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最终得到了沈惜之定的雅间,却也因为和她动手的事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只是她这会儿正在雅间里受张怜意几人的吹捧,压根还不知道外头的事。
而沈惜之这边却无风无浪,唯一让她觉得惊奇的是珍品楼居然是姜景煜的产业。至于文汝和卫赫之所以来得那么快,也是因为那个小二的通风报信。
吃过饭后,小二们将残羹冷炙收了下去,妙意给沈惜之斟了茶,文汝将候在门口的小二提了进来。
“你今日机灵,王妃不会亏待你。”文汝在他耳边提点。
“小的谢过这位姐姐。”小二搓了搓手,想着里头的是衣食父母,一进门,就给沈惜之行了个大礼,“小的徐迟,见过王妃。”
一扭头,文汝又将坐立不安的掌柜一并带进了雅间。
掌柜自知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半点多余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惜之给了徐迟不少好处。他心里嫉妒,越发后悔起来。
“到你了。”文汝冷冷地看着掌柜,“连手底下的小二都知道见玉佩如见王爷,你一个掌柜,倒有胆子给王妃难堪。”
掌柜的吓坏了,连忙向沈惜之求饶,“小的知错,小的知错,王妃您大人大量,小的就是一时糊涂啊!”
沈惜之没有理会他,而且叫来文汝小声问着:“王府的产业由谁处理?王爷平时过问这些吗?”
文汝想了想,如实答道:“王爷日理万机,手底下的产业不怎么过问,大多数时候是由申管事把持着的。这位掌柜……是申管事的亲戚。”
“难怪了。”沈惜之心中了然,她还奇怪着,区区一个掌柜,怎么会给东家难堪,原来是上头还有人。
“虽说这些事没交到本王妃手里,但今日,你这掌柜可做不得了。”她开口就卸了掌柜的差事,让掌柜如临大敌。
“王妃……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可……可小的为王府,为珍品楼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王妃收回成命吧!”
掌柜做出愁苦的模样,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您瞧瞧,小的为了珍品楼已有了白发。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一回吧。”
“你这般奴大欺主的人,本王妃不敢留。”沈惜之神色如常,只对文汝道,“去将珍品楼的账本拿来。”
她拧起眉,不是恼怒于这掌柜在姜臻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而是心中异样,猜测他将珍品楼当作自己赚钱的工具,将姜景煜当作冤大头。
虽然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姜景煜给自己的玉佩代表着什么,但徐迟一个小二都明白的东西,这个掌柜肯定也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讨好姜臻,更许下了什么日后吃喝免费的鬼话。
岂不是将她当傻子?
掌柜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不、不,这……这几个月的账目还没整理好,错杂凌乱,您看着也费神,不如让小的整理后再亲自送给您?”
明摆着有鬼。
沈惜之心里的疑惑更重,“不妨事,你都做不成掌柜了,哪里有劳烦你整理账目的理?”说着还放下狠话,“只是你推三阻四地不肯交出账本,本王妃有理由怀疑你从中作梗,做了假账,中饱私囊。你要是觉得本王妃污蔑了你,最好拿出证据,否则,你往后恐怕只能在大牢里度过。”
她目光冰冷,神色怀疑,大有掌柜不交出账本,就真要把他送官似的。
掌柜心里打着鼓,踌躇着开口,“账本……在小的家里……”
文汝冷哼,“你只说放在哪里,自有人去取。”
掌柜嗫嚅着,拖拖拉拉说出了放账本的地方,最后交代了一句,“贱内胆小,王妃若派人去家中,还请替小的报个平安。”
听起来十分合理。
但沈惜之只是似笑非笑,“好让她与你里应外合,交一本假账出来?”
她挥手让文汝前去处理,掌柜没了声儿,束手束脚地缩在一旁,但眼里酝酿着疯狂。
要是真账本被找了出来,自己纵然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还有可能会连累表哥,不如……
此时雅间里只有沈惜之和妙意以及掌柜三人,掌柜人到中年,尚有些力气,但沈惜之和妙意都只是弱女子。
掌柜暗暗衡量着,他在珍品楼做了几年掌柜,一开始还束手束脚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时间久了,他就知道王爷并不在意这酒楼是盈是亏。而且他那表哥还是王府里的管事,专门管理王府下的产业,这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跟自己的表哥申管事一拍即合,一块儿做着中饱私囊的混账事。
要是被抖落出来,可就全完了!
刚要偷摸迈动步子,就听沈惜之说:“掌柜做事之前,最好想想自己的家里人。”
掌柜登时被定在原地。
沈惜之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有027在旁提醒,不然自己可能真没办法先发制人,将掌柜给唬住。
等待的时间里,沈惜之与027闲聊,“珍品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没想到居然藏着蛀虫。”
027化作黑猫,在半空里踩着空气,不在意道:“伟大的系统行业中都有蛀虫,何况只是区区一个酒楼?”
“你说的是?”沈惜之想起了在自己身体里种下病毒的那个系统。
哪知027又不解释,龇了龇牙,生硬地换了话题,“系统升级修复,一刻钟后进入休眠,请宿主自力更生,好好活着。”
说完也不理会沈惜之的询问,自顾自消失了。
沈惜之悄悄叹了口气,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可自己现在只能依靠027,这种拘束又看不到未来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另一边,文汝带着煜王府几个侍卫直奔掌柜家,那家的女主人追着问掌柜可有报平安,反被文汝一声令下,一并抓了起来。
一众人里里外外搜索了一番,不光找出了在明面上的假账,还从几个暗格里翻出了真账,以及与那位申管事私相授受的信函。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群人走后,女主人跌坐在地上直哭。
忽的,一个侍卫去而复返,提起女主人一块儿走了。