但还是一一的交代了。
也许离隐知道她与后卿闹掰了的事儿,但两人都基于某些原因,从来都是对后卿的近况这个话题都是能避开便就避开的。
烧烤吃到一半,便听得离隐放下酒杯,看着莫小莫,一改往常的不正经,严肃的道:"时光,你嫁给我吧。"
说到此处,不止莫小莫愣住了,连一旁在做烧烤的青鸟都吓了一哆嗦。
她拍了拍青鸟的肩膀让他的淡定,这才悠悠的将她手上的烤玉米啃完,拿着离隐白色的袖口擦了擦手,貌似思考了一番才回道:"好啊~,我嫁你,什么时候来提亲?"
离隐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在确定女孩确实不是在开玩笑后,道:"时光,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有见过这么慎重的开玩笑的吗?"前世的时候如果没有浮昰,后卿应该是不会娶她的吧。
"难道你知道后卿要成亲的消息了..."他压抑住心内的狂喜,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忙看向莫小莫。
莫小莫拿起一个刚刚出炉的烤玉米,发了一会儿呆,淡淡的道:"上边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堂堂一个女神,怎么嫁不出去!"
"得得得~你若是不想嫁人,我可以等你啊~"离隐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尽,勾着嘴角隐去眼里的失落,笑着打趣道:"就你这性子,渍渍渍~不是师兄说你啊,这样吧,你哪日想要嫁人了,我娶你啊~"
莫小莫:"师兄你知道的,我心里..."
"无爱又怎么?我觉得无碍便好,感情可以慢慢处,就算你还是不接受我,我可以再娶几个貌美的小老婆,自我安慰一下~"离隐笑着摸了女孩的脑袋,一双桃花眼里的思绪万千。
对于莫小莫来说,不嫁给后卿,嫁给谁都一样,但这人怎么也不能是离隐。
婚姻不是儿戏,纵然离隐从小便就陪在了她的身旁,更纵然她对离隐的感情很是深厚。
但,这深厚的感情却不是爱,离隐从不欠她什么,她也不值得离隐交付他的余生,来陪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女人。
正在想的出神,一旁的青鸟一把拍掉她手里的烤玉米,着实把莫小莫吓了一跳,青鸟拿着用天池水浸湿的丝帕,覆在了少女被玉米烫的通红的手上。
刚想撸起袖子打一顿,见他一片好心,莫小莫为自己的暴力念头感到羞愧,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兄弟,谢谢啊~"
不过...她发现今天的青鸟有些神经质~
眉眼清秀的青年,手捻着丝帕小心的给女孩凉手,清冷的眼神中却带着几丝心疼。
这让离隐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不在昆仑山的日子,这青毛小子整日就是这么对待时光的?!
不过见时光并没有太大反应,离隐这才稍稍放心,他拿过青鸟手中的丝帕,边给女孩凉敷边问:"听说,连尐帝君的三女儿连倾曾经在儿时救过后卿,前段时间又因着后卿,在天命柱下命差点儿丢了。"
离隐看了看莫小莫,继续道:"命虽是保下了,但却伤及了仙元,连尐帝君告到了天帝那儿,天帝无奈只能去找了浮昰。"
"浮昰不管,直接扔给了后卿。"说到这儿,便就够了,他知晓时光喜欢后卿,但现在若是不伤透她的心,以时光的性格,是还会抱着希望的。
还真像是浮昰的性格,那后卿要娶的女人,是连倾没错了。
原来连倾曾救过他啊,这缘分果然是强求不得。
莫小莫摸起一串糖葫芦,边吃边笑:"糖葫芦!青鸟你果然够义气,听我说了一次喜欢吃冰糖葫芦,你便给我做了!话不多说,以后若是有能我帮的上,尽管说,别客气!"
"喜欢,也不要多吃,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少女罔若未闻,手里的一串刚吃完,就摸起了另一串,山楂球将嘴里塞得满满的,嘴边被竹签磨出了红色的痕迹,珠子般的泪珠从女孩的颊边滑落。
她眉间的金狐印闪了闪,她将嘴里的山楂艰难的咽下,鼻音浓重的道:"师兄,我不喜欢糖葫芦了,一点儿也不喜欢了。"
话落,随着金光的微闪,她便化出了原身,莫小莫缩到离隐怀里,爪子抓着男子白色的袖口,抽着尖尖的鼻子,瓮声瓮气的道:"师兄,我吃饱了。"
她转眼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青鸟,扯着离隐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这才道:"我之前很喜欢糖葫芦的,只是现在不喜欢了,青鸟,谢谢款待。"
青鸟愣了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离隐审视的看向这个叫做青鸟的青衣仙君,大抵是情敌的关系,就是看不顺眼,见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离隐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抚了抚窝在他怀里的毛团,勾着嘴角御风离去。
白衣男子的背影消失与天际之时,立在天池边的青衣仙君,早已不见,唯有一抹玄青。
现下已时值初夏,微风和煦。
男人玄青色的袍裾被山风拂起,和暖的夏风夹带着清荷的香气,他将紧攥的手心摊开,手中除了一排被掐出的血印,好似还有她的温度。
那般温软,又那般强硬的在他的心头刻印下了专属于她的痕迹。
一身青衣的仙君出现在天池边,青鸟一边收拾烧烤用的器具,一边道:"上神,狐时走了吗?今日怎么吃了这么少,平日她会吃很多的,咦~怎么三只酒杯?"
"对了,方才小仙儿来的时候,连倾三殿下正在寻您,好似有什么急事..."青鸟一抬头便发现池边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他疑惑的问:"咦~上神呐?!"
还有这食盒的提手呢?
...
也许是心无旁骛,莫小莫在夏去秋来,冬日之时,终于提前结了业,她拿着西王母亲自颁给她的昆仑山玉简,从青海殿出来的时候,殿外已飞絮飘雪。
漫天的大雪,将昆仑山覆上一层银白。
铮铮的琴音从远处的远处随着这渺天的大雪飘来,飘飘渺渺间似有若无,却是她最爱的调子。
心知是何人,但还是忍不住闻声而去,莫小莫曾经想后卿就算是娶连倾,也定是有无可奈何的苦衷的。
连倾救过他,又为他伤及仙元,他不能负了连倾。
她坐在梅树上看着不远处梅花掩映下的古亭,亭中男子一袭玄青色的华袍,微微的弯着腰悉心的教导坐在矮桌前的白衣女子琴音,一如之前教导她指法那般。
雪无声的落,心口也随着这呼啸的北风渐渐冰凉。
离隐寻到她的时候,女孩坐在梅树上一动不动,白色的落雪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他扬手一记仙力将女孩身上的落雪拂开:"时光!你在这里做什么!?"
过了半晌,女孩才有了动作。
她攥了攥手指,绯色的衣摆被风吹的猎猎发响,因着神力将罄,神身不稳,金色的狐尾不受约束自其身后显形。
离隐有一瞬间的迷乱,狐时的美经常会被其的不惧一切的英气遮住,可未想到褪去英气的包裹,却是今日这副模样让人忍不住好好疼惜的模样。
清冷的妩媚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后卿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身侧还跟着一身白衣霓裳的连倾,她手里抱着的琴正是那日~她弹得那把,因着琴弦断了,便交给后卿拿去修琴弦了。
"狐时姐姐,也是来赏梅的吗?"连倾抬着小脸,看着坐在梅树上的绯衣女子,她笑着邀约:"主神哥哥的宫里也有梅花,狐时姐姐若是喜欢,可以来碧霄宫,小倾陪你一起赏梅,小倾最喜欢梅花了!"
是吗?最喜欢梅花吗?
女孩很是小鸟依人的拽着男人玄青色衣摆,撒娇道:"主神哥哥,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后卿不着痕迹的将袖子从连倾手里抽出,目光直直的看向坐在梅树上的绯衣女子,好像要将她看到眼里,再也不放开。
还未等他开口,坐在树上的女子倒是先开了口,莫小莫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里看了看,笑着道:"我喜欢梅花,也只是因为梅花好养活罢了。"
她将梅花枝子扔到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从树上纵身一跃,落在离隐身旁,笑着道:"但从今日开始,这梅花我也觉得腻味了。"
离隐将自己的披风披到女孩的身上,一脸责备的道:"时光我们回去吧。"
莫小莫眼含这笑意,调皮的将离隐玉冠上的白玉簪子拔了下来,攒到自己的发间,笑着道:"还是白玉好,从今日开始我便喜欢白玉了。"
在看到她冻得青白的小脸和通红的小手时,清冷的凤眸染上了一层怒意,隐在袍袖间的手狠狠攥起,他道:"我正好要回天界,我送小时回九重天吧。"
"小时?谁是小时?师兄你认识吗?"女孩一脸讶异的反问,勾着的嘴角泛起几丝冷笑。
离隐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发顶,笑着道:"我不认识,不过你若是喜欢白玉,回头我给你做一套,想要什么花样的。"
后卿眼里闪过几丝痛意,他说:"小时便是你,我送你吧,听浮昰说你很久没回九重天了。"看着她通红的手,他还是没忍住上前,将她冰冷的手包到手里,催动神力慢慢煨热。
连倾挂在嘴边甜美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笑着说:"就是,就是,狐时姐姐和我们一起吧~"
突如其来的暖意将她的手轻轻包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手在握住她之时,有着微微的颤抖。
莫小莫一抽没能抽出,她略显为难的笑:"哦~但是我不回九重天,你们回吧。"男子的手轻颤,她趁机用力抽出,然后皱着眉颇有些嫌恶的甩了甩手,走到离隐的身边,笑着看向连倾,一字一句的道:"浮昰何时又给我整了个妹妹?"
连倾面色有些难看。
顿了一小会儿,莫小莫摸着下巴,有些恍悟的哦了一声,继续道:"忘了,忘了,你是要嫁给我二哥吧,那也算是沾亲带故了些,那论这个也是我喊你一声二嫂。"
连倾脸色有些缓和,她羞涩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后卿,攥着衣角道:"还没呢,姐姐别这么说。"
莫小莫冷笑两声,离隐皱着眉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青丘的三公主现在应是五万岁有余。"他又低着头拢了拢莫小莫的披风继续道:"时光,你才千岁有余,比她年轻多了,她叫你姐姐,你赚了!"
她摇了摇头,皱着眉看向面色青黑的连倾,继续道:"若是按照这一层来论,你我虽是师出同门,但我怎么也是一尊上神,你该如何称呼我,想来连尐帝君不应该没教过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