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押着那几个道士,走进乾元观中,唬得一帮小道士四散而逃。
观中道士们见我们手中抱着枪,又挟持着俘虏,哪敢上前聒噪,只管远远地探头探脑打望着。
手持桃木剑的老道士垂头丧气,神色极为尴尬,默然无语地领着我们走进一间屋子里面。
房门刚被推开,就见赵秉德躺在床上睡觉,老烟枪奔过去,二话不说狠狠地拧住了他的耳朵。
赵秉德从梦中疼醒过来,张开嘴巴要骂,见到我们以后,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慌乱地支起身体,结结巴巴说道:“怎么……怎么是你们?”
“不是冤家不聚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烟枪手上使劲,骂道,“赵秉德,老子代表无产阶级问候你来了,最好老实一些,否则你另外一条腿也保不住啦!”
赵秉德脸色大变,眼睛滴溜溜转动着,他见到自己的几个灰头土脸满身血迹的同门,更为惊诧,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赵秉德,你闯了大祸,为何招惹这些人?”那手持桃木剑的道士当先开口训斥起来,语气极为懊恼,“掌教师兄不在,你就肆意妄为,不听师叔的招呼。现在好了,引来这些人,坏了无相大师的计划,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
我掀开赵秉德身上的被子,朝着他那一只摔坏的腿上拍了两下,讥笑道:“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赵秉德疼得龇牙咧嘴,他在江湖上混迹久了,自然能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立即央告道:“几位好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都追到乾元观来了,我还能往哪里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够了,老子没心情听你嚎丧!”老烟枪一挥手,打断赵秉德的哭嚎,厉声说道,“解药,把活血煞毒的解药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一马!”
赵秉德不说话了,他抬眼看向手持桃木剑的老道士,神色间很是不安和犹豫。
我们扭头看向那老道士,他皱起眉头,忽而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说道:“解药被田掌教藏在三清殿里,你们跟我来吧。”
老烟枪一把提溜起赵秉德,将他拖下床,不顾他痛苦的呻吟,拽着他出了房门。
众人跟随着老道士身后,穿过庭院,上了几道石阶,来到了三清殿前。
三清殿里光线昏暗,香烟萦绕,里面冷冷清清不见人,观中的道士们多半已经逃了出去。
我们只想着早些拿到解药走人,故而没有多想,便抬脚鱼贯而入。不料一回头,却见那几个道士并没有跟进来,殿门忽而关上了。
“不好,中计了!”我喊叫着,扑向了殿门。
就在我的手掌要碰到门扇上时,却隐隐感到一阵电流窜动过来,我急忙缩回手,往后面退开两步。
老烟枪已经扯着嗓子骂了起来:“直娘贼,反动派不见棺材不掉泪,牛鼻子老道们,还想玩什么花样?”
“屋顶上有人!”方诗雅扬起脑袋,焦急地说道。
我竖起耳朵,果然听见屋顶上有人在奔跑,而且脚步声非常杂乱,震下来许多灰尘。
此时的三清殿里更加晦暗,香烟挥发不出去,非常呛鼻。而殿中的三清神像,正冷冷地看着我们,显得异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赵秉德蜷缩在地上,嘴角边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老烟枪一见之下,大为恼怒,抬脚踹过去,喝骂道:“你他妈的笑什么?解药到底在不在殿里?要是你的同伙们胡乱,老子先拿你开刀,还不让他们开门!”
刹那之间,殿里异响纷纷,一道道电流从各个角落里流窜到半空中,织成严密的电网,将我们笼在了其中。
众人看着四周乱窜的电流,不免大惊失色,暗自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哈哈,你们就等死吧,这是祖师爷创下的八卦雷霆阵!”赵秉德放肆地笑了起来。
他笑了几声,忽而意识到自己也被八卦雷霆阵包围了,脸色顿时惨白无比,对着殿外嚷道:“师叔,我还在里面,别催动阵法,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那手持桃木剑的老道士开口了,他狞笑着喊道:“赵秉德,你平日里仗着掌门师兄的宠溺,不把观中戒律放在眼里。如今闯下了滔天大祸,惹得无相大师不高兴,不杀了你,乾元观如何向无相大师交代?别喊了,死在八卦雷霆阵下,是你的荣幸!”
赵秉德目瞪口呆,我们则面面相觑,从老道士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他早就想好这么一招了。
老道士话音刚落,屋顶上被掀开一片屋瓦,立即射进来许多红色丝线。那些丝线在空中交织成网,牵引着电流轰击下来。
“躲开!”老烟枪喊了一句,扬手朝屋顶上开起枪来,同时招呼我们往旁边跳开。
我们刚跳开,就见密密麻麻的电流扑打在方才站立的地方,将地砖打碎了一片。
赵秉德一条腿断了,他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被电流轰击到身上,立即发出一声惨叫,头发瞬间直立起来,眼眶里流出了鲜血。
赵秉德喉咙里咕噜噜响了几声,身体剧烈抖动着,整个人化作了焦炭,就此死了。
我们见此情景,顿时头皮发麻,心里大骇万分,这八卦雷霆阵的威力如此了得,只怕凶多吉少了!
我和方诗雅不及细想,分别祭出了黑玉古扇和媚珠,老烟枪则招呼着那几个手下朝着屋顶上扫射,打得灰尘四起,碎片不断坠落下来。
屋顶上的道士们暂且被密集的子弹压制住,无法挥动红色丝线,电流只在我们四周飞舞,并没有轰击下来。
我一边催动黑玉古扇的红光护住众人,一边心急如焚地想着办法,却始终找不到八卦雷霆阵运转的原理,不由得心里七上八下。
这雷霆八卦阵与九宫八卦血人阵不同,看不出阵眼所在,而且电流杂乱无章,似乎有意而为之,一时间让我摸不着头脑。
找不到阵眼,或者此种阵法的运行原理,又从何破解呢?
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打死屋顶上的道士们,或者迫使他们无法催动阵法,抓住机会冲出去。想到这里,老烟枪等人更加不吝惜子弹,狂风骤雨一般地扫射着。
与此同时,我们一步一步往殿门口挪过去,身上全是汗水了。
“老烟枪,你们继续施压,不要停下来。”我看着厚实的殿门,还有上面窜动着的电流,心知想要打开门绝非易事,便心生一计,断然说道,“诗雅,你掩护我,我来轰开殿门!”
我屏气凝神,调整内息,将所有力量都灌注到了黑玉古扇之上,犹如柱子般的红光便猛然轰了过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手下惶恐地喊了起来:“娘亲啊,我的子弹打光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