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头奸诈无比,他声称知道明教神器的下落,从而拖延时间,等那只眼球彻底与他融为一体之后,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一直想不清楚为何孟老头要苦心积虑机关算尽,甚至不惜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如今终于明白了,他的本意并非为了完成祖先遗愿,相反则是为了一己私心。
很显然,从孟老头身体的变化来看,那只眼球除了会让人产生异变之外,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让人的身体永远年轻,长存于世间!
说不定孟老头是个追求长生不死的狂热分子,因而他才会打起眼球的主意。他一路将我们引到深坑中,再唤醒无生老母,无非就是为了假借我们之手除去无生老母,而他自己则趁机坐享渔翁之利,将眼球据为己有。
用老烟枪的话来说,孟老头良心大大的坏啊,就该对他实施无产阶级专政的霹雳手段!
只是现在我们身前全是死亡之虫,众人无暇收拾孟老头,只能自顾自逃命。
我们朝着无面怪狂奔而去,大家都知道,无面怪手中的镇妖塔里还有幽冥之火,正好可以用来消灭死亡之虫。
“格老子哟,黑子,还没找到黑子呢!”正跑着,赵五爷忽而跺脚叫道。
我反应过来,黑子的遗体被孟老头抢走了,多半被他扔在青铜桩子后面去了。我们只顾着逃命,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难怪五爷如此急躁。
“五爷,死亡之虫追上来啦!我们先解决了这些鬼东西,等弄死孟老头之后,再去找黑子也不迟。”老烟枪回头高声喊道。
赵五爷张皇失措,显得犹豫不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只得冲回去抓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拽,好歹将他带离了死亡之虫。
朱婷早就跑到无面怪身前了,她急忙说道:“无相大师,死亡之虫又出现啦,麻烦你赶快释放出幽冥之火吧!”
无面怪闻言耸了一下肩膀,似乎刚从入定中惊醒过来,缓缓从怀中取出镇妖塔,随即将它祭到了半空之中。但我发现无面怪双手微微颤抖着,兴许他尚未恢复元气。
不过,幽冥之火还是从塔中倾泻而下,在我们身前熊熊燃烧起来。地面上响起一阵阵滋滋声,死亡之虫一遇见幽冥之火,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隔着腾腾火光,我看见孟老头脸色大变,他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没有料到我们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
众人松了一口气,表情轻松地观看着冲天火光。赵五爷则对着孟老头挑衅地喊道:“王八蛋,你要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就冲过来啊!老子看你还嚣张,等烧死这些毛毛虫,老子非得把你的陈年老屎揍出来不可!”
可不料还没等我们高兴多长时间,只见幽冥之火竟摇摇曳曳,好似风中残烛,大有就此熄灭的势头。
众人的脸色立即变得比幽冥之火还要绿,正惊魂不定时,更令人揪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镇妖塔突然坠落在地,虽然没有摔坏,但再也没有幽冥之火从中喷薄出来!
“啊,糟啦!无相大师,这是怎么了?”朱婷率先开口,只有她敢用质问的语气对无面怪说话。
“幽冥之火用完了,还能怎么啦?”无面怪的语气照样冷淡至极。
幽冥之火用完了,开什么玩笑?众人又惊又疑,半晌都没人开口说话,谁都不愿意相信,任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无面怪却懒得解释,摆手召回镇妖塔,将它放进怀中,彻底沉默不语了。
“狗日嘞不会耍我们吧?”赵五爷轻轻对我耳语道。
我摇摇头,想起先前无面怪曾经不止一次地使用过塔中的幽冥之火,想必他没有骗人。
简直要了老命了,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许多人已经抱怨咒骂起来,有的人准备开溜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的幽冥之火也燃烧殆尽,真是雪上加霜!猝不及防而来的黑暗中,闪动着死亡之虫发散出来的电流,众人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松香,还有松香吗?”鞭王急吼吼嚷道。
有人带着哭腔哆哆嗦嗦说:“没了,老大,没了……松香早就用光啦!”
众人被那人的声音所感染,想哭的心都有了。而此时孟老头竟放声大笑,他一定知晓了我们的处境,因而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赵五爷夺过老烟枪手中的步枪,轰然开了一枪,吼道:“笑个锤子!”
许多人在五爷的带动下,纷纷开起枪来。大家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本来我们都以为打败无生老母和黑暗魔君之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孟老头突然横生枝节,谁能放过他,谁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一时间枪声大作了,可孟老头的笑声愈发猖狂,在他眼里,我们多半已经在劫难逃,成了板上之肉。
孟老头的笑声表明,枪支弹药奈何不了他。老烟枪看出端倪,急忙对众人说道:“别浪费子弹了,死亡之虫冲上来啦,快跑吧!”
众人明白老烟枪所言非虚,虽然听着孟老头的笑声恨得牙痒痒,可拿他毫无办法,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开始往后撤,心想能跑出多远就多远吧。
我们刚要拔腿狂奔,老烟枪却一把拉住我,一惊一乍地说道:“等一等,孟老头的笑声好像停止了,咦,死亡之虫也不见啦!”
众人闻言看向身后,果然见四下里一片黑暗,死亡之虫发出的电光不知何故消失了,而孟老头也悄无声息。
有人壮起胆子用手电照射过去,在朦朦胧胧的光亮中,似乎看见孟老头正与人扭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有情况!”老烟枪急忙让所有人点亮手电筒,而后将前方照得一片雪亮。
这一下,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大吃了一惊。只见与孟老头纠缠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杨树!
胡杨树还活着,他不是失踪了吗?我本来以为他早就死在了无生老母手中,谁能想到会发生如此戏剧化的转变?
胡杨树似乎并不忌惮孟老头嘴中的眼球,他手里多出一把青黑色的匕首。那匕首看上去非常锋利,正把孟老头逼迫得狼狈不堪。
我们这些人自然不是白痴,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瞬间就明白形势的变化。不用胡杨树招呼,赵五爷已经带着几个人冲了上去,当真三下五除二就把孟老头打翻在地,随即把他五花大绑了。
孟老头犹自在地上翻滚着,还对着众人龇牙咧嘴。可无论他如何折腾,他嘴中的眼球死气沉沉,仿佛失去了生命。
等我走到孟老头身边,才发现他肚皮上露出一个窟窿,原来他的肚脐眼被胡杨树割了下来。奇怪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一堆腐臭的皮肉。
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因为紧张,只是忽而想到原来破除眼球邪术的方法,便是割除宿主的肚脐眼,不禁哭笑不得。
孟老头被割掉肚脐眼以后,身体内的妖邪力量被释放干净,他的身体很快干枯下去,烧痕也重新显露出来,甚至比以前显得还要苍老不少。
害人终害己,孟老头也算罪有应得了!
赵五爷犹自不解气,踹了几脚孟老头,又骑到他身上抡起拳头使劲捶打,嘴里念念有词:“王八蛋,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老子说过,要把你的陈年老屎给揍出来,你以为开玩笑?”
孟老头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眼见着就要被打死,朱婷开口制止五爷道:“住手,我们留着他还有用!”
“你个小娘们,算哪根葱,滚一边去!”赵五爷丝毫不给朱婷面子。
方诗尧甩动着空荡荡的左袖,身形犹如鬼魅,未等我们看清楚,他手中的飞镖已经抵住了五爷的咽喉,冷声说道:“该滚的是你!”
赵五爷气得满面通红,大鼻头不住耸动,呸呸骂道:“叛徒,走狗,吃屎还吃上瘾了?”
我生怕方诗尧痛下杀手,急忙过去拉开五爷,又转移话题问胡杨树道:“马先生,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我早跟你们说过,孟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懂了吧?”胡杨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带着抱怨的口吻说,“黑子的尸体在后面,你们过去取来吧。还有,这深坑就要被湖水淹没了,你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懂了吧?”
赵五爷和老烟枪匆匆往青铜桩子后面跑去,不一会儿便合力抱回了黑子的遗体。黑子的遗体被糟蹋得一塌糊涂,让人心痛不已。
赵五爷心头火起,哪里还管朱婷和方诗尧,又猛踹了孟老头几脚。
“马先生,你说湖水要淹没这里了,哪里来的湖水呢?”方诗雅保持着清醒,问到了关键之处。
胡杨树一摊手,无奈地说:“这个深坑处于萨珊城圣湖之下,我们以前经过的那一条地下河,便是注入圣湖之中的。出口在深坑东南方,你们找到一个鱼嘴,穿过去,就能逃离此地了,懂了吧?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我听胡杨树话中之意,他似乎并不打算与我们一同离开,便疑惑地问:“那你呢,你不走吗?”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懂了吧?”胡杨树语气十分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