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雅在雕像口中找到的羊皮上面,有许多图画,连起来就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故事跟楼兰古国的灭亡有关,也跟那一个楼兰美女有关。
只是我们此刻站在蝼蛄巢穴里,虽有黑玉古扇的保护,但我怕耗尽内息之后,难免葬身于四周虎视眈眈的蝼蛄嘴里,便草草看了一眼羊皮上的图画,建议还是趁早离开洞穴。
众人也都同意我的意见,此处再无其它值得细看研究的东西,更何况洞中气味实在熏人,眼泪都被呛得流了出来,所以没人愿意久留。
我继续催动道法,在黑玉古扇红光的掩护下,众人有序地往洞外撤离。那些蝼蛄群心有不甘,误以为我们气数已尽,随即攻击过来。
这就是典型的飞蛾扑火,蝼蛄撞在黑玉古扇红光织成的密网上,顿时化作了黑灰,瞬间就死去成千上万只。
我们无心恋战,只要能保命,谁会跟这些臭虫胡搅蛮缠?因而众人加快速度,爬上斜坡,冲到了那些尸体前。
蝼蛄群贼心不死,如影随形地徘徊在我们身后。我一个人挡在后面,对众人说道:“罢了,这些尸体带不出去啦!赵五爷,你背包里可有手雷?”
五爷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不无得意地说:“好啊,老子晓得喽,你个瓜娃子又想用对付狼群那一招吧?你护住我,老子很快就能搞定!”
五爷吩咐手下们把所有尸体聚拢在一处,将它们堆积起来,而后在尸体下面放上了三颗手雷,急忙招呼我们往外跑。
奔出一段距离,五爷回转身举着枪瞄了一阵,枪声响过,三颗手雷就爆炸了,腾起浓浓的烟雾,随即把尸体也都点燃。
大火腾空而起,洞穴中震动不已,泥土簌簌而下。我们百米赛跑似的冲了出去,随即往前扑倒在沙地上,又竭力翻滚之下,总算没有被爆炸的冲击力伤到。
洞口塌了不少,浓烟还在往外冒,蝼蛄群非常怕火,不敢飞越而出,多半重又躲回阴森的洞中去了。
我们爬起来,站在洞口看着滚滚烟雾,沉默片刻,转身走了。
回到断墙之下,一个手下扒拉出赵教授的遗体背在身上,众人便带着遗憾的心情离开了楼兰古城。
夕阳挂在天际,晚霞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折腾了一天,我们疲乏至极,但阿尼提老大哥说夜里风势很大,穿过龙城雅丹时困难不小,所以还是等回到营地中再进食休息。
阿尼提是向导,他说的话我们自然不得不听,忍饥挨饿地赶路。
这两天以来,我们已经熟记着那一句“老天爷不给人在沙漠中犯错的机会”的话,心里充满了敬畏感,故而没人会轻易反驳阿尼提的建议。
来到龙城雅丹,在朦胧的夕阳照射下,雅丹群更加充满了神秘色彩。东北风迎面而来,风声如哭如诉,让我想起“魔鬼城”这么个说法来。
很多探险家都把龙城雅丹称为“魔鬼城”,可以想象,他们一定是在进出雅丹群的时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随着夜幕的降临,雅丹群中的风势渐渐加大,我们由西南往东北方向走,顶头风吹得众人走一步就要退半步,行程异常艰难缓慢。
雅丹土丘上的沙砾要粗大得多,被风吹刮起来,扑打在我们脸上,格外的疼痛。所谓“风如刀,面如割”,形容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仍旧在雅丹群里徘徊,正在有些绝望的时候,忽而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原来是鞭王带着人来接应我们。
在这种困难的时刻,能够见到同伴,我们心里感到一片温暖和轻松。谢天谢地,总算脱险了!
鞭王激动地奔到我面前,说道:“哎呀,总算找到你们了!一到傍晚的时候,老烟枪和朱大小姐就急得团团乱转,可是他俩都脱不开身,只好让我带人来接应你们。咦,怎么只有你们这么几个人?”
“说来话长,我们又累又饿,先回去再说吧。”我回答着,让鞭王等人在前面带路,踉踉跄跄往雅丹群外走去。
其实我们距离宿营地不远了,只是被土丘遮挡住,无法看到。
走了片刻,众人钻出雅丹群,看见篝火通明,鼻子里闻见香喷喷的牛肉罐头的味道,差点流出眼泪来。
许多人奔出来迎接我们,等吃饱喝足以后,我对老烟枪和朱婷细致地讲了此次行动的经过,告诉他们道:“很不幸,赵教授等人遇难了,我们只带回来一个精神恍惚的学者。可以确定的是,赵教授等人的死,跟蝼蛄有着直接的关系,除此之外,恐怕还有别的原因,但我琢磨不透。”
老烟枪和朱婷看了赵教授的遗体,都对他的面容惊诧不已。朱婷前去向朱老爷子汇报此事,老烟枪则大摇其头,说道:“太匪夷所思了,死了也就死了吧,可为何会变脸?看来这楼兰古城里,大有蹊跷啊!”
我询问王大山教授等人的情况,老烟枪跟我说,所幸此次带了很多药物,在阿央的救治下,王教授等人退了烧,情况已有所好转。
我把老烟枪拉到僻静之处,将带回来的木雕人面像拿给他看,说道:“原本指望能在太阳神墓中找到明教的蛛丝马迹,却只发现这些人面像,竹篮打水一场空。”
“算了,活着回来就好!”老烟枪拿着人面像反复观察,又安慰我道,“就算在此处找不到相关线索,我们手中还有人皮笔记和建文帝袈裟,应该也足够了。”
后来老烟枪又和我去看望那个存活下来的学者,他大概累了,躺在沙地上就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早已没有了学者的风范。
老烟枪将他唤醒,问道:“你好些没有?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学者睁着迷茫的眼睛,打着呵欠,而后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难道真的疯了?”老烟枪无奈之下,吩咐两个手下带那个学者进帐篷睡觉,特意叮嘱道,“他现在疯疯癫癫的,你们得仔细看住,晚上最好把他捆起来,以免他溜出去,迷失在沙漠之中。”
我感到双眼皮直打架,双腿酸软,实在支撑不住,就跟老烟枪道了一声“晚安”,往帐篷里走去。
“等一下!”老烟枪拦住我,踟蹰半天说道,“白帆同志,老子这几天总觉得小张和阿央不对劲,小张总是看着我傻笑,又不断跟我夸奖阿央;阿央呢,没事就在我耳朵旁说说笑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不会是这里风水不行,他们神经错乱了吧?”
我差点笑了出来,急忙绷着脸,说道:“你才神经错乱呢!”
留下一脸茫然的老烟枪,我转身走进帐篷里,躺在羊毛毡子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尚未天亮,我们还没开始行动,方诗雅就找到我,将我从睡梦中摇醒,急切地说:“白帆,我昨夜将羊皮上的图画看了好几遍,愈发觉得不可思议,而且睡梦中总看见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